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凝视着夜林，雷云为什么会散他真的没有想明白。
这更像是找不到他。
夜林的眼中金光越来越强盛，像是有一轮小太阳蕴含在他眼睛当中。
他感觉到自己身体中有某些东西碎了。
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有些不同。
他看向村头的嫩草，心中一动，那嫩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枯萎，最后化作一缕飞灰散去。
“这......”
村长看着嫩草发作飞灰，在夜林将余光撇过他的时候，感觉一股玄妙的气息作用在他身上，好像是要将他血气剥离一般。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触。
夜林感受这一切在自己眼中发生的变化，他睁着眼，能看到天地游走的一丝丝灵气。
这本是肉眼不可查的事物。
他将目光看向村头的黑神和相顾尸，他看到黑神和相顾尸周围弥漫着一条条像是小蛇般的黑气。
“咔咔。”
黑神和相顾尸的石像动了，像是有了灵智一般将两颗眼珠子看向夜林。
“你们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夜林心中欲要看穿黑神与相顾尸的内在。眼中灼灼有光，似要看破一切虚妄。
“轰隆”
突然夜林的心中一震，沉闷一声，身躯一颤，一个趔趄。
他仿佛被人拿着大锤一锤，锤在他心头。
这是黑神和相顾尸，自己冒犯了它们，所以对自己施以惩罚。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就拿捏在黑神与相顾尸手中，只要自己再想更前一步，它们就会斩杀自己。
“不要企图去看透相神与相神，它们的来历不可追溯。”
村长说道，好在夜林没有强行要看向两尊石像。
村长背后的双瞳如圣如魔，但已经缓缓的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说实话他知道自己就是起了一个引导的作用，因为他只是损失了一部分血气，还没折损到寿元。
按照刚刚发生的变化，他甚至可以笃定夜林不需要他帮助，只需要到达道宫境界，就能沟通天地，领悟天启秘术。
“可我并没有感受到天启秘术。”
夜林摸着自己的双眼，他除了看得清楚一些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不同之处。
“这很正常，秘术，那是需要领悟和修炼。不可能一步登天。”
村长沉默道，略微思索后按照祖籍上的话语说道。
“你现在尝试着将全身气息引入双目之中，看看有没有变化。”
夜林闻言点头，循着村长的话语一步步引导全身的气息。
当全身气息凝聚在双目之间的时候。
他的眼前突然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
没有风，没有光，没有草木的摇曳声，他甚至听不到呼吸声、
好像自己来到了陌生的空间，藏在他双目之间的空间。
倏地。
两缕光亮在黑暗中闪亮，照耀了夜林的整个世界。
他看向光源的方向，夜林哑然，因为那两缕光是从悬挂在天空上的洞中发出。
那洞像是有着两层，有着星辰闪烁。
那就是他重瞳的放大版。
光芒散满空间，夜林这一次听到了声音。
那是虫鸣鸟叫，那是微风吹过山头，那是水声潺潺流过沟壑之间。
“你在说什么？”
夜林疑惑的声音从自己心间说起。
因为这万物响起的声音好像是某种呢喃，又好像是一曲凑响，想要告诉着他什么话语。
那像是在天边，又像是在眼前，明明能听见声音，可他却听不清楚。
越是凝神，夜林越是能听清楚一些。
而在夜林眼中的空间之外，村长没有表情的看着夜林，只是眼中闪过一缕精光。
他看到以夜林为中心，有一股莫名的气息传递出来。
“这是在悟道吗？那就意味着他真的已经获得天启秘术。”
山中无甲子，沧海桑田，一目数十年。
越到高深的境界，悟道所需要的时间就越长，时间对于修道者是最宝贵的东西，但在有些时候也是最廉价的东西。
村长默默的等待着，他封锁了周围的空间，哪怕是一缕阳光，一缕清风。
他在为夜林护法，悟道的时候不能受到干扰。
“你是在说大道至简，太上无形无名吗？”
夜林疑惑的问道，他清楚了耳边只有他听到呢喃，但那模糊的声音却没有回答他。
那声音可以是虫鸣，也可以是鸟叫、风声、水声。
时间越是长久，夜林越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全身空灵无比。
“是无极无上虚无自然吗？”
夜林嘴中念着生涩的话语，懂又不懂，明白又不明白，他把这话语牢牢的记在心中。
他耳边的呢喃很长，就像是念着一篇极长极长的文章。
那声音念完了又重新开始，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之间又有细微的区别。
夜林每一次凝神听这万物的呢喃，似乎都有不同的感受。
夜林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
一天？
两天？
或者更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林终于睁开了眼睛，眼中的金光不再肆意的冒出，他已经能控制住双眼。
他一醒来就望向周围，周围安静的出奇，原来是村长给他护法。
“过了多久？”夜林问道。
“二十三天，很短。”村长道，不过在夜林听来却是不同感觉。
他在那种状态下以为只过了一晚而已，却没想到居然过去了二十三天。
“你的天启秘术是什么？”
村长灼灼的看着夜林，为数不多的露出好奇心。
“我也不知道，是吞噬？还是毁灭？”
夜林看向村头的嫩草，双目看去一股气息从他双眼中散发，一颗颗嫩草化作飞灰散去，诡异无比。
“或许叫做剥夺更为贴切吧。”
夜林说道，他看到了嫩草的生命，他只是加速了嫩草的衰亡。
“你要这天启秘术吗？”夜林说道，看着村长，这是真心的。
村长缓缓摇头：“不是我不想要，而是要不了。”
村长抬头看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否听到脑海有呢喃声响起。”
“是。”夜林如是说道。
“果然和祖籍上记载的一模一样，天启秘术只属于重瞳者，其他人学不了，就算你说出了其中领悟的话语。
其他人也学不到，只能学得其形不可学其精。
这话语只是秘术的表现，它千变万化，只是通过话语表达你能领悟的东西。”
村长说道，这是夺天之术，只有夺天之人能够自己领悟。
“打算叫这天启秘术为什么？”村长问道，他见证了天启秘术的诞生。
“不如你帮我取名吧！”夜林说道将取名的机会给了村长。
他能看到村长身体微微一抖，接着他笑了。
“你既然说是剥夺，那就叫夺神术吧，简单一些。”
村长说道。
“那就叫夺神术吧！”夜林说道，他都可以，甚至可以不取名字。
“说说你对夺神术的看法吧。”村长问道。
“很强！”
“没了？”
“没了！”
村长幽幽看着夜林，他居然就只说这两个字。
“不可夜郎自大，目中无人，以为得到了夺神术就无敌于天下，秘术终究是秘术，最终还得看人。”
村长说道，这是告诫。
每一个天启秘术都强大无比，但并不意味着得到就无敌了。
有时候人为创造的术不比天启秘术弱。
“我知道，秘术也得修炼。”夜林说着，他看着村长的顶上化魔就知道，秘术强是强，但一定要看人。
“好些休息。”村长离开了，他这二十三日寸步不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想。
夜林望着心中，他的外表平静，实则内心汹涌无比。
他终于有自己的道法秘术了。
这一次夜林睡去了，嘴角流露出了微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七日过后，他来这村子已经过去一个月左右，这完全在行程之外的时间。
但很值得，并不浪费。
“要走了？还有很多问题你没有问。”
站立在村头，村长看着夜林。
夜林摇摇头：“问了你又不会告诉我，比如若子陵郡、村、城之间的关系。我问过你。”
“那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若是有机会的话。
毕竟因果二字难以定论。”
村长说道。
因果两字一直流传在世上，表面似乎就是原因和结果，但往深一点越来越说不清楚。
他帮助夜林是因，夜林以后会还他果的。
村长坚信这点才会选择帮助夜林，毕竟这是夜林第二次来这。
“告辞了，多谢。”
夜里朝村长鞠了一躬，发自内心的感谢。
“此去幽都山，只可相信你的眼睛，其他都不要相信，哪怕是你的心。
那里很特殊。
是天阳上国施展大手段建立的地方，山内有无数的阵法禁锢着妖魔不能出山。
那里的东西或死或活。”
村长说道，这是提醒，他可不想夜林一去就着了道。
村长顿了顿又再次说道。
“还有，上次与你来的那人，他的确在幽都山顶峰留下了一些东西。”
夜里再次向村长鞠了一躬，他该走了。
走出几里后，他回首望去。村子已经消失了，这一次即使是他的重瞳也再发现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村子，但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一句话，小心黑河之外，不要轻易靠近。”
夜林走出十里之外，村长的声音响彻在他脑海，那说明他还在村中看着他。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