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疼痛让他失去了意识,当他醒来时,感觉自己身上软飘飘的,非常乏力。
他看了看周围,自己还在出事的那条路上,天空一片漆黑,天边还有一些微光,由于意识不清晰,他并不知道现在是黎明还是黄昏。他想起身走动,但是怎样也无法动弹,尝试了许多次,发现自己的双腿始终没有知觉,不受自己控制。
他看了看自己的腿,已经因为事故变得血肉模糊,这两条腿已经废了。
他有些绝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躺着原地许久,他看见了自己的车,他往车爬去,爬到的时候,他发现车后面竟然有响动,他没管那么多,便往车后面爬去。
爬到车后,竟然有个邋遢的中年男人在翻他的后备箱。他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瞟了他一眼,就不再管他了,那一眼吓住了他,目光呆滞但是却充满杀气。
他想逃,于是他向来时的地方艰难爬去。忽然他感觉什么东西拉住了自己,转头一看,中年人拉住了他失去知觉,血肉模糊的双腿,然后将他拖了过来。
中年人蹲下身,打量了一下他,问:“你还能说话不?你是这辆车的主人”?
“是!你要干嘛”?!
“喔,太好了,已经有几年我没有见过活人了”。中年人拍了拍他的头转身走向自己收拾已久的包裹,抗在背上,沿着公路走去。
“你等等!你拿了我的东西不应该帮我吗,你不要走啊!救救我”!他趴在那里歇斯底里,但中年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边走边回头对着他傻笑,然后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他人都傻了,觉得自己死定了,他用拳头捶打地面,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流下来。如此一会,他觉得不应该再坐以待毙,要去寻找活下去的希望。
他又开始往前爬,希望可以找到一条生路。不久之后,天黑透了,因为是阴天,天上没有星星月亮,没有光芒为他指引方向。
他凭着感觉往自认为有希望的方向爬去,在他精疲力尽之时,附近响起了车声,他并没有在意,劳累使他反应迟钝,他趴在路边像尸体一样,车声慢慢接近,前面的拐弯处出现了刺眼的光线,缓过来时,车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车灯的光芒让他不敢直视。光芒中有一个人影。
“喂,还活着没有,你可千万不要死了啊,再和我说说话也好啊”?那个光芒万丈的人说话了。
但他没有回答,只是在原地不停的喘气。那个人没有在意他的感受,直接拉着他的两条手臂往车上拖,把他扔在后座,自己在前面开着车离开了那个地方。
他这时才看清楚,原来是刚才的那个中年人,通过后视镜他看清楚了他的面貌,一脸大胡子,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副驾驶上丢了许多的烟头,看来看来烟瘾很大,他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前进,来到一座城市里,这座城市里没有一个人,街道空荡,城市荒凉,是名副其实的死城。
“这座城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他向中年人问道。
“我来的时候人就死得差不多了,好像是闹起了什么传染病,你也知道当时世道乱,没人管他们,自己又没办法治病,不就只能等死吗”?
“那你还敢住在这里,不怕死啊”?
“有什么大不了的,能活一天是一天,一个人清净,而且这么大个城市资源全是我的,何乐而不为呢”?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一家医院,中年人将车停下,把他从车里拽出来,拖进医院。
“你到医院来干嘛”?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个疯子,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难以揣测。
“我就住在这,干许多事方便,自己要是有点小毛病,在这自己就治得好,还有……”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真是个怪人”。
“我就是太怪了,才跑出来的,本来想找一个理解自己的人,但没想到竟然跑到这么个死城里来了”。然后那个人没有理他,继续将他往医院里面拖去。
这栋楼的一二楼荒废得不成样子,上了相对好得多的电梯,来到三楼。
“从这层楼开始,就可以算作我的家了,还有一二楼最好千万不要下去,一定不要下去,不能下去……”
“那里怎么了”?
“我叫你不准下去!只许待在这里!你听懂了没”!?
被他这么一吼,无法自由活动的他顺从的点了点头,男人将他拖进一间病房,简单收拾一下,便将他抱到床上,然后带上门,转身离开。
他挺起身子,看了看完全报废的双腿,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的世界,天蒙蒙亮,今天是个大雾天,能见度很低,城市里高楼林立,若是在几年前,这里一定是一座繁荣的城市。
他并没有思考以后的事,不是不想,也不是没有打算,其实他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就是一辈子的废人,还有个疯子相伴左右,而且这是一座死城,所以除了他们,这里不会有人,除非是在外面来到这里,但是,又有谁会来到这么一个鬼地方呢?
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外面出现了脚步声,脚步声很沉重,走路很有规律。他觉得可能是疯子回来了,但他想到了疯子刚才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厌恶,还是决定避而远之。
过了一会,刚才的脚步声来到了自己的门前,安静了一会,那家伙竟然开始撞门,门的质量倒是不错,撞了那么久除了动静大了点,其它也就没什么了。
一声呵斥响起,撞门声截然而止,脚步声渐渐远去。
疯子回来了,他一脸严肃,也可以说他很生气,他二话没说,将捡来的残疾人扛在背上,往楼上走去。
这次他将楼梯的门锁死,以他的话说,他觉得这样很安全。
疯子将他丢在了类似于手术室的地方,将他的上半身绑在床上,他还没回过神来时,酒精的消毒杀菌的东西向他下半身流去。疼得他在床上死去活来,但因为被死死地绑在那里,所以被迫忍受。
“你这么大个医院里连麻药都没有吗”!?
“为了现在的你不值得浪费我的东西,你这两条腿没救了,你先给我躺在这里,不许动。喔,你现在也没法动,总之,给我好好躺着”。
他的伤口发出刺痛,他双腿在手术台上抽搐,看着那个疯子念念叨叨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疯子在他痛苦的呻吟惨叫声中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