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度过这一天的,只知道特别的难受,非常的压抑。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了。
能说叶欣她们的观念很奇怪,也可能是我自己好欺负,有了前科,才导致她们什么都推到我的身上。
伤疤被揭了,很疼,甚至添了一道新的伤口。
很疼,我不想这么下去,所以我选择了反抗。
我直接退出了群聊,杨薇劝了我很多,但毕业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不如一刀两断来得快。
捏泥活动结束时,我刚从厕所洗手出来,就看见人群扎堆中不怎么显眼的张泉,他长得不高,和我差不多,所以在人群里应该说很难发现。
“谈谈吧。”我走到他面前。
他似乎有些诧异,这么久以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找他。
到了一处人不多的地方,我没有一点犹豫:“分手吧,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的。”
“什么?”张泉脸上的表情更显惊讶。
“这么久了,你应该也知道,我只不过是在配合郑初雪和张怡宣。对不起,但我不想在这么下去了。”
我突然被自己吓到了,没想到我的语气也可以这么冷淡,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结果的。”他苦笑一声,转身走了。
今天,也就走到了结局,未来里,不会再有瓜葛了吧。
不论是不明不白的恋情,还是这段莫名其妙的友情,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结束一切。
即使我知道,会很疼。
中午的活动是刺绣,曾经跟奶奶学过针织,也学过很多裁缝技巧,所以我上手得很快。
我企图在这些活动里麻痹自己,不去感受那血淋淋的伤口。
突然一个刺痛把我彻底刺醒,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周围十分混乱,大家都在纷纷忙着刺绣,还有的和朋友一起打闹着,而我们组里,却安静得仿佛不是来参加活动的一样。
我低头又看了看我的手指,一颗鲜明的血珠伴随着灼热的刺痛袭来,像是在提醒我什么一样,顿时感觉不好了。
很烦躁,很不安,没由来的不安……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的刺绣只做了一半,就没再继续。
“陈允,怎么了?你这个…哇靠,绣得好好看!可是你只绣了一点啊,时间不多了,会没分数的。”杨薇突然靠了过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刺的是一朵叫曼珠沙华的花,传闻它是开在忘川河畔的花,又称彼岸花——“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它的花语又是:悲伤的回忆、相互思念、优美纯洁、分离、死亡之美、永远无法相会的悲伤、无尽的爱情、死亡的前兆、地狱的召唤。
眼下,这未完成的刺绣,却极其的刺目,如血一般竟让我看得触目惊心。
好压抑……
明明这是饥饿三十,我却从来没有时间理会腹部传来的饥饿感,甚至可以说无感,一天快结束了,都没吃过半点东西,却没怎么觉得饿。
这项活动结束,又回到了礼堂,是活动后分享会,黑夜已经快要降临。
这一天,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想尝试去回忆。
前面的主持人在说着话,我们都没怎么听,我一直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特别的压抑难受,杨薇也说我没发烧。
我们是坐在地上的,我双手撑着膝盖顶着脸颊,闭目养神,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可当我抬头时,却愣了。
琴泽修矫健而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很引人注目,和旁边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只见工作人员脸色大变,立马招来了同伴。
琴泽修转过了头,他依旧穿着一身白衬衫,但现在看起来他似乎比往常显得凌乱了些,即便如此依旧是那么矜贵优雅,反而显得几分凌乱美。
后面林慎宇急匆匆地跟了上来,他拿着手机摁在耳边,看起来比琴泽修更显得慌乱。
我整个人都感觉更不好了。
琴泽修转头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我,他张了张嘴,却又合上,我看不懂他的意思,站起身想去找他,不想那么引人注目,他却突然迈步过来了。
我余光瞥见郑初雪翻了个白眼,李静恩更是讽刺地嗤笑一声。
“允儿…”琴泽修皱着眉头,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围人很多,尤其他站着,周围的人都是坐着的,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朝我们看过来,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拉着他去到了旁边,郑初雪看着这一切,我却是特意想让她看见。
和苏琛佑还有张泉相处了那么久,我从来没有真正打开过心扉,我也尝试过,可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了,我喜欢的人,兜兜转转还是只有琴泽修。
“修,慎宇,你们怎么来了?”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在他面前,我想尽量不让自己那么难看。
琴泽修还没开口,林慎宇的电话又响了,他听着电话走了出去。
而琴泽修突然被工作人员打断了:“他是你的谁?我们有权保护每个团员。”
我看了眼工作人员拿着的资料,是每个团员中途离开时都要填的。
我有些愕然:“是我竹马,修,怎么回事?”
“你先去收拾。”琴泽修说着,接过了工作人员的纸和笔,面色有些严肃地填了起来。
我满是疑惑,但心中的不安让我不敢耽搁,先去找了杨薇,她和江辰玺坐在一起,尴尬的是,江辰玺隔壁坐着苏琛佑和安源,后面坐着张泉…
“怎么回事?那是你青梅竹马吧?”杨薇拉着我的手就问了起来。
“不清楚,但应该是有急事,我得先走了,”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张怡宣等人的方向,又看向了江辰玺,“你陪着杨薇,别让她一个人,你知道的。”
江辰玺点了点头,我转身就离开了礼堂,跟着工作人员去收拾了行李。
行李不多,很快就收好了,当我再次回到礼堂的时候,琴泽修还在填资料,似乎有点赶忙,而大队为了团员的安全,会有所防备,所以手续还是挺麻烦的。
我站在后面,林慎宇还在外面打电话,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我心里那抹不安更强烈了。
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个陌生号,但很熟悉。
当我接起的时候,就听见了对面传来了官方而冰冷的女声:“你好,是陈允小姐吗?”
“是的。”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
“这里是京城第一医院,你的父母陈序和叶玲今早发生了车祸……”
世界陷入了死寂。
从这一刻起,我的世界彻底堕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