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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要成为他

夏天夜里的风很大,不如白天的风轻拂脸庞的感觉,是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刺痛…

棠言总在无数个深夜里,时不时的怀念四岁那年的夏天,晚上在大伯家的院子里,一家人坐在地上,和在一起乘凉,晚上的蚊子很多,院子里高处挂着的黄色灯泡把漆黑的院子照的有点温馨。大伯把他抱进怀里用胡子扎他,他笑着用手遮住脸。大婶在一旁笑着合不拢嘴,他在大伯家的那段时间,一直是被宠着的。后来,过去二十多年,他再回家见大伯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很多时候,他回去了也不会去大伯家看看他。中间很多很多原因。

大伯是屠夫,几乎每天他都能隔着窗户看到大伯在院子里举起刀朝着吊起来的那头猪挥霍下去。他也见到过大婶和大伯他们满院子追着一头猪前仆后继。

他会在炎热的夏天坐在大伯的蹦蹦车上,喜欢感受身体随着车一起摇摆起来的感觉,中午累了,就躺下来睡着。他好像从小就多愁善感,会在睡了一觉起来发现傍晚的晚霞而难过哭泣,大婶把他抱进怀里哄着,夏天蚊子把身上咬的到处是包,大婶就用唾液涂抹在他被咬的地方,他不知道那种土方法到底有没有用,总之他不喊痒了,后来每次疼的时候他都吵吵着要大婶给他涂抹唾液…

后来有一天大伯不知道从哪里搞回来一个二手VCD,他每天趴在电视跟前,看各种盗版港片,电影《倩女幽魂》是他看了无数遍的影片,他第一次认识了一个叫宁采臣的人,他萌生了人生第一个想法——他要成为他。

那是1995年的夏天,村子那个时候还是整个县城最穷的村子,一个隐藏在大山深处,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里有个村子的存在,他会跟着村子里的伙伴去山下玩,一起坐在山头看夕阳落下。他后来面对世人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他清晰的对世人描述着他生活的地方,院子很大,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葡萄架子,他会用葡萄从小到大,从绿色到紫色来计算时间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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