终南山是道教全真派发祥圣地,又名太乙山、简称南山。“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中的南山指的就是终南山。此去便是奔着它去的。
其实长安城离终南山也没有很远,从山顶还能望的见,只是这山路,足足浪费了两天脚力,望山跑死马就说的是这里,天色渐晚,沿途也没有什么官驿,阿爷给我的券符也没用到,只能停在客栈里将就一晚,有兄长在身边我自是无事可忙,用罢晚饭洗漱妥当,躲在房里和丫头们掷色子比大小,眼瞅着自己就要小赚一把了,门外突然乌泱泱一片吵骂声,循声望去,只见几个人推搡着一位书生打扮的孩子,脸上稚气未脱左不过十七八九的样子却也是倔得可以,明显处在下风却也是掷地有声不屈不挠。看着阵仗少不得这少年郎要吃亏,便拉着兄长一起下去。
一个绿衣小官坐在茶几前,原来是他要路过驿站要歇脚但这位少年捷足先登便摆起了官架子,吆喝自己家奴将少年行囊从房里丢了出来还打伤了人,我是个怂人,想给他一些银钱安顿在隔壁私人驿馆了事,兄长拦住我,说国以法立信,无法无以保万民,随即向那绿衣小官一顿盘问,为何如此蛮横指使家奴伤人。那小官自是不服气,仗着自己的小小品阶出言不逊,还要向兄长动手,多亏我身边丫头机灵,拿出了父亲亲授铜券,给那小官一顿呵斥方才平了这事,那小官才觉惹了事端,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安顿了少年,惩治了恶霸,但是我却觉得兄长不开心,也不知从何问起。
晨起我们一队人马上路了,却见昨日救下的少年,细问发现原来是一道,名叫祖自虚,排行第六,人称祖六郎,此去便是要隐居在终南山潜心读书。结伴上路,都是读书人,彼此也有照应,甚好甚好。
当朝圣人看重隐士,如初唐诗人卢藏用隐居终南山,后被征入朝尊为高士,抱有入世之心的才子便选择隐居于此,这一路除了祖六,还看到了好些个。
车马到时以日暮,我带着阿娘的信见了道长,安顿好了随行人等,同道长闲聊了些家常,问及道观中的学问时却发现需学习的科目种类甚为繁多,周易八卦自不必说,历代圣人文考,农林牧渔,医巫占卜等等统统要学,而且只许世家子弟学习,知识完全被贵族垄断了。
想想我的时代,大家获取知识是多么容易啊。
除了这些之外,兄长受阿娘所托还要日日授我琴技,因为自己钢琴专业的关系,拜巴赫爸爸所赐通十二平均律,积累了不少曲子旋律,每次和兄长对琴都被夸赞九曲柔肠琴心精妙,将我们二人比作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害,可不是嘛,我拿巴洛克古典浪漫三个时期的作曲对付一个唐人还不好对付?这就叫知识结构的降维打击。
祖六郎与我们相处甚是融洽,便三人常常一起学习练琴赋诗,吃穿住行皆在一处,不多时日大家竟然都进益不少,兄长见如此学习很高效便也修书与父亲要留在山上隐居,父亲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