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狂心一点食物都不想吃,哪怕摆在前面的是烤猪烤鸭、山珍海味。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坐在身边的花翎问道。
不知为何,他抬头看了看花语的神色,无形之中仿佛有一股杀气,吓得他赶紧直起腰,硬塞了几个寿司到嘴里。
“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接着,他又吃了几口饭。
花翎疑惑地看着他,“没事就行,我还以为是训练太累了。”
吃着吃着,他好像有点精神了,笑着说:“哦!饭菜好好吃!”说完,他精神饱满,越来越有食欲。
“慢一点,还有很多呢。”花翎笑了笑了,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大家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餐厅的气氛变得活跃了起来。狂心不管他们,只管这吃,这前所未有的待遇让他有点沉迷了。
吃饱喝足,他很高兴没有晚训,他和花翎一起散步在花园里。
“真没想到这里还会有花园,怪不得你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花字。”狂心印象中是第一次来这里,很多品种的花他都不知道。
花翎有点疑惑地看着他,明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给她的感觉就是变了一个人,“其实你以前也住在这里,还记得吗?”
“呃...不记得了,说句实话,我有一种天生的病,叫做‘段记忆’。段记忆会让我遗忘很多事情,有时候突然想起来但是又不适合现状,所以我还是选择遗忘。”
“遗忘...那你记起我时,会选择遗忘吗?”
狂心感觉到一种失望的情绪,“你给我的印象很深刻,我不会忘记你的,虽然昨天的事情也忘记得差不多了,但是关于你的事情我一点没忘。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你已经被印在我的脑子里了。”狂心毫无隐藏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忘记我?”
“不会不会,真要忘记的话我就不会和你聊天了,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聊一些没必要的东西。”狂心诚实地说。
正当花翎陷入了无限的遐想时,狂心被一朵五颜六色的花吸引住了。
“这是什么花?怎么才一朵?”
“这朵花是姐姐为我创造的,它的原形是百合花,姐姐说我内心纯洁,加上五颜六色代表着未来的我生活会过得幸福。”
他貌似明白了什么,花翎就是令极花语的手心宝,恐怕打她主意的人都会不得好死,想想都可怕。狂心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可一切都得听从令极花语的指示,现在对于他来说,令极花语是老板,那么令极花翎就是老板的老板。
“怎么了?”看到狂心走神,她问道。
“没什么,单纯的觉得这朵花很美,不过和你比起来好像还差了一点。”
“差了一点?”她也蹲下来,好好看看这朵花,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
“它只能象征着你,却没有办法成为你,它和你的差距就是躯体与灵魂。你的灵魂一定很温柔,就像你一样。”他看着这朵花,眼里闪烁着光芒。
花翎看着他的侧脸,不知觉间就走神了。
这朵花在他的眼里很特别,在别人眼里也一样,因为万花丛中只有它一枝独秀。令极花语为什么会在这里播种这朵花,他大概能想到,花丛中仿佛所有的花都在这朵花的影响下茁壮成长。他第一次感觉到花园还能散发出生机。
回过神来,时间也不早了。
“走吧,明天你还得去学校呢。”
“哦,对哦。”
“初三了,要好好坚持一下,到了高中就得选专业了。”
“啊?我还想着大学再进学院,没想到高中就要选专业了。”花翎有些泄气了。
“没事的,专业只是培育你往你想的方向走而已,其他知识还是很重要的。全面发展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比较看重理化生。”
他们走上了楼梯。
“我也想做法师,高管家也说我有潜力,可是姐姐不想让我走这条路。”
狂心大概能想到为什么了,作为人类,只需要在法师和煅龙骨之间平凡地活着。如果踏上了法师或煅龙骨的道路,那么未来的人生考虑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不过再想想,他的父母好像也是法师,同样能够正常的生活,为什么令极花语不同意她走这条路。这时,他想到了初中时父母因煅龙骨而殉职,一时间觉得好像又有些道理。
想要在平凡中过得幸福也不是没有办法,那些家族、贵族什么的,都是在企业这方面逐渐做大。他觉得很有道理,或许令极花翎不适合走法师这条路。
“我只是想和星尘一样,我想和星尘一起搭档,感觉有你在我就不会觉得活着无聊了。”她认真地对狂心说。
狂心想着自己以前到底有多讨人喜欢?
狂心看向了她,她的眼神十分坚定,眼神之中流露出了莫名的期待。她在期待什么?狂心完全搞不懂,不过他喜欢这种眼神。
“如果你想的话,必须得有十足的信念,因为走上这条路你就没有办法想现在的师傅一样,享受荣华富贵。等待你的是折磨和痛苦。”
“从母亲病逝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有了十足的信念。”
看着她眼里坚定的目光,狂心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到底是应该支持她还是劝导她。正当他陷入自我的思考时,他的大脑闪过了令极花语的身影。
他是个来求学的人,一切命令都得听令极花语,所以他不能做出选择,他没有权力做出选择。
“爱你的人是你的姐姐,我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我会在你的背后支持你,不管你选择哪一条路,我会作为你的朋友支持你。等你有了想法就去说服师傅吧,我等着你。”
不知为何,“我等着你”这句话仿佛很熟悉,貌似在很久的以前也对她说过。而她和以前一样露出了坚定的目光,笑着回应他:“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
早上醒起来,昨晚说的话好像梦一般,这让狂心抓头苦想,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说的话是不是梦。
不过昨晚上吃的饭菜好像有缓解酸痛的作用,他起床时热热身,感觉并没有太强的刺激。
“很好!”他洗漱洗脸后穿上衣服,好好打理了一下衣领,不过仔细看看好像不是他的斗篷,虽然也是蓝色的。
他走出去,花翎在门口等着他。
“早上好,父亲的衣服很合身呢。”她满意地说道。
“呃?原来是你父亲的衣服,我说怎么不对劲。”
“没办法,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你不会忘了吧,昨晚是你来找的衣服。因为比较晚了,我只能把父亲的衣服给你穿。”
狂心懵了,睡前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可能是段记忆吧。
之后,他和往常一样只吃了一个奶油面包就得送她去学校,从学校回来后又得开始训练。这样的训练持续了一周之后,令极花语需要去根号A,所以她的保镖来监视狂心。狂心无所谓,只要训练还在进行,他就不会偷懒。
(一年后)
狂心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家族,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生活过了,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怀念。
同样的早上,他穿上了自己的风衣,走出去看到花翎很高兴,或许是因为她考上了和狂心一样的高中。
“今天开学,快点,九点要报好名,然后下午到学校。还有很长的时间,不如我们去逛街吧,我会和姐姐说一声。”
放假是他三年里都不敢想的事情,坚持了一年,他的身体变化很大,还剩两年,两年里他的主攻就是剑术了。
一直都到了餐厅的作为上他都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训练的内容,一年里他没有忘记任何训练内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暂时的。
逐渐成为了习惯,他吃着面包,思考着今天该做的事情。首先是送她去报名,然后训练,不对,貌似说要请假,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反正训练与否他都无所谓,身体已经习惯了折磨。
“星尘,星尘,姐姐说可以给你放假,下午去逛街吧。”
狂心回过神来,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忽略了。
“好的,下午去逛街。”
“上了高中我可以外宿,反正也不远,外宿的话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了。星尘,你不开心吗?”她疑惑道。
“没有,我很高兴。”狂心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忽略掉了,他琢磨着应该是段记忆惹的祸,到底是什么?
不知过去了多久,狂心回过神时,他已经和花翎进了学校。狂心穿的这一身很引人注目,因为在根号A里除了十二强之外,所有人的风衣都是一样的制服,像他身上的风衣就算是特别制作的。
走完了流程,他还是没有缓过来,脑子一片空白,花翎一直在身边说话他都没有听进去。直到花翎戳了戳他的脸蛋,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没事,就是感觉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到底是什么事情?”他挠头苦想,怎么也想不出。
花翎发出惊讶的声音,“啊!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忘了!”
狂心感觉被电了一下,他才记起来昨晚令极花语威胁说要让花翎过上满意的生日。
“怪不得给我放假,可恶,怎么偏偏忘记了这件事情。走,我们去玩吧,你想玩什么吗?”狂心热情地邀请花翎,花翎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以为狂心是专门为了庆祝她的生日。
“嗯...高中没有晚自习,厨师长肯定会准备好大蛋糕,既然这样我们就去玩游戏吧。”
“游戏?”
“跟我走!”
她再一次拉住狂心的手。
之后,花翎和他一起做摩天楼,玩碰碰车、射击、夹娃娃,然后拍照纪念,一个下午就这么简简单单结束了。然而,学校还有安排第二天的事情,他在外边等到了八点钟才结束,陪着花翎回到家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了。
最可怕的还是生日晚宴。
大家都特地打扮了一下,女仆不需要穿制服,管家不需要约束自己,厨师长可以大展手艺,比较吸引眼球的还是专门打扮了一番的两姐妹。
“一生中只有一次17岁,为小翎干杯!”
“干杯!”
用餐时,每个人都会在一起聊天、唱歌或者跳舞,整个宅子上下几十个人就像一家人一样,大家不会有怨恨、冲突,其乐融融。狂心感觉自己就身处在天堂,没有争纷的世界不就是他一直追求的吗?这个家族打开了他对世界新的认知。
狂心没有融入集体,一个人在窗边吃寿司,寿司就是他的最爱,有它陪伴就足够了。他觉得一个煅龙骨融入这样的环境里显得自己很多余。
花翎在人群中找不到狂心,很多人都在和她聊天,她应付了好久终于抽开了身子。
“星尘!你在这里做什么?大家都在那边玩呢。”
“一个人挺好的,我不想破坏这种气氛。”他一想到大家知道他是煅龙骨后的表情,内心就会像是被刀子刺穿了一样,他不想就这样结束这些美好,所以他宁可不加入其中,也不愿将其破坏。
“别这样嘛,一起去跳舞,怎么样?”
“算了吧,我不会跳舞。”
花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疑惑道:“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看到你这样我也开心不起来。”
顿时,背后仿佛被一把枪指着一样,吓得他猛地转头。穿着暗紫色礼服长裙的令极花语正在远处看着她,虽然表情看上去很开心,但是给他的感觉就是莫名的杀气。
“啊,呃...嗯,跳舞,但是我不会跳。”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内心燃起了热血。
“没事的,”花翎的脸上恢复了笑容,“来,我教你怎么跳。”
“......”
最后,狂心跟她一起跳了很久,虽然只是简单地跳,只有花翎会跳而已,狂心在一旁迎合她,但是花翎看上去很开心,只要她开心狂心就能在心里松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