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原主的记忆和史书中的记载,北夏皇早年时确有一代明君的风范。少时凭借过人的才略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以庶子身份被立为储君却无人敢置喙。登基后更是一改先帝的无为而治,广纳贤士劝客农桑,在他的治理下北夏国曾一度成为三大国之首。东越,南风的朝臣都暗自以北夏臣子为榜样,就连百年前脱离大夏控制的西陆部族都安分了下来不敢在北夏边境造次。
如此十多年来御诫的励精图治几乎创造了一个盛世,然而在他过了不惑之年后似乎变得有心无力了起来,表面上看身体倒是康健只是缺少了从前的干劲。原本不重女色的他开始时常留宿后宫而疏于阅览奏折,制度和工程上也少了新的建树。如此一来北夏国虽不至于走下坡路但这几年的发展逐渐趋于缓慢,少了上位者监督朝廷内也暗生弊病。周边小国虽无异动但其余两大国却愈发虎视眈眈,北夏国第一的位子也早已名存实亡。
这一切御诫并非不知,早年的他有洞悉一切的能力,年老的他也依旧心思敏锐。他知晓自己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恐怕无力再与两国厮杀,于是转而留意起子嗣后代的培养,希望能选拔出一个如同他曾经一样真正有能力的皇子将来可以继承大统,再度使北夏傲立于群雄之首。
然而他的愿望却一度落空,早年他忙于政务留下的子嗣与寻常帝王相比可谓是少得可怜,再加上曾经的疏于管教与如今的高度期待,就连现在皇子中出类拔萃的御承御云枫二人都无法真正入了御诫的眼。
尽管这些都是御千言大胆的猜测但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为什么御诫迟迟没有表明态度甚至是默许子嗣争斗。恐怕他真正想看到的是通过龙虎相争论提升皇子们的能力,之后在做立储的打算也不迟。他现在深知要想国家强盛不衰并非一人之力能做到的,所以他希望并非只有一个皇子能力非凡,若是能各有所长再好不过。然而真有所谓的兄友弟恭各司其职?想来每个经历过夺嫡之争的上位者心里都有答案。
御诫的这些心思恐怕身在庐山中的皇子和后妃们并不知晓,然而作为旁观者的御千言却是看的通透。以她现在的处境若想在一众皇子中引起御诫关注,爬上更高的位置让旁人动不得惹不得也只能钻这个空子投其所好。
坐以待毙的任人宰割从来不是御千言的风格,也许她生来就该玩弄权势,既然躲不掉就无需再躲。况且……她也有曾想要完成的理想。
……
丑时刚过,文津阁外的宫道一片漆黑无半个人影,夜深露重就连气温也降至了最低点,宫人们一个个已经安睡。然而就在这时,一颗温暖的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似乎宣告着一个灵魂和生命的再一次重生,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深夜里悄然变化着。
……
御千言依旧顺着小路回了长青殿,尽管这具身体暂时适应不了熬夜与久坐而有些僵硬但她的脚步依旧轻快。
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又翻墙回了殿内,四下一片漆黑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寝殿殿门。刚向前跨了半步却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口。浅浅的呼吸声若有若无地回荡在黑暗中,御千言却借着五感敏锐听的清楚。半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径自走了进去。刚走到外间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半卧在软榻上睡的正香的霜儿。
御千言没有叫醒她,想着让她再睡一两个时辰也好就绕过软塌行至自己床前。脱去了蹭上灰尘和泥土的暗色外袍塞入床下打算明天处理,自己着中衣躺下。
许是因为殿内还有一人,又许是今夜史书看的入神,御千言睡得并不安稳。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从她还是千言被皇帝带回宫中到成为大夏国师,再到唤醒蛊虫缢于殿上。这一切本该就此结束但她却仿佛借着一缕魂魄不死。梦里她仿佛看到了外戚横行,夏都城破,看到了诸侯林立彼此纷争不断,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见证了百年的战火纷飞。
最终,有一支联盟军队崭露头角,以破竹之势迅速蚕食了战场上的大半势力。然而好景不长,小国间的战争渐渐平息但盟军内部却起了纷争。
传闻是大夏皇室遗族的一批人留在了先祖曾称王的大陆北端,凭借天然的优势发展起农业与军事,自称为北夏;一部分东边的势力选择回到大陆东端,他们几乎占据了整个大陆沿海,凭借辽阔的海域和先祖的经商技巧后代们一个个善于航海与贸易。使得国内迅速积攒财富成为了大陆最富庶的国家,他们被成为东越;而作为南方少数部族参战的一批人因不敌中原铁骑选择退居到大陆最南端,自称为南风。那里大部分地区气候湿热只有从小生长在那的人才能长期生存适应,因此即使军事相对弱也无人敢擅自举兵入侵。凭借气候条件南风将种植业发展到顶峰,据外界传说南风国民也个个善用巫术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