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赛琳娜,我是不是忘了和你说进来之前要先敲门的吧。”
赛琳娜收拾着自己一不小心掉到地上的脸盆,里面牙膏牙刷刮胡刀什么的掉了一地,她还时不时地看着步方,搞得步方摸了摸脸,觉得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收拾好了。”赛琳娜把装好洗漱用具的脸盆端了起来,转身向禅房的卫生间走去,“嗯,你这一身,真帅!”
“额,谢谢夸奖。”步方挠了挠头,他没有直接戴上那顶帽子,因为他拿起帽子的时候就有感觉,那顶帽子似乎有着极大的因果。
没有必要的话,步方是不会戴上这顶帽子的。
“在想什么?”赛琳娜走到步方身边,轻轻搂住,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就好像多年的老夫老妻。
“我在想,怎么创建一个新的势力,一个,隐藏在黑暗中守护地球,然后征战宇宙的势力。”
步方其实很喜欢赛琳娜,腿长貌美,除了细腻的皮肤颜色对比华夏女孩子来说偏黑一些,其他都好,当然,行为上只要不像之前那样粘人就很好了。
“是一个很宏大的想法,需要我帮忙吗?”
“当然,我需要你。”步方抬手捏了捏赛琳娜的脸蛋,“有件事,我需要你从现在开始做。”
“你说。”
“学习汉语。”
“汉语?”赛琳娜疑惑地皱起眉头。
“对,汉语。”
“你的英语很好啊,我听得懂的。”
“我知道,但是英语的表达,没有汉语丰富。”
“那用拉丁文怎么样?我可以教你。”赛琳娜突然兴奋起来。
“只有汉语。”
“哦,那好吧,我尽量去学习。”赛琳娜失落道。
步方转过身看着赛琳娜失落的表情,感觉她有些可爱,所以步方像是补偿似地说道:“我也会和你学拉丁文的。”
“真的?”赛琳娜抬起头,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步方点点头。
嗯,脸上不化浓妆,身上也不挂任何坠饰的赛琳娜,更符合华夏人的审美,反正步方觉得她美得冒泡就是了。
“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一会儿我们去拜访一位很重要的人。”步方把赛琳娜往外推了推,亲切地说道。
赛琳娜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可以看你换衣服吗?”
“不行!”
“哦。”赛琳娜失落地低头往外走。
不过同样的招数步方是不会再次上当的。
换上之前那破烂的一身,看起来脏兮兮的,其实穿起来无比舒适,而且味道也很好闻。
走向寺院门外的过程中,赛琳娜调皮地这摸摸那揪揪,然后问向步方:“你的衣服好奇怪,不是我印象中东方的那种僧袍,却又很像,而且之前我闻着臭烘烘的,为什么它会变成这个味道呢?变得好闻了呢。”
“有什么样心境的人,会闻到与他自己心灵相匹配的味道。比如说我,我闻到的就只有你的味道。”
“啊……”赛琳娜抬起头脸有点红。
“哦,对了,你原来是非洲人吗?是不是来自瓦坎达啊……”
“我才不是黑人呐!我只是有点黑!你看清楚,这叫小麦色!”
“我还是觉得黑啊……”
“嘤嘤嘤!”
“哦,好好,不说不说了,别咬了,胳膊要废了,疼啊!”
走出山门,在塞琳娜轻轻揉着步方胳膊的时候,一道金光闪烁,两人便消失在了无量寺前。
……
1944年,尼泊尔,加德满都。
金光闪烁间,一男一女出现在这座处于世界战争之外的城市中,正是步方和赛琳娜。
赛琳娜一身黑袍女巫的打扮,却没有化上女巫标志性的眼妆和彩妆,只是简单地用一些黑暗风格的饰品装饰着自己。
引人注意的是步方,一身破烂,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虽然在赛琳娜的眼中很是可爱,但在这个目前民风淳朴,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的宗教城市里,却是个十足的另类。
尼泊尔的人民并不喜欢衣衫褴褛的僧人,他们更喜欢更尊重明艳红黄装饰的“有钱僧侣”,或者是身穿同类僧袍,赤脚走路的苦行僧。
步方这打扮,即使是放在如今的华夏也不见得会有多少人能认出来是自宋朝才有的活佛济公的一身,更别说如今佛教日渐衰弱的尼泊尔了。
在这一个年代的尼泊尔很难找到肉食,但却有不少酒。
像是自酿的米酒,或是高原非常火的青稞酒。
对这里的文化不甚了解的步方这样想道。
趁着店家不注意,顺来两个装着酒的瓦罐,挥挥手,让店家的米缸里多了一些米,步方边走边喝,寻找着记忆里面,电影中的卡玛泰姬。
那似乎是一个大寺院边上的一个小破门?
忘了。
啊,忘了就忘了吧,这样神圣的地方,永远都不是可以去找才可以找到的,只有缘分到了,才会找到她们。
一身欧洲黑女巫打扮的赛琳娜跟在步方的身后,警惕地打量这座满满宗教气息的城市,对比欧洲的城市或是乡村,这里还很落后很原始,当地人还保有着一些很奇怪的习俗。
那些赤脚的僧人一般都会在脸上涂满白色的颜料,或者是白灰什么的,赛琳娜不清楚,但是她却感觉这种方式很熟悉。
她记得在远古时代,她的部落也用同样的方式装点自己的脸,不过那个时候并不是用白色的东西,而是,敌人或者强大野兽的鲜血。
细心的赛琳娜发现了自家哈尼的小秘密。
步方赊来一个大白馒头,掰了一半给了赛琳娜,还很热乎,然后袖口一翻,他手里的半个白馒头就成了沾染些许灰尘的大金条。
然后,步方就拿这根金条从善良淳朴的居民那里换来了四五坛当地的酿造的粮食酒,醇香无比,而且天然无污染。
他解开了绑在腰间的破葫芦,找店家要了个漏斗,然后就把这几坛酒挨个装进了那个破葫芦里。
“这是法术吗?”赛琳娜吃惊地问向正在仰头猛灌酒水的步方,那个仅仅比自己摊开的手掌大两圈的葫芦居然能装下这么多酒!
“啊,作为法师怎么能没有自己的法器呢?”步方冲着赛琳娜眨眨眼,“来一口?”
“其实,我不觉得这里酿造的酒会有我在南高加索喝到的吉尔雷罗(一种古老葡萄酒的名称,纯属作者杜撰)那样美味。”
“每种酒都有不同的口感,这里是高原山地,气温很低,这里的酒偏烈偏浓,味道很粗犷,一口灌下去,十分舒坦。”步方又喝了一口,脸上忽然出现两点红晕,让他看上去特别迷人。
“所以,你说的法师们都是喜欢喝酒的吗?”
“不,他们更喜欢茶。”
步方凝神看着赛琳娜贴了上来,自然地伸出左手让赛琳娜挎上,浑身破烂的衣装在大街上开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迎着大道上无数当地人惊讶崇敬的眼神,带着赛琳娜一步一顿地迈步走去。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世人若学我,如同堕心魔。”
每念一句诗,步方的穿着都在变化,身上破烂的衣服幻化成大红为主、全身闪耀着亮片的锦斓袈裟,被插在脑后衣服上的破扇子和那顶破旧的僧帽一同组成了五佛宝冠,手里的葫芦自行挂回腰间变成一口白玉瓷瓶,手中的破木棍子变化成金光闪闪的九环锡杖。
“哈尼,你这一身……”
步方单手立掌于胸前,赛琳娜也从搂住步方的手臂变为搀扶。
步方嘴角轻动,小声和赛琳娜交流,在那些跪倒在地的尼泊尔平民的耳中似乎是在诵经念佛。
“别吵吵,这可是我趁旃檀功德佛那个老顽固睡觉的功夫偷,啊,借来的,没有一身这玩意儿,一会儿可忽悠不住那个老女人。诶诶,可不能让老顽固知道了,知道了我就跑不了了!”
“哦,所以说,哈尼喜欢穿别人的衣服啊。”
“什么叫喜欢穿别人的衣服,我这是借用,知道吗,借!”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位睡觉了啊?”赛琳娜轻轻歪头。
“这不是用酒把他灌醉了嘛。”
“你不是说过佛门禁酒的吗?”
“对哦……”步方一时语塞,他不希望赛琳娜觉得他是一个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只会盗别人的图来照抄变化衣服的人。
“哈尼以前是不是想要低调一点呐,所以这一身才是哈尼完整的装扮么?可是为什么要穿成乞丐,还要喝酒啊……哦,我知道了,佛教里面可是有体悟众生疾苦哀乐一说,所以哈尼是不是要以身试法,为了普渡众生呢……”
看着赛琳娜清澈晶莹的目光,步方真的不好意思打断她在脑补情况下的自言自语,自己其实只是想装个杯顺便把凯尔特女法师给忽悠来,至于喝酒也就是嘴馋了而已。
这些酒进了喉咙都化成了水,做成酒粮食原样回归到了店家的粮缸里。
步方真的只是想要尝尝那个味道。
这个活了一万三千年的老丫头自从被命运女神打开了心灵大门,就在天然呆和清纯可爱的路线上一去不复返了……啊,事实上是步方被命运女神踹了一脚,然后砸开了她的心灵大门,嗯,就是酱紫。
所以,那个旧时杀人不眨眼,一心一意要当神的黑皇后怕是一去不复返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