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们出发了,每个人都尽量的带足了弹药补给,矿洞很深,纵横交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来。
领路的矿工一直把我们带到巷道的最深处,那里的层面上,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露在地面上,探头一看,阴风阵阵、腥味儿扑鼻。
我和肯面面相觑,面对再强的敌人,我们都无所畏惧,可是未知的敌人却是最可怕的。矿灯的照射下,几个人的脸色异彩纷呈,一阵沉寂。
还是荷马打破了沉寂,狭窄的巷道里,他的大嗓门震得巷壁嗡嗡作响:“迪米,你不是和它们交过手么,既然能杀死,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越到后面,声音越发的提高起来,不知是不是在为自己壮胆。
我则在想,不被虫子吃掉,也会被你的大嗓门引发的塌顶埋掉。
“是的,我曾见过他们,那种东西只会在你的噩梦里出现。”迪米特里皱着眉头,“我宁愿和最强大的敌人作战,也不远面对它们。”迪米特里的话语到最后越说声音越低“还有,不要叫我迪米”他最后没忘记纠正荷马的口头禅。
我和肯都笑起来,一时冲淡了笼罩在我们身上的恐惧。
“好了,我们下去,我开路,荷马跟着,由肯断后”我简短的下了命令。这种时候不能犹豫,拖得时间越长,它越会成为我们的梦魇,速战速决,我不信它们能抗住现代化的火器。
为了这次行动,我们准备的特别充分。除了每人配备的制式武器,我们还装备了各色的特殊武器。有催泪瓦斯手雷、破片杀伤雷、眩晕手雷、M79式榴弹发射器、芥子气毒气手雷、夜视仪、防毒面具考虑到这种生物的独特,催泪瓦斯对它们的嗅觉和皮肤有刺激作用,能直接降低它们的破坏力,芥子气手雷能破坏它们的神经系统,榴弹发射器能在拐角发射,弯曲弹跳的弹道使它具有更高的灵活性。
洞壁里阴暗潮湿,脚下又湿又滑,不时会发现一滩滩的粘液,散发着扑鼻的腥臭味。我和迪米特里不时的弯腰观察地面,渐渐发现了它们的行动规律,它们应该有一双的后肢用以支撑身躯和行走。
偶尔会四肢着地爬行,前肢短小但呈镰刀状,锋利快捷,迅猛无比。
从道路上纷杂的痕迹看出,它们的老巢还在深处,而我们已经下来了三个小时了。拐了十几个弯,深入矿道下数十米,空气还可以,应该有可以通风的地方。
又往下走了一段后,我制止了队伍的行进,“有动静,两点钟方向”我小声说,队伍默契的散开。检查武器的同时,我看了一下表,夜光的表盘上,时间显示是晚上十点半左右。这些家伙还真是守时,这个时间出动,以它们的速度,到达地面用不了一个半小时。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漆黑寂静的巷道里渐渐响起,一开始的感觉像是大群的蚂蚁爬在枯叶上的声音,过一会又像麦田里大嚼的蝗虫群,到了近处,连地面都微微颤抖,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来了!我们都握紧了武器,准备给它们迎头痛击。我戴上了夜视仪,不知道这些异形兽是不是冷血的物种,那就有些麻烦了,我们会丧失视野上的优势。
悄悄地在拐角处探出头来,墨绿色的视野里显出了几个鲜红的影子,是温血动物。我回头示意大家戴上夜视仪,同时比出了手势,示意有四五个异形兽的样子。真是很给面子啊,我们只有四个人,来了五头,巨大的压力和挑战使我的身体微微发抖,那不是恐惧,而是临战前的兴奋,肾上腺素的加速分泌使我的脑袋快速的运转,感官也变得格外敏锐。
它们转过了拐角,离得近了,模糊的影子显出了详细的样貌。头部像一只放大了很多倍的螳螂,尖锐的口器在空气里,两只狭长尖锐的前肢弯曲高举着,我想到了那两个民兵身上的伤口,那巨大的贯穿伤,绝对不能让这些东西近身,我第一时间想到。身子后面拖着一条鳄鱼似的尾巴,全身布满了一层蝉茧似的硬壳,隐隐的发着蓝光,那是剧毒的表现。
“嘶吼”我们还没有开枪,它们突然高声嘶鸣起来,一时巷道里回声阵阵,接着就向我们猛冲了过来。
“任意开火,自由射击!”我赶忙下令,肯定是嗅觉,因为它们在阴暗的地下活动,视力不可能很好,但那巨大的口吻部位,也代表着嗅觉系统的发达。
“哒哒哒哒哒哒”荷马的G41首当其冲的开火了,密集的弹雨把冲在前面的一只打了个趔趄,一只砍刀前肢也被击断了,头腹部也血花四射。但是它挣扎着向我们冲过来,“砰砰砰”迪米特里用HKG3A3射击了,7.62mm口径的子弹在这种距离上杀伤力更大,只是弹匣的容弹量只有20发,射击的持续性不能保证。巷道狭窄,被迎头的火力冲击着,它又前进了几步,就跌跌撞撞地倒在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咻”我射出了一发催泪瓦斯榴弹,M79既保证了射程,也比用手投掷有更大的精准度。榴弹直接在几只异形兽的前进路线上爆炸了,黄色的粉尘雾弥漫了整个巷道,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到里面异形兽“嘶吼”的咆哮声,显然这个是有效的,失去了嗅觉,它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一气。
我换上了防毒面具,谨慎的向前方推进,AUG设定在连发模式,一有情况,我会毫不犹豫的把这30发的子弹全射出去。
“吱吱”嘶吼声低沉了下去,催泪瓦斯破坏了它们的呼吸系统和嗅觉器官,使它们的威胁也大大降低了。
烟雾里,一只大虫子躲在一个旮旯里,整个身子蜷缩在角落,只有一条大尾巴拖在外面。我取下一颗破片杀伤手雷,拽掉保险销,手指一放,保险环弹飞出去,点火帽开始点火倒数,这时候整颗手雷进入到不可逆转的做功程序,直到雷管爆燃,引燃主药,巨大的压力崩飞外壳的64片锰钢破片,毁灭一切阻挡在它们飞行路线上的物体,才算完成它们的使命。
手向前一递,一个标准的保龄球出球动作,那颗手雷滴溜溜地从那只异形兽的两只后腿之间滚了进去,我一侧身,躲在了岩壁的后面。
“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随后就是像下雨般坠落的石块、杂物,纷纷落在我的头上,砸的头盔噗噗直响。好大一会儿,耳朵里还是嗡嗡的声音,我探头一看,哪个角落里没有了异形兽,准确的说没有了完整的异形兽,只有一滩依稀能分辨的肢体,越是狭小的空间,爆破雷越能发挥威力。就像在手里放鞭炮,摊开手掌在上面燃放一个鞭炮和你把鞭炮握在手里燃放,后果可是大不相同。巷道里的残余烟雾也被冲击波撕扯的消散无踪,其余的三只异形兽躲在后面,失去了嗅觉,它们也失去了攻击的目标。
那三只大虫子隐藏的很深,巷道里被爆炸的冲击波和虫子折腾起的烟雾遮掩的雾蒙蒙的,即使用夜视仪也看的不清楚。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发起进攻,肯从后面摸了上来,“用燃烧棒,它们的眼睛退化了,强烈的光线会使它们不适。”这是一个好建议,它们三只聚集在一起,如果我们强攻,即使嗅觉系统已经被破坏,但地面的震动和本能的敏锐感觉,会促使它们发起狂暴的攻击。对于那对让人胆寒的前肢,我们的防弹衣会像一层棉纸一样削薄。
先去下夜视仪,我和肯一起投掷出了手里的燃烧棒,亮紫色的光线突兀的出现在漆黑一片的巷道里。顿时,异形兽们骚乱起来,地底的世界没有光线,所以它们的感光细胞要么退化,要么特别敏锐。听迪米特里说过,在Omerta的战斗中,它们就是在晚上出动的,本来起义军利用有利的地形和女皇卫队形成了僵持局面,但是它们打破了平衡,在淡淡的月光下,它们就是无坚不摧的杀戮机器。应该是感光细胞特别发达的生理特性,所以,突然的强光会让感光细胞猝死,造成短暂的失明和眩晕。
失去了嗅觉和视觉,虫子们漫无目的的四下乱撞,我们小心翼翼的靠近,形成了扇面火力的覆盖后,一起开枪。
“突突突哒哒哒砰砰砰”一瞬间,我们发射出了将近一百多发子弹,全部倾泻在它们中间。迸出的污血和内脏四下纷飞,溅得洞壁上都是。
枪声停止后,三只异形兽都倒卧在洞穴中间,血液潺潺的流成了一条小河。我们没有贸然向前,离得远远的继续观察,庞大的身躯使得它们有着异乎寻常的生命力。在我所听过的描述中,不止一次听到过,被乱弹射翻的异形兽倒地后,当人群走近后,又突然跃起攻击的事情,看来这种单细胞的生物会凭着简单的肌肉收缩来完成击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