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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葬星

苍穹之上,司战司主神战刑天与司辰司主神辰轮横空对立,争论着“力量”的命题。

战刑天,“凡俗掌握神的力量,有益。”

辰轮,“凡俗掌握神的力量,无益。”

“鸟鸣惊叶落,鱼戏水涟漪。春风十里醉,不眠知有谁。”寂静的春夜,阿仲被一阵强烈的疼痛惊醒了。猛地睁开眼睛,阿仲看到一只水晶般透明的蜘蛛趴在自己的手臂上,迅速干瘪下去。一股暖流从手背上流入,阿仲惊恐地将蜘蛛甩落,一段空无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吾乃魂蛛,魂系神兽,今奉命予尔神术,从今往后,汝血魂血,凡沾汝血者,皆为汝仆,奉汝为主。”

月潜日升,阳光透过玻璃打碎了光怪陆离的梦境,惊醒了深陷在另类百态中的人们,有人欢喜,有人愁。

阿仲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拿起床头的手机,点开音乐,伸手把衣服拉进被窝,在被窝中穿好衣服,猛地踹开被子,起身,穿鞋,洗漱完毕,一首歌正好放到了尽头,关掉音乐,把手机放入口袋,拿起一个面包和一杯牛奶,将书本夹在腋下,阿仲匆匆向教学楼赶去。

中午,阿仲和好友聚在一起在食堂吃饭,玩手机。“嘶”阿仲的手指不小心在餐盘破裂的豁口划了一下,划出一道差不多一公分长的口子,渗出鲜血。

“哈哈,你见红了。”好友阿洛打趣道。

“见你妹啊。”阿仲把带血的手指在阿洛脸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血痕,渗入皮肤。阿洛一顿,眼中的戏谑突然消失,换了一脸崇敬。不过,大家的心思大都在手机上,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食罢,大家一起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谈天夸地,消化积食。

“只剩五百块钱了,还有大半个月啊!日子怎么过哦,穷啊!”有人翻看手机,查看了自己的余额,开口哀嚎。

“哇!你还有五百块,土豪啊!”

“哇,五百块半个月还不够,你家是有矿啊!求包养。”

……

众人表情夸张地打趣着。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都是浮云,何必在意。”阿洛也跟着打趣。

“哦,你的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那都给我啊,钱财于我都是生命,我会帮你好好珍惜它们的。”阿仲笑闹着接口,顺便推了阿洛一下。

阿洛不语,低头摆弄起了手机。

回到家中,阿仲拿起手机翻看消息,突然看到了一比转账,两千多块,是阿洛转来的。阿仲惊呆了,发消息道:“你疯了,转这么多钱给我干什么。”

“不是您让我把钱都给你的吗?主人。”阿洛回。

“主人!”阿仲惊呆了。突然阿仲想起了什么,跳了起来,在房间里翻来覆去地寻找着。终于在床头柜下找到了那个干瘪的水晶般的蜘蛛。“不是梦,不是梦,是真的,是真的……”阿仲重复低语,许久阿仲把钱转给了阿洛,留言:“我中午是开玩笑的,你无须当真。”

“是,主人。”

热气笼罩着阿仲,遮掩了阿仲紧张的神情。阿仲看着泛着雾气的菜汤,几番抬起已经划开了口子的右手又放了下去。直至一个同学把汤勺递到阿仲手中,阿仲咬牙,接过汤勺,一滴泛着异样光彩鲜血低落到菜汤中。

不久后,阿仲拉了一大批人开办了一个一个名为“魂血”的矿泉水厂,慢慢的得到了各方空前的支持。未及毕业,“魂血”矿泉水厂遍及帝国,阿仲成了帝国最年轻的亿万富豪。

十年后,久违的繁星又出现在那个靠海的国际大都市的天空中,闪烁的星光皎洁的月光在浩瀚的夜色中编织出一个梦幻的神话世界。阿仲站在帝国最高的建筑“盛世明珠”的最高层,端着一杯八六年的罗曼妮·康帝,俯瞰着这座笙箫不止,不知有夜的大都市,极目远去绵绵的霓虹倒挂在天空中,不知哪是地哪是天,只有灯光而已。“真真是倾世的繁华呢,开元、永乐、康乾连小孩子过家家都不如呢。”阿仲自语,握杯的手微斜,奢侈的葡萄酒从高空洒落,不知所踪。“这是我的盛世呢,我一个人的盛世。”魂血现在已经遍布帝国了,帮他牢牢操纵了十几亿奴仆,哦,或许还不止呢,这两年开始“魂血”已经开始将触手伸向世界了,天知道他现在有多少奴仆了呢,全都是从灵魂深处臣服的奴仆,绝无二心。这般成就不知道能不能绝后,但绝对空前了。

“阿仲,外面那么冷,你呆在那里干什么啊,进来吧。”

清脆的声音将阿仲从沉思中唤醒,转首,一个脱尘的身影印入眼眸。女人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二十多岁年纪,除了一头及腰的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好似刚从仙女图中走出。

这是阿仲的妻子。阿仲走到女人身边抚摸着女人的秀发,轻语,“龙儿,都叫你自己早点睡了,何苦等我,快去睡吧。”阿仲亲昵的将龙儿推入卧室,转身入了浴室,洗去一身酒气,轻轻入了卧室。

新陈代谢是自然的法则。而人类的社会则不同,旧的势力每每会拼命地扼杀新生的势力。

万里之外,一间简雅的大厅中,十余人围桌而坐,听着一个隐在暗处似乎并不存在的身影简洁的陈述。

“黄毛小儿,难道真的妄想依靠邪术操纵世界吗,”坐在首座的一个老人突然将手中精装的“魂血”弃于地上,打断了影子的陈述,“痴心妄想。”众人心中一禀,从没有人看到老祖宗这般失态。在场的都是雄踞一方的罗斯族精英,在这个古老的大陆上,罗斯族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而首座上的老人却是罗斯族至高无上的存在,罗斯之主,骄傲异常。“魂血”是真正撕裂了老人的逆鳞呢。

“传令鬼组诛杀仲,”老人下令,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道:“不,诛杀他全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红色,满目的血红,阿仲被浓稠的鲜血囚禁着,许久许久。直到他睁开眼睛,看到洁白的天花板,和一群焦急的人影,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自己的私人医生。他在医院,帝国最高级的军区医院。胸口传来一阵阵疼痛,慢慢地将阿仲拉回了现实。一番回想,最后一幕是一个影子一晃而逝,然后自己的胸口就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向后一仰,昏了过去。

“主人,您遇刺了。子弹被您的肌肉卡住,距您心脏只有一公分,您昏迷三天了。凶手已经服诛。”阿仲的秘书躬身轻语。

阿仲嗯了一声,再次感谢“魂血”。若非“魂血”温养的自己的身体异于常人,恐怕这次自己就交代了。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儿,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阿仲颤抖的开口,“龙儿呢?我父母呢?我孩子呢?”

众人脸上血色瞬间逝去,齐刷刷跪下,道:“主人,我等无能。他们全都在您遇刺的那一夜遇刺身亡了。”

“轰,”阿仲一颤,又昏了过去。许久,阿仲睁开眼睛,咬牙切齿道:“查,我要知道是谁做的,我要撕了他。”

“主人,是罗斯族鬼卫下的手。”

万里之外,简雅的大厅中,罗斯之主听着影子的汇报,突然将手中的玉珠猛地丢下。“废物,都是废物。”从未失手的鬼组第一次失手了,罗斯之主想到那个人的年纪,泛起一身冷汗。“传令,我族所有精英除了脱不开身的,全部去罗斯太空站。还有,老七,打听那个人醒没醒,和他接触,争取时间。老三,你去接触其他国家的掌舵人,争取结盟。启动战争一级戒备状态。”

不久,罗斯之主站在太空站的玻璃前,看着那颗蔚蓝的星球上燃起的一朵蘑菇云,吐了两个字:“疯子。”

阿仲确实疯了,方一恢复点元气,便下令在罗斯族本家的居住地投放了一颗一百万当量的氢弹,帝国特卫组倾巢而出,四处捕杀罗斯族族人。那一夜,阿仲亲手用榔锤一下下的敲碎了十五名罗斯族精英全身的骨骼,哀嚎声和骨裂声彻夜不绝。

不久,诸国畏惧魂血之威,恐惧阿仲疯狂的手段结成联盟,对帝国宣战。空前的战争爆发。至此,无数朵蘑菇云见证了人类一百多年来科技的惊人成就。一批批尊贵的人类飞向太空,在太空站中指挥着已经疯狂了的战争。

爆炸撕裂了天空。灰尘,浓烟,阴云……灰色成了天空的主色调。鲜血,火焰……红色成了大地的主色调。科技,用百年的时间创造了这倾世的繁华,如今他只用百日的时间就彻底摧毁了所有的一切。现在,到处都是不夜城了,不过点亮大地的不是灯火,而是战火。

核浮尘连接了天和地,也连接了人间和地狱。往昔繁华下欣欣向荣的人们普通春日的青草遇到了凛冬突至,整批整批的枯萎倒下。生活成了一场噩梦,明天是所有人不愿触碰的恐怖。残存的人类躲到地下残喘。唯有太空之上还是个净土。为此,人们拼命的研制太空武器,能够攻击太空站的武器将打破僵局。

太空之上,属于帝国的最大的一个太空站里最精致的一间居室,阿仲静静地坐着,面色惨白。战争开始后,阿仲死命的抽取魂血,扩充势力,纵使他有着最好的医疗和异于常人的体魄,也迅速虚弱了下去。每天都有人劝他保重身体,今天也不例外。阿仲透过太空站的玻璃默默看着那颗被点燃的星球,穆地开口:“将军,你们尊我为神。可是与几百上千年前的人们相比,你们又何尝不是神呢,你们能移山倒海,呼风唤雨,千里眼顺风耳。你们就是他们当初幻想的神呢。可是你们很快乐了吗?”

阿仲身边一个恭立着的肩膀上扛着三颗星星的魁梧的中年男子思顿了一下,开口:“不,主人。”

“是啊,神?神又如何呢,也有七情,乐只占其中的七分之一。力量越大,乐的代价也越大。而罗斯族还夺走了我那七分之一,”阿仲心中浮现一个超尘脱俗的倩影,咬牙切齿道,“所以,现在撕碎罗斯族是我生存的唯一动力呢。”

一阵敲门声响起,一名模样干练的男子走入居室,向阿仲行了个大礼,在将军耳边低语一番,然后躬身退去。

将军脸色灰暗,思顿一下开口:“主人,联盟那边的太空武器,超轨道激光炮的一期试验已经成功了。”

“哦,不能亲手报仇了呢。”阿仲轻语,“厄里倪厄斯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

“十亿吨当量的核武已经埋入地心了,只要您下令,一天之后就可以引爆了。”

“嗯,传令,厄里倪厄斯计划启动。”

“是,”将军领命,仍旧现在那里欲言又止。“主人……”阿仲挥手,“不用说了,下去吧。”

将军退下。不一会儿一群人来到了阿仲的居室,齐齐跪下,祈求:“主人,要不您还是乘坐神雕号飞船走吧。”

阿仲轻轻摇了摇头:“不了,你们也不用再劝我了,我和你们同生共死。我累了,我想龙儿了,还有一天我就可以和龙儿重聚了。”

“嘀嗒,嘀嗒……”这一日,奥多林神山上的巨大摆钟仍和往常一样摇摆了八万六千四百次。然后,一声闷响从地心传来,剧烈的震动撕裂了大地,撕裂的神山,撕裂了那个摇摆了两百多年的大摆钟,撕裂了神山上无数的神像。饱经沧桑的星球就像一只被野狗咬过的娃娃般,破碎不堪。无数的碎片涌向太空,埋葬了所有的太空站。

这是一场最绚丽的烟火。短暂的美丽之后,一切化成了寂静。

苍穹之上,辰轮欣赏着那场无声的炫丽的烟火,轻笑。战刑天脸色阴沉,看着脚下匍匐颤抖着的魂蛛越发不顺眼,五指轻轻一抓,一只巨大的手印向魂蛛袭来,魂蛛颤抖的更厉害了。辰轮屈指一弹,一道白光击碎了战刑天的手印,变成一颗丹药落到魂蛛手中。“战兄,他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何必为难他呢。”辰轮转身看着魂蛛,“这颗丹药可省你千年的苦修,也不枉你跑腿一番了。下去吧。”魂蛛叩谢,慌忙离去。

战刑天冷哼一声,不语。

辰轮轻笑:“战兄何必动怒,我们三局两胜,何如?”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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