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它只有与道宫相似的气息，并不具备道宫的作用。”
器魂再次说道，他只是不确定的一说，仅仅只是因为气息相似就判断实在太过草率。
而且道宫很是玄妙，夜林体内的东西必然不会有道宫那般的玄妙。
毕竟道宫是有神魂最重要部分入主。
器魂略微一思索，乾坤宝镜微微一动，斗转星移，出现在苦海宗的群山之间。
夜林微微皱眉，器魂虽然说过他不会离开大殿，但也他不会傻到以为器魂不能离开大殿。
他只是疑惑器魂要干什么。
“测测你的实力。”
器魂似是知道夜林心中所想，夜林现在身上发生的异变或许只有经过试探才能知晓一部分。
有用或者无用，试试就能知道苗头。
“吼！”
山林传来人吼之声，看来器魂引动了人吼行动起来。
数十只人吼从山头出现，一只只人吼手指黝黑，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气息。
“去试试。”
器魂说道。
夜林望着人吼，这是要它们齐上？
“能下死手？”
夜林说完之后，啼笑是非，人吼本就已经死了，他这是在忌惮什么。
器魂不置可否。
“嘎达。”
山林的人吼却是不管夜林作何忌惮，径直冲向夜林，仿佛看不到边上所在的器魂一般。
一只只人吼气势骇人，它们指甲有腐朽人血肉的毒，就算是夜林也不敢以身躯硬抗。
运转全身血气，骨骼之间嘎嘎作响，像是生锈的机器开始活动开来。
器魂这举动暗合夜林的心，他也想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如何。
他虽然没有道宫，却总感觉自己的力量上升了不少，通过战斗或许能了解一些。
“砰。”
拳脚相加，拳影化作了暴风雨，每一拳落下都足以碎裂一座小山头。
而人吼也不愧是人吼，钢铁之躯即使是被夜林轰中也没有溃散。
众多人吼能逼得老道和无情和尚节节败退，夜林也不敢大意。
人吼如潮水涌来，可以说这是一只军队，它们生前或许都没有这份实力，但经过苦海的炼化，每一尊都拥有硬撼道宫强者肉身的实力。
它们若是为祸，便是一方生灵涂炭。
夜林在适应，在体会自身的变化，一只只的人吼被夜林击飞。
刚开始夜林还在警惕，小心着不要被划伤，可到后面人吼一多起来，夜林再也顾不得头尾。
他放弃防御，开始厮杀，逐渐身躯被人吼抓伤，有血肉开始腐朽，但转眼间又以极快的速度修复，周而复始。
这是一场持久战，足足打了两个时辰，夜林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甚至脸色有些苍白，有些力不从心。
“够了。”器魂淡淡的道，他站在潮水般的人吼当中，似乎他的言语有着某种魔力，随着一句话落下。
原本疯狂的人吼群只是片刻就已消失不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人吼退去，夜林脱力的坐在地上，这是一场没有过多用言语来渲染的苦战。
“血气之力远比之前强大，灵气运转的速度更加的顺畅，战斗时恢复灵气的速度亦是极快。”
器魂目光灼灼的道。
可惜夜林并没有听进去器魂的话语，他只知道他坚持不住，大概是输了吧！
“你说的这些的确都远比之前要强，但我并没有道宫的玄奥之处。”
夜林摇头，有一丝苦涩，在他的预想中，只要他进入道宫，屠人吼与屠狗无异，只需要手起刀落。
要知道单凭肉身而已，就算之前他也不见得比老道面对这些人吼弱，甚至因为体质的缘故，他并不怕数量不多的人吼。
器魂沉默，似乎夜林想错了些什么，他难道认为现在的自己很弱？
是了，以他原本的设想，他是要开启三方道宫，以三方道宫的实力的确可以碾压一群群的人吼。
所以这是落差？
器魂心中设想着，他少有的觉得好笑，这就是妄自菲薄吗？
“数百人吼，能坚持两个时辰，甚至一度占据上风，虽是依仗肉身的强横，但也已经是九成道宫修道者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器魂心中叹了一口气，人吼虽然并没有神通，但肉身也可硬拼道宫强者，尤其是数百人吼一起上，这难度并不小。
可以说极难。
在器魂心中，夜林杀伤力或许不够，但某些方面，比如耐力已经与道宫的佼佼者差不了多远。
而夜林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你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某些奇异之处，你以体内那东西催动道引法，或者是攻伐术法试试。”器魂说道。
夜林闻言默默的按照器魂所说运转道引法，至于攻伐术法他只有天启秘术，它并不适合用重瞳以外的地方使用。
夜林讶异：“道引法运转的速度至少快了两倍不止”
“看来那东西在功法秘术的作用上可以代替道宫。”器魂说道，夜林道宫碎了，可以说此生没有了道宫。
若是换做他人，或许器魂会认为此人修行止步于此，但对于夜林这个给了他数次惊讶的人，他却是没有妄下结论。
两人相互探讨着夜林自身发生的变化，此时倒像是良师益友，又或是修行路上的道友，少了一份之间的生涩感。
他们谈论的东西有许多，上到秘传下到夜林所见的人间琐事。
时间来到半月之后。
夜林站在苦海宗山门之前，他该走了。
器魂没有拦他，甚至传给了他苦海宗独有的攻伐秘术，以及苦海宗内的些许仙灵宝药，这让夜林受宠若金的同时很是不解，他一度认为器魂不会任由他离开。
他问缘由的时候器魂只是淡淡来了一句：“因果而已，助你是因，他日还我是果。”
这句话似曾相识，曾几何时夜林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听过此话。
幽都山下的村长如此，器魂亦是如此，无论是村长和器魂，似乎心中都藏了很多事情，夜林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他们似乎都笃定因种下，他人必得种因之果，丝毫不怕夜林有所异样。
或许越强大之人，越相信因果定律吧！
“带回另外一颗阴阳珠。”
这是器魂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语气并不强硬，但却令人无法拒绝。
夜林回首望向苦海宗，它还有很多秘密，不论是那尊红毛人吼，还是那山巅苦海，亦或是夜林问器魂黑河彼岸有什么时的沉默。
这些都令夜林有一种探索欲，但现在他需要的是时间，他现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仙人老者。
时间已经不等他了，神魂寄生的凶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转生法，从黑河彼岸带回的功法吗？”
夜林喃喃自语，转生法就是器魂之前给他应对神魂寄生凶鳄的主意。
也是器魂认为夜林不可能修炼的术法，因为此法是以道宫为基础修行，但见到夜林体内的漩涡，器魂却是给了他另外一种可行的方法。
而那个方法也是要用到此法，而其中的一个条件，就是需要一个至少能应对禁制反噬的人。
这个人夜林只能想到仙人老者。
站在阳脉之上。
夜林伸手接触飘落的大雪，凌冽的寒风吹在他身上。
“所受恩惠越大，此后越难还。”
夜林凭空而起，认准了一个方向飞行。
器魂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想了很多，甚至可能想了很多种处理他的方法，到最后却选择了给予他恩惠，让他离开。
他会信任器魂吗？答案是否定的，越是能将情绪压抑的生灵越是可怕，器魂与村长给他感觉不同。
村长与器魂都希望自己日后对他们有用，但村长更多是长辈对后辈的照顾，亦是看见另外一位重瞳者的欣喜，更多的是谆谆告诫，想看看自己能走多远。
而器魂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场交易，交易背后的目的都是为了那个胆大的空想，为了这个目的器魂很有可能不择手段。
说不定他离开也只是器魂预想中的一个步骤。
不能怪夜林多想，他本就这样一个人，从来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