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
大风忽起,风中传来了声声沙哑凄厉的嘶喊,就像孤魂野鬼一般,嚎着,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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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先进大堂!”
寇老顿时面色大变,拉着仲希往大堂的方向跑去。
一老一少跑进了大堂的侧房中,少年进去之后把房门虚掩,只露出了一条缝隙。
寇老在一旁,一反常态对着牌位念叨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而仲希则猫着身子,黑眸警惕的窥视着外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肆意横行。
院内狂风大作,落叶随着大风唰唰的飘进大堂,丝毫不见刚刚呼救声,恍如幻听了一样。
“嗬~嗬!”
突然,粗重的喘息声在他耳边响起,宛如近在咫尺。门缝外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忽地出现,死死盯着他,眼中满是残忍、戏谑之意。
仲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心神一颤。
手中下意识的伸出两根手指,狠狠戳向了那个眼球。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一股血液从眼眶中猛地飙射在木门上,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老祖宗!”
一旁的寇老怪叫了一声,急忙冲了过来,拉开了仲希,反手就关上了门。
“老祖宗勿怪,仲生这孩子还小,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计较。
您如果需要血食,尽管上外头找去,再怎么说仲生也是你的后代,您当年也发过誓,不会对自己族人下手的。”
寇老一边焦急的捏着法印,一边匆忙的对着外头的老祖宗解释道。
法印捏完,屋内的牌位散发出一阵阵金色的光芒,将整个房间包围。
而仲希听到寇老的那一声老祖宗,当场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外头…没有…活人了,快出来…让老祖宗看看…这孩子发育的…健不健康。
嘿…嘿嘿!老祖宗我活了……数百年都没有闻过…这么鲜美的……血液,懂事点,快快自己出来…孝顺老祖宗。”
门外响起嘶哑的声音,就像一个老旧的破风箱在拉扯着一般。
“你想都别想,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仲生如今可是整个寇氏一族的独苗,也是玄极门最后的希望。
外头没人你就上更远的地方找去,去方家寨金家村,里弯西港隆城府甚至整个北寒郡,你去找去,休想打我儿子主意。”
寇老听言顿时愤怒的冲外头吼道。
“砰!”
木门被狠狠撞击了一下,表面的金光泛起了层层涟漪。
“你这个不孝子孙,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跟你老祖宗说话?
你那小兔崽子可是戳瞎了老祖的一只眼,让他出来给老祖磕头道歉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活了几十年,难道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难道要老祖宗活活饿死吗?”
门外的老祖宗愤怒的拍打着木门,气的话都通顺了。
表面的金光被反复激烈的猛打,浮出了一丝细微的裂痕,被一旁的仲希敏锐捕捉到了。
“我去你妈的!你早就该死了,凭着邪魔歪道苟活至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以前吸食那些鱼肉百姓,欺霸乡里的败类的血肉,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如今连自己的后辈都不放过,我呸!你已经丧失了人性,为了活着不择手段,就你这样,还有什么脸攀辈分?
你也配称是寇氏的老祖宗!?”
寇老朝外头怒吼,打心里觉得有这种老祖宗让家族蒙羞。同时心里暗恨自己实力不济,如果不是寇家镇距离玄极门数千里,路途遥远且危机四伏,他早带着仲希回宗门了。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歪曲事实!目无尊长!”
“别以为躲在里面,老祖我就拿你们没办法。”
门外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开始对金光大阵又踢又踹,不一会金光表面就布满了裂痕。
“明明寇氏一族是出了你们两个鱼肉百姓,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的败类。
今天老祖我要执行家法,大义灭亲,还一个被你们欺辱的百姓一个公道。”
门外的老祖反咬了一口。
砰砰砰——
砰砰砰——
外头的一声声撞击声,犹如撞在老人的心弦上,撞的他心惊胆颤,脸色煞白。
“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么强?连祖祠的护院阵法都挡不住他!”
寇老又惊又惧的看着快要破碎的阵法,同时心中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仲希这时冷静了下来,脑中快速思考着如何破解眼下局面。
无论是什么人,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会有一个弱点,这是数千年来亘古不变的真理。
作为一个寇家的老祖,走投无路下对自己的族人下手,他真的不怕遭受内心的谴责吗?不,其实他怕,不然他怎么会听完寇老的话语暴跳如雷,又怎么会扣两顶人渣败类的帽子给仲希二人。
正是因为他害怕了!
是的,他害怕了,心慌了!
所以他要给自己接下来吸食族人血液,屠杀族人给自己续命的行为,找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所以他才会给仲希两人按上,欺男霸女,鱼肉百姓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那么只要扯掉他的遮羞布,摧毁他的心理防线,就能找到活下来的一线生机。
计上心头,但不知道可不可行?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少年俯下身在老人耳边窃窃私语,老人听闻眼前忽地一亮,不住的点头。
显然,此计可行!
两人互相交头接耳一阵,制定了一个粗糙的计划后。
仲希又走到门边,默默计算着外头踹门的频率,就在木门要迎来下一次撞击的时候,直接打开了房门。
门外一个瘦小的身影,顿时一个趄趔摔了进来。
只见一个面容枯槁憔悴,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的老头站起身来,左眼还留着潺潺的血泪。
“枭枭!小崽子不愧是我们寇家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下手真是狠毒。”
老头朝着仲希怪笑了两声,伸出了一只堪比鸡爪子的手。
“寇淮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们的面前对自己后辈子孙下手,你简直枉为寇氏第20代族老!”
一声惊喝,让寇氏老祖寇淮庆住了手,他扭头望去,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中间最高层牌位处,缓缓显形一个人影。
不止中间,包括所有的牌位都显形出人影,他们所有人都是寇家的列祖列宗,不少人的辈分都比寇淮庆大。
他们所有人都在对寇淮庆,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