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烟被抓，这没什么好辩解的，乔阳随后跟了上去。
教学六楼，除了校长办公室，还有一间多功能大厅和会议室，因此这里很少有人踏足。
办公室里，秃头校长扶着腰做回沙发，冷声问道：“什么事？”
“乔阳，你自己给校长说。”
眼镜男丢下这句话，颇为随意地坐到校长旁边。
校长瞄了一眼乔阳，声音缓和了不少：“怎么回事？”
“吸烟了。”乔阳老实回答。
吸烟是音乐生的大忌，但天姿艺校在这方面的管理比较松散。
果不其然，校长连责骂都省了：“来了就学点东西，联考也不能太差劲啊。”
乔阳点头称是：“谢谢校长关心。”
见他毫发无伤，一旁看好戏的眼镜男坐不住了。
便开口挑事：“不对吧，你这段时间连最基础的调式音阶的记写都做的一塌糊涂。”
随后继续嘲讽道：“两升两降的五线谱视唱你能行吗？三和弦、七和弦的听记，节奏以及旋律的记写你完成的怎样？”
乔阳本来还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可转念一想又忍住了，他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眼镜男见乔阳不说话，终于祭出杀招：“所以，我认为他不适合继续留在天姿学习。”
此话一出，沉默半天的校长都忍不住笑了：“不至于，还有68天考试，努力学还能来得及。”
乔阳惊呆了，原来绕这么大圈子是为了开除他？
可这也不合理呀，艺校和艺考生的关系就是一笔生意。
除非发生特殊情况，不然没哪个艺校会主动辞退学生。
“周老师，我的成绩没差到被开除的程度吧？”乔阳紧盯着眼镜男质问道。
校长到底是个商人，连忙摆摆手：“乔阳同学大可放心，我们天姿不会随意辞退学生的，你安心跟着学就是了。”
乔阳瞅了眼大腹便便的校长，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种处理结果。
大部分艺校通常会跟省内各市高中签订长期合同，一个要生源，一个吃回扣，互惠互利。
想想也是，九个月的集训时间，一共花费45000元，还不包括每天80元的食宿费。
当然，有条件的艺考生是不会来这种生源差、师资力量更差的地方集训。
周振华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乔阳，只见他话锋一转：“这几个月你似乎没怎么按时上课啊，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周老师，不要再纠缠这些问题了，关键是接下来两个月应该怎么办。”校长神色不悦地提醒道。
乔阳看不懂二人的态度为何如此天差地别，他和周振华的矛盾由来已久。
以前再怎么针锋相对，也仅限于口头打击，他能忍就忍了。
可现在不同了，这孙贼明显想让他脱一层皮，甚至想把自己赶出天姿。
乔阳丢掉幻想，当场怒怼：“周老师，班级里不按时上课的大有人在，也没见你怎么着。”
这下好了，连校长也顾不得和风细雨地和稀泥了，黑着脸挥挥手：“就这样吧，回去好好上课。”
天姿艺校里这点事，大家心知肚明，真要闹起来，谁都落不着好。
“我这有样东西，很有意思。”
周振华忽然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纸递给校长，又对乔阳说道：“你也过来看看。”
校长起初还不以为然，可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深：“重度双向情感障碍？”
乔阳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想到周振华就像‘二哥鬣狗’，非要追着掏他的肛。
校长扭头又问周振华：“怎么回事？”
“双向情感障碍又叫躁郁症，是非常严重的精神类疾病。”周振华带着莫名的笑意，瞥了眼唐云：“这种人不光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别人。”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着实出乎乔阳的预料。
他压下心头升腾着的火焰，死死盯着周振华说道：“这只是初步检测报告，算不得数，再说我现在康复了。”
校长的确被重度躁郁症的名头唬住了，但商人最擅长的就是化解危机。
他丢下报告，走到乔阳身旁，似是安慰道：“这事先放一放，你调整好心态，跟不上学习进度不要紧，尽力就好。”
尽管憋着一肚子火，乔阳还是非常识趣的点了点头。
现在距离联考仅剩两个月时间，换校已经来不及了，即便有黑塔加持的十倍时间和系统给的经验包，但没有老师的指导万万不行。
“乔阳我是没法带了，校长另请别的老师吧。”
周振华见大势已定，不甘心的丢出一句不负责任的话。
“周老师，你太过分了。”校长拉着脸训斥道。
然后又打了个圆场：“乔同学放心，这事我会给你妥善安排，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下。”
说罢，校长拿起检测报告塞进办公桌抽屉里。
乔阳原本想要回报告，可一看这架势，人家分明是想留底了。
当下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貌礼仪，转身走出办公室。
“你怎么搞的？”
乔阳离开后，校长气的脸色铁青：“明知道他有什么重度躁郁症，还在最后关头刺激他。”
周振华把玩着一根乳白色发带，笑嘻嘻地说道：“舅舅，我错了，反正就是瞧不上他呗。”
“别耍小性子，闹出事可就收拾不了了。”校长挥了挥手：“回去吧。”
……
楼梯口，乔阳愣怔在原地，他想不通周振华为啥对他那么大怨气。
艺校的好坏只是相对的，天姿再怎么不好，也请了不少实力派老师。
周振华，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乔阳就想当面问一问，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不多时，周振华面带笑意地走出了校长室，却发现乔阳还在。
“在等我吗？”
轻佻的语气，不屑的表情，乔阳都看在眼里。
他平静说道：“周老师，我这个人嘴笨，脑子也不太灵光，如果哪里得罪你了，我可以真诚的道歉。”
语毕，乔阳静静地等待着。
先前在办公室被掏了肛，他也没有反驳什么，现在也不在乎说几句软化。
约莫半分钟过后，周振华缓缓开口：“厌恶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你信吗？”
这就是没得谈了，乔阳笑了笑：“你非要毁我前程？”
“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后有联考模拟测评，达不到我的要求，你就重新找老师或者换学校吧，我丢不起那人。”
乔阳倒是没在意这个威胁，毕竟校长很大程度上不会同意辞退他。
“早发现，早治疗，早康复。”周振华哈哈一笑：“祝你好运。”
或许还没步入社会的缘故，乔阳从未见过如此恶毒之人。
“周老师，以后不要轻易揭开别人的隐私。”
“正常查寝，恰巧看见你的检测报告。”周振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敛起笑容：“你就是无病呻吟！”
乔阳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就当我是无病呻吟吧。”
顿了顿，他指指校长办公室：“对了，刚才你有看到一条乳白色发带吗？”
周振华刚走两步，转过头质问：“你什么意思？”
乔阳笑了：“你应该去问问你新任女朋友，是不是把东西落在别的地方了，又或者她现在就在那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