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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小白为何深夜来访

有寇白门同行,虽然少了侯李二人依偎亲昵的时光,却也增添了不少的欢乐。

一路上,侯李二人好奇地问寇白门关于江湖的事情,而寇白门也乐得分享,便将自己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他二人,俱是他们这些平常百姓所不能接触到的,原来这世界,除了朝廷和官府,还有这般神秘的江湖。

就这样,很快地,他们的船只便驶出了秦淮河,驶入了长江。

“三位公子坐稳了,今日长江水急,我们要渡江了!”孙师傅在船舱外喊了一句,接着舱内的三人便感觉这船舱猛地震颤了一下。

侯李二人赶忙牵住了手,剩下的手忙去抓船舱的木头墙壁。

寇白门“咦”了一声,表示自己看不下去了,接着道,“我去帮孙师傅”,说罢,便迈步走出了船舱。

“还行吗?”寇白门对孙师傅道。

“小白公子放心,这点小风浪,可难不住我!”孙师傅笑道。

“这个我自然是信的!”寇白门说着,便站在原地,看着孙师傅驶船,也不回舱内去,因为她知道,此时回去,只会让自己尴尬。

只见这孙师傅双脚横叉,像是被钉在这船板上。一边双手划桨,前后摆动得飞快,这船速竟是比在秦淮河上的时候还要快;一边腰腹发力,实时地扭转因为水流的冲击而改变的船头,让这船的航向一直冲着长江北岸。

寇白门心中暗叹,真是好功夫啊!

她的目光看向远方,只见这长江北岸越来越近了。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江北岸有一队十几人的人马。而此时的船,正是向着那些人疾驰而去。

又过了片刻功夫,寇白门见孙师傅的汗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而此时离江北也只有咫尺之遥。寇白门看清了北岸的人马,中间的一位,一身青衣,手拿玉子板,乃是一位说书人。

寇白门见到他,喜笑颜开,在船上向他连连挥手,却没有说话。那说书人自然就是我们非常熟悉的柳敬亭了,他点头还礼,也没有说话。

寇白门冲着舱内喊道:“你俩,不要再躲在里边了,我们到江北了!”

侯李二人听说这么快就到了,都非常惊讶,匆匆跑出了船舱,果然,船已经靠岸了。

他们看见浑身湿透的孙师傅在给一个说书人行礼,口中念道:“拜见堂主!”

那柳敬亭道:“孙师傅辛苦了!多亏了你啊!”

接着,柳敬亭便看向了刚出舱门,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两人。

香君激动道:“曹叔叔!怎么是你呀!”

如此称呼一出,除了侯方域,在场的众人都是一脸惊奇。

柳敬亭笑道:“没想到,是不是!让别人来护你们,我不放心啊!”

说着,柳敬亭竟是亲自走到船边,扶着寇侯李三人下船上岸。

李香君是最后一个下船的,柳敬亭扶着她的胳膊,扶到自己身边,暗道:“小姐,出门在外,还是叫我柳叔叔为好!”

李香君看向了柳敬亭的目光,也悄声道:“香儿晓得了!柳叔叔也莫要再叫我小姐了!”说罢,两人都会意地笑了。

下船上马,柳敬亭道:“两位虽是女子,但江北凶险,所以也没有给二位准备马车,只有委屈两位骑马了!”

侯方域关切地问香君道:“你可以吗?”

香君看了柳敬亭一眼,想起了自己和曹叔叔一起逃亡的马背上的时光,接着对侯方域笑道:“没问题!”

说着,众人翻身上马。柳敬亭又道:“侯公子,令尊大人的事我都听说了,依我之见,症结还是在左将军的大营里,若是左将军打了胜仗,定可保令尊安然无恙。所以,依在下拙见,我们可以先顺道去左将军的大营,与他商量了破敌之策,方可安心进京营救令尊。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啊?”

“正该如此!如此甚好!”侯方域连连点头道,“我今日也在寻思救家父的方法,若是左将军能破敌,当时万全之策!”

这般说着,他一下子想到了香君,他不知香君是否愿意见自己的哥哥。

侯方域和柳敬亭都把目光看向了香君,马背上的香君神情激动,又有些紧张,道:“那我们,便先去左将军的军营吧!”

柳敬亭应了一声,吩咐众人出发,便打马向前了。

行了一日,沿途遇到无数流民的队伍,也曾遇到盘查。可是柳敬亭每次拿出通行的证件信物,盘查的小头目都毕恭毕敬,退让三分,这着实让侯李二人惊叹不已。

晚间,这一众人马到了一处所在,像是还未遭受战乱的袭扰。

柳敬亭道:“离朝廷军队大概还得走一日,今夜我们便在此打尖住店吧!”

众人都没有异议,便牵着马走进了一家还算体面的客栈。

粗茶淡饭吃了一些,人马困乏得厉害,众人便都上楼安歇了。侯李二人自然同室,寇白门是女子之身,自己一室,柳敬亭地位尊崇,自己一室,其余众人,或三或两同住。

柳敬亭回到房中,沏了一杯茶,坐在桌边读起书来,倒像是在等待什么。

半盏茶的功夫,只听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柳敬亭轻声问道:“哪位啊?”

“小白!”对方回答。

“进来吧!”柳敬亭不露神色道。

对方推门进来,竟然是一身男儿装的寇白门。

她看着柳敬亭,倒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柳敬亭也微笑着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把门关上了。

寇白门回身关了门,接着便跪了下来道:“弟子寇白门,拜见师父!”

柳敬亭笑道:“小白起来吧!”

寇白门笑着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道:“想不到,这次在这里也能见到师父!”

“真的没想到?”柳敬亭看着寇白门道。

“哎呀,什么也瞒不住师父。”寇白门赔罪地笑道,“我是问了孙师傅,知道您老人家要来,所以我才跟着香儿他们出来的。这不是想您老了吗!”

说着,寇白门试探地坐了下来,为柳敬亭斟满了茶。

柳敬亭道:“鬼话,之前不是在媚香楼见过了吗?如何又想见我?”

“师父,你还说呢,上次在媚香楼,我真是不知你会出现啊!而且,当着那么多人,我又不敢认你。第二日我本想去南京总舵找你,又怕坏了规矩,被你骂。这不才拖到今日,来看望你老人家嘛!”

“只怕你看我是假,出来瞎混才是真吧!”柳敬亭道。

“什么瞎混呀!师父,我这可是在游历江湖长本事啊!”寇白门道。

柳敬亭笑了笑,也不去反驳她。

寇白门又试探地问道:“师父,你和香儿的关系非同一般啊,你们之前就认识吗?”

“是之前的一位故人,以后再说吧!”柳敬亭显然不想展开,转换话题道,“小白,既然来了,便要小心行事,一路上切莫惹出麻烦!”

“师父放心,我什么时候误过大事啊!”寇白门道。

“嗯,另外,也要处处留心,沿途凶险,注意保护香儿的安全!”柳敬亭郑重道。

“师父放心吧,有我在香儿身边,定保她安然无恙。”

柳敬亭点点头,道:“回去歇息吧!切记,不要在路上泄露了你我的师徒关系!”

“小白明白!”说罢,寇白门饮了一杯茶,告辞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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