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牵动众人心!
玄凤从前线退回来了,林植也同样终止了悠闲的田园生活,土改是他提出的,他不能袖手旁观。
这不单单是一种政策,更是关系着虞国所有的低层阶级。土改不定死,农民就随时可能因为霸凌或者是自己的愚蠢失去土地!失了地的农民叫什么?农奴!
所以,信件传过来的第二天,林植和玄凤先后来到了西延县。
之前玄燚就是在这里攻略附近的几座县城。
林植到了的时候,正看着玄凤正在训斥玄燚。
“你莫非真要如此愚蠢?明知是陷阱还非要踏步入内?你觉得自己很光伟正?可你可曾想过这帮追随与你的臣子和治下的百姓?”
“可……可是万一真的是父皇病重呢?还有母妃!”玄燚头发糟乱,眼睛发红的道。
玄凤此时其实情绪也不太好,同样红着眼道:
“年初时你我才回过京城!那时父皇身体还甚为康健,又服用了我给的丹药,百病不侵不在话下,再说父皇不多六十许,离天人之衰尚远,如何会在此时突然就病重?你问问这些大臣们,有谁相信父王真的病重?”
“太子殿下,从夏收后我等购田时遭遇强硬的抵抗时,臣就有所察觉,此时怕是滕王早已布局多时,京中早已设下牢笼,殿下何苦已知必死,仍抱有侥幸?”唐大学士沉声说道。
皇权交割之时,没人敢大意侥幸,之所以区区一道信筏就断定这中间有阴谋,就是如同玄凤所言,有她送的丹药,老皇帝如何会病?
这个世界凡俗距离修士说远其实也并不远。
人族国君虽不能修炼,但也是会得些好处的,其所依附的宗门虽不会赐予其延年益寿的丹药,但却不会吝啬一些治病救灾的丹药,说一个帝王病危完全是无稽之谈!所以说,这压根就是滕王的阳谋!
“那母妃呢!她也是你的母妃啊!我们就不管母妃了吗?”玄燚痛苦呐喊道。
近四年的磨砺使玄燚确实比一般的同龄人更显的沉稳,但依然有些少年意气,遇上真正在乎的事,难免会有些沉不住气!
道理谁都懂,但涉及到自己父母的事,谁又能淡定的下来?
若玄燚接信却迟迟不归,怕是要不了几日,就是废立太子,老皇驾崩,新皇登基了,这都是些基操,身为太子,追随他的能臣自然会早早地教导他这些争位的知识。
套路都是那些老套路,但却很管用!
而且就算玄燚狠下心来,坐拥九城之地,与滕王对抗也不过是晚些灭亡罢了。
九城之地,如何能与届时坐拥一百二十一城的滕王相斗?
更何况他这所谓的九城还有三城面临着契罗国的军事压力。虽说有三十万精锐大军,但其实并不在他的控制之下。
一是三十万大军要抵挡契罗国入侵不能轻动,二是三支军队的统帅就算能腾的出手来,只怕也只会把屠刀对准他这个太子。
真相?道义?
这些并不重要!
一切在大势面前,都只是显得有些可笑罢了。
就像那些被他的土改逼迫的地主们。
他们业务现在的存在的确是帝国的蛀虫,毒瘤,是阻碍帝国发展壮大的绊脚石。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之所以能当上地主,靠的是什么?祖荫?那说明人家祖宗确实有本事啊!
甚至一些大地主,其祖上那都是曾为虞国做过大贡献的,不少都是名留史书的大佬,抑或是战功赫赫,帝王亲赐的良田。
然而,他们挡了土改这项伟大的国策,那便注定被滚滚大势所碾压破碎。
同样的,现在太子集团得罪了全国的贵族,还被滕王抢了先手,掌控了京都。那么也算是大势在握,反倒是太子集团成了与帝国意志对抗的逆势者,那么三座边城的统帅选择哪一方其实已经显而易见。
于公于私,他们都一定会站在滕王一边!
玄燚等人当初还是太过想当然了。
若是其遵循市场规律,按照市价收购,就把这当做一项百年工程,通过政策的缓慢调整,待到一定程度,自可安安全全的完成土改,同时也给贵族阶级足够的转型时间,冲突不至于太过激烈。
然而,无论是太子集团还是林植,都有些心急了。
心急不是不行,想当年还不是一声令下,说土改,那就真的就土改了!
但琢磨过那段历史的都知道,在伟人威望无匹时,且已经有了二十余年土改历时状态下,依旧是历时两三年才完成全国土改。
而虞国可没人有伟人的影响力,这这样的国度下,操之过急,无疑是会与天下的贵族阶级站在对立面,这是十分可怕的。
当贵族阶级被逼到了统一战线,就是连皇权都是压制不住的。老皇帝现在的处境,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关于这一点,林植早已有所预料,当初商量这事的时候,他就说了,用盐利来填平土地之利。
在他想来,一是盐利并不比土地利润低,要知道在这个盐价高到离谱的年代,盐税甚至都能占到税收的一大半!
用盐利平地利绝对是可行的。从当时的八位大臣的反应,就可以窥见一般。
但当时定制下来计划是短时间就完成土改。但在实际操作中才发现,快速操作行不通,需要徐徐图之,一步一个脚印。
这样的改变是明智的,可中间却出了岔子,就是盐利这一块没落实好。
因为原定的计划是把临战之地的土地先收为国有,为了加快这一进程,这些改革完的城市的贩盐生意和税收,都由太子集团掌控。
这几座城市的大地主早就跑了,剩下小地主们自然是没资格染指盐利的。
这本也很正常,可问题在,这等朝廷尤其是太子集团侵占贵族阶级利益的情况却都被人看在了眼里,再加上前些年流传出来的盐利换地利这一说法,等了三年都没实行。
于是,这些贵族阶级便不再抱有希望,作为帝位继承人热门竞争者的滕王再趁机串联一番,架空老皇帝,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而滕王也必然是找到了新的宗门后台,才会在沉寂三年后,再次冒头出来,争夺帝位。
所以,现在的玄燚怎么选差别都不会太大,消亡似乎已经是唯一的结局。
玄燚问玄凤母妃怎么办,玄凤其实也没法子。总不能杀回王都救回母妃吧?这貌似也是自寻死路而已。
这时林植已经上前,轻叹一声道:
“事到如今你的选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小池宗的选择!”
“所以你且先称病吧,我小池宗弟子先去京都看看情况,看看你那位滕王兄是仗了谁的势,敢跳出来与我作对!”
“小师叔你的意思是?”玄凤微微一愣,疑惑的问道。
“我怀疑滕王投靠了其他宗门,有其他宗门撑腰,他才敢如此行事。虞国可是咱们小池宗的地盘,又怎能让其他宗门如此轻易的占去?所以此次咱们直接带所有同门回京,若滕王真投靠其他仙宗,说不得,就得大战一场了。”林植话音有些无奈。
他是真的不喜欢争斗,可有些事他是不能躲的。
这次滕王有机可趁,说到底还是他提出的土改引起的反噬,否则他哪里能掌控京都?
若虞国真的因此而依附于其他宗门,他林植妥妥的要背最大的锅!其他同门也讨不了好!
就算滕王没有偷靠其他宗门,那这次回京,正好顺道斩了他!
修仙宗门的意志,岂是他区区一个凡俗皇子所能挑恤的?
玄凤立马就想通了个中细节,顿时开心道:
“我这就召集众同门!”
玄凤立马安排人去送信。
西延县距离三大边城不远,快马加鞭,一日足以往返。
以玄凤的威望,五十多名宗门弟子很快就齐聚西延县。
三座边城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高手坐镇,压力自然是瞬间变大。
但也不至于说崩盘,最近几年虽然与契罗国摩擦不断,但并没有太酷烈的战斗。以前没有小池宗的人能防守的住,现在短时间失去小池宗的援助,情况也不至于太糟糕,防守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众弟子齐聚,却都已不似当年刚下山是那般稚嫩,就连卢青都显得沉稳许多。
关于林植超品灵根的事,在众弟子中已经传了开来,也都不再质疑他是宗主弟子的事,所以对林植也多了分敬重。
林植把具体情况都给他们讲了一遍,都很认可林植的决定。
不管如何,都应该去京城一趟,仙宗的威严不容挑恤!
即便滕王没有偷靠其他宗门,但他这般夺位,征求过他们的意见了吗?
他夺位的对象可是玄凤的亲弟弟啊!
饶是一些女弟子心中有些极度玄凤在男弟子中的地位,也觉得滕王此举是不把小池宗放在眼里!
一行人,携带着怒气向京都而去。
沿途,许多关隘已经布置了防线,这是针对谁,已经是一目了然。
不过林植等人经过却没有被阻拦,似乎有人早就猜到了这一举动,提前吩咐好了一般。
林植心中是不由的一沉,有种自己的行动都完全在别人的掌控中的感觉。
但退却吗?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去干!
他虽不擅长争斗,也不喜欢争斗,但不代表他就没有实力!
四年的时间,他也不是白混的!
在声声马蹄声下,林植等人一路畅通无阻,策马进入京都城,径直向皇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