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含拉着于白白的手，走到赵晨晨的面前，保持她一贯的阳光笑容。
“晨晨，真巧，你们也来这喝奶茶。”
赵晨晨从角落里拉来两把椅子，“坐。”
顾小含规规矩矩的笑容得体地端坐着，未曾露出一丝暧昧的马脚。赵晨晨暗暗咬了下唇，无瓜可吃。
倒是于白白显得不那么自在，两手揪着衣角，头低低地埋着，赵晨晨细微地观察到，她似乎在害怕。
呵。
好学生的通病么？
给顾小含二人的到来，小方桌瞬间没了刚才的热火朝天，张小甲三人自觉没趣，各自掏出手机刷刷点点。
顾小含也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偶尔望望吧台，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赵晨晨打破僵局，“你俩点什么喝了？”
“他们这的招牌，珍珠奶茶。”顾小含从容应对。
“跟小甲点的一样呢。”
来了来了，她预想中的那抹不自然终于来了！
虽然一瞬即逝，还是被赵晨晨细心捕捉。
赵晨晨再接再厉，“这店是小甲熟人开的，我们跟着沾光，倒是经常可以来这蹭点优惠。”
直觉告诉张小甲，赵晨晨又在作妖了。他还是先顺着赵晨晨的话说，“优惠可以，请客可不行。等爷哪天要是中了千百来万的，再斟酌一下。”
赵晨晨叹了口气，“小甲，在女孩子面前要大方一些。”
张小甲以为她说的“女孩子”是她自己，“你居然把自己当女孩了，前所未闻普天同庆。”
眼看着话题都快被张小甲这个不着调地扯开了，赵晨晨赶紧再cue一波主人公，“小含，别听他扯，他虽然平时嘴挺欠的，但该大方时还是很大方的。你……”
好吧，赵晨晨承认，她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怎么跟学霸聊天啊！本来想说，你待会跟不跟他们去打会球？但是…一来人学霸乖乖女肯定要准时回家的，二来会跟男生打球的也就赵晨晨林秀秀等这么几个屈指可数的人，实在无从下嘴。
幸好此刻缓解尴尬的二人的奶茶终于上了，二人一人刁着一根吸管，小方桌又恢复安静。
赵晨晨心想，算了，既然人顾小含无意透露太多，也不好再拐弯抹角旁交侧击了，要想一堆学霸的话题也挺累的。
在顾小含于白白识相地以回家为由离开后，张小甲终于憋不住盘问。
学着赵晨晨的语气，“小甲～小甲～”恢复语气，“您能正常点说话不？”
“蠢蛋，好不容易有这新鲜的大白菜，我好心帮你这只猪拱着点，没眼力见。”赵晨晨一记白眼。
“啊，你的意思是…这姑娘对咱小甲有好感？”王乙瞬间明了。
林秀秀暗笑，“我刚才也发现了，小姑娘假装矜持，实则在对张小甲暗送秋波。”
当事人倒是一脸懵逼，“你们几个嘴欠儿的，开我玩笑我倒是不稀奇，开人小姑娘玩笑，不道德吧？”
“哟，这就护上了！”王乙贯彻嘴欠称谓。
“护你妹个大爷。”
张小甲在线暴躁。
揍完王乙，抄起奶茶一顿猛吸。
“这个…真的假的？”
三人憋笑中……
—
赵晨晨六点半了才慢悠悠从球场走回家。
他们三个早就不等赵晨晨已经开饭。
赵晨晨也视若无睹，自顾自坐在赵光光旁边，看到桌上一个与其他盘子格格不入的蓝花瓷盘，上面盛放着几块饺子，“婆婆拿过来的？”
“是啊，估计是包给儿子吃，儿子又没回来了，剩的吧。”陈桂芳没好气地说。“哪回不是这样，老婆子也是可怜啊，儿子都不管的。”
哪回都不是这样！
赵晨晨知道，都是婆婆特地做给她吃的。陈桂芳就是个实打实的阴谋论，任何好意在她那都是不怀好意。
赵晨晨一连夹了几个吃，一顿晚饭，除了一碗白饭，几口汤，也就吃了婆婆的几个饺子。
迅速吃完，赵晨晨又把盘子洗得干净后，“我拿去还。”去了婆婆家。
婆婆刚自己吃完饭，在水池边洗着一个人的碗，桌上还有盘生饺子。
“婆婆，给，洗好了。”赵晨晨把盘子递过。
“你放过去吧。”
赵晨晨把盘子放到碗柜上。
“饺子味道还行么？”
“我晚饭光吃饺子了。”
婆婆温婉地笑着，“光吃饺子可不行，什么都要吃些才能长得高。”
“要是那些菜都有你做得好吃，我早就成一个小胖子了。”赵晨晨笑着回应。
婆婆很快洗好了碗筷，又把生饺子放进冰箱里，“要是还想吃，婆婆这还有呢，尽管说哈。”
“好。”赵晨晨轻轻答着。
唯有在婆婆面前赵晨晨才这么轻言轻语，卸下所有带刺的防备。
“最近在学校还习惯么？”婆婆拉了把椅子让赵晨晨坐下。
“还行，你知道的，无非换个牢子而已。”
“晨晨，你知道吗，婆婆以前没条件上不起学，看到有文化的都昂首挺胸的，可羡慕了。现在条件好了，人人有学念，小娃娃背着小书包，我看着可欢喜了。”
赵晨晨知道婆婆在劝她该好好念书了，“好，我明天就背着小书包在你面前晃晃。”
婆婆咯咯笑着，点了下赵晨晨的额头。
“学校周末要开家长会，我……”
婆婆明白，赵晨晨是个在家里不受待见的可怜孩子，也知道赵晨晨跟父母的矛盾，知道她因为这事开不了口，烦恼着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是为人母，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不疼呢？桂芳性子是急了点，恰好你也是个硬脾气，火星撞地球，能不爆炸吗？我啊，是见儿子一面都见不着，你们这天天见的倒是在天天吵。”
“您要是我妈就好了，我天天跟您服软，天天孝敬您，做您最贴心的小棉袄。是那个混蛋不知道感恩，辜负了你。”
“晨晨啊，他们对你不好是真的，我没话说，但没办法，他们也始终是你父母啊，供你吃穿用住，也有他们的不容易，咱就做回好人，服软一下，大度一点，没什么的。”婆婆好言相劝，用着赵晨晨可以接受的方式，在耐心地安慰着她。
这么可爱的婆婆，赵晨晨还有什么理由能拒绝呢。
“好，听你的。”
…
赵晨晨回到家中，陈桂芳正无所事事地摊在沙发上，赵志对着新闻联播目不转睛，赵光光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对着作业发愁。
“周末…学校开家长会，谁去？”
约莫三秒，陈桂芳似乎才听见这话，说：“让你爸去呗，累都累死了，还要在那坐两三个小时！”
果然……
赵志才收回看电视的目光，开口：“好，我去。最近厂里应该没什么事。”
“嗯。”赵晨晨不在过多磨叽，直接回到房间。
楼下又是赵光光的哀嚎，“这道题好难！不会！”
陈桂芳嚎回去：“笨不笨呐你！你以后可别像你姐那样啊，家里有一个已经够倒霉了！真是……”
赵晨晨不想再去听了……
呵。
真是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