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斗得水深火热,绿绮倒是安然的带着女儿出院了。为了照顾女儿方便,她搬到了外滩这边的公寓居住,章爸爸没有跟她一起过来,继续住在老式的公寓里。
出院十多天,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春节。绿绮还在月子里,不方便走动。地锦就把章爸爸接来一起吃年夜饭,管家也准备了丰富的晚餐。饭后,地锦陪着老人家看了跨年晚会,绿绮和女儿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震天响的鞭炮声。零点时分,地锦进来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绿绮躺在床上就看见了漫天的烟花。地锦也坐到床边,搂着她的头说:“老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绿绮朝他怀里挪了挪。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女儿,给了我一个家。”地锦看着绿绮边上女儿甜睡的脸,轻轻用手指碰碰她的脸颊。
绿绮笑笑不语。记得去年除夕,她也看见了漫天的烟花,只是陪她看烟花的人不同而已。去年她还陪着别人的女儿放烟花,今年她陪着自己的女儿看烟花,虽然女儿现在深深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一年的经历是她毕生难忘的。
那夜烟花过后是初雪飘飞,她在满天飞舞的雪花里,思念着远方的他,想象着他会在哪里过年,身旁是不是有佳人陪伴。
“还记得去年除夕我给你打的电话吗?”
“嗯,记得,你只跟我说了句新年快乐,我告诉你下雪了。”往事历历在目,看着眼前陪在身边的人,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去年除夕,我一个人呆在病房里,把所有的人都赶走了。我在窗口整整站了一夜,手机一直都没有响,我一直在等你的新年祝福,可是你这个坏丫头,到新年钟声响起都没有给我发一条祝福。我恨不得立刻飞回上海质问你,为何对一个病人如此残忍,连一句祝福都不送?”
地锦深深吸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会儿又说:“然而我又想到,是我自己拒绝了你,是我亲自把你推开了,我又有何面目去质问你。实在忍不住,又觉得没脸打你手机,就打了电话到疏影小楼。我安慰自己,你肯定不在小楼,肯定是跟朋友一起去玩了,不会有人接电话的。结果你接了,我都不敢说话了,长久的沉默后听到你说,新年快乐!窗外下雪了。”
地锦想起那一夜就眼眶红了,绿绮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安慰他,他紧紧握住绿绮的手,搁在他的胸口继续说:“听见你声音的那一刻,我心里的烟花比窗外的烟花开放的更要华美灿烂,那是我听到过最好听的声音,如久旱逢甘霖,瞬间就让我的干枯的心灵恢复了生机。我连忙说了声新年快乐了,就挂了电话。回首一抹脸上都是泪花。绿绮谢谢你,谢谢你还肯祝福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忘记了我,不会再跟我说任何话了。”
“傻瓜,如果不是那个电话,我可能都不敢再靠近你了,因为那个电话让我明白你是放不开我的,让我觉得我们不会那样就结束,虽然不能跟你在一起,但你想知道我的消息,那么我就告诉你。于是开始给你发短信。”
“真那么简单吗?我怎么觉着你的短信都是有目的的,时不时就想着要刺激我一下。”地锦侧头看看绿绮,一脸深思的样子。
“哪有?我只是每天陈述我身边发生的事情给你知道而已。”绿绮笑着辩解。
“真没有嘛?”地锦拿出手机,开始翻绿绮发来的短信:“你看这条:今天休息,新月来电话,邀请我去她家吃饭,顺便陪她去了长风公园,童昊天开车接送我们的。晚上一起去宝燕吃了饭。哦还有这条:今天,我拉着千树陪我去了玫瑰婚介所,登记了相亲资料,春天了,想给自己一个不错的开始。”
地锦想到她去相亲就牙酸:“我还在病床上,你怎么可以去相亲?还发各种短信告诉我,真是有点可恶哦。”
“这不是给你这无聊的病人找点乐子吗?你不是来破坏了吗?那些人不是你安排来的吗?没有一个是好人,难道我就适合那些人吗?”绿绮想起那些相亲的对象,就想笑。
“呀,你还笑,你看看你竟然和童昊天相亲,还给他做饭,是不是真稀罕他啊?”地锦想起七弦发来的照片,醋劲更加冒上来。
见他边翻看记录边说,一脸很酸的样子,让绿绮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笑着说:“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好好的要多出那么多事,明知道我反应慢半拍,还跟人订婚,还要推开我,既然招惹了我做什么又推开我,我可是很记仇的,有仇不报是傻子,你欠我的我肯定要连本带利收回来的。相亲每次都让你破坏掉,我自己找的相亲对象还刺激不到你去做手术,我就不相信了。我想如果你爱我,肯定会去接受手术,让自己快点好起来,来抢回我。懂不?”绿绮故意抓住地锦的衬衣领子说:“看你下次还招惹我,就继续让你喝醋。”
“老婆大人大量,小的我再也不敢了。”地锦很配合的做出一脸害怕的样子。
绿绮咯咯咯笑出了声,侧身拥抱住地锦的身躯:“谢谢,你给我打了那个电话,要不我还真散失了再靠近你的勇气。”
地锦长叹一声,紧紧拥住怀里的人,希望从此,岁月静好。
还没出月子,绿绮整个春节就在床上度过,地锦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惹得管家和月嫂值叹气,感觉自己好像多余的。
好在春节假期也就那么几天,地锦节后就开始忙碌了。韩律师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牵出幕后的人,只是幕后的人并非如宋地锦想的那样是童昊天。
得知这个结果,宋地锦就晓得童昊天肯定是让人做了替死鬼。案子的主要案犯也承认了所指示的人。明月心恰巧又爆出了艳照门事件,被演艺公司做了直接的封杀,她算是在这条道上混出头了。
童昊天看着宋地锦处理事务的雷霆之势,很是欣赏,这样的人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对手。做对手太强势不小心就会被他反咬的一无是处。
今年的春节,他过得头疼。新月一直要他给绿绮打电话,想邀请绿绮到家里去。他跟她解释了很久,老师刚刚生产,还不适合走动。她就哭了很久,除夕夜也是因为想着绿绮和小宝宝郁郁寡欢。还问他,是不是老师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喜欢她了。
童昊天看着新月委屈的样子,对宋地锦更是不满。说什么也要让他们分开,对章绿绮他势在必得,她只能是新月的妈妈。为了让新月开心,他一个春节都在做着奶爸的工作。
想起去年春节里,绿绮带着新月去长风公园玩,他去接她们时,一大一小手拉手站在公园门口,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他也被感染了笑容。带她们去宝燕吃饭,两人在车上也是一问一答,叽叽喳喳开心满满,大概那个时候绿绮闯进了他的心房。
绿绮不算最亮丽,但胜在温润如玉,是个宜家宜室的女子。新月果然比他有眼光,最初她就说要自己选一个妈妈,还真是选对了人。
春节后,一瓢饮也如地锦安排的那样开始了新的扩建,他把边上的两外两间店面都转租了下来。设计图上外面的风格按原来打算的基本保持不变,厨房倒是变得更加明亮和实用。
地锦拿着设计效果图回家给绿绮定夺。看着效果图,绿绮愁容满面久久不语。忽然觉得她努力了那么久的事,地锦轻易地就处理好了,财大气粗大抵如此,心里多少有些气馁。
她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扩张一瓢饮,赚更多的钱。一瓢饮最初的投入也就是爸爸卖了房子的钱,绿绮一直希望着等赚够了钱,无论爸爸要回昆明还是定居上海,她都要给爸爸买个房子,让他安度晚年。所以她一直很努力的存钱,宁可少买几件衣服也要存钱。
见她看着图纸沉默不语,地锦不解,还以为她不满意,就说:“不喜欢的话,我让人重新设计。”
“不是,挺好的,很专业的设计,这次改建预算是多少钱?”绿绮心里盘算着她的账户上还有多少钱可以支付这笔费用,她真不想用地锦的钱来扩张一瓢饮,那让她很没有成就感。
原来她刚才愁容满面,是担心钱的问题,地锦不禁翘起了嘴,就开玩笑的伸出一只手,正反翻了一翻。
“十万?”绿绮觉得不可能,十万店面租金都不够。
地锦摇摇头,绿绮再猜一次:“五十万?”这下该差不多了吧。回首见他还是笑而不语,顿觉满室阴暗。
地锦看看图纸笑了,厨房里,新增加的那些设备加起来都不值这个数了,也对图纸上就看个表面,绿绮估计就考虑房子的事情了。那他就帮她讲解一下厨房的结构。
“这里是最新款的蒸箱,跟柳阿姨合计过了,可以一次蒸制作五十只饭团。这是最大空间的冷柜,可以放置二百瓶的冷饮。这个空间是……。”
他在图纸上指指点点,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他说的越详细,绿绮越紧张,似乎眼见着她为数不多的存款渐渐清零而后逐渐负数越来越多,顿时沮丧着说:“有必要用那么先进的设备吗?那些是五星酒店用的厨具吧,配置给我这么小的店不觉得浪费吗?”
“不会啊,不管店大店小,品质第一,你不就是这样给一瓢饮定位的吗?所以用这些可以让你做的更好啊。精巧的构思,加上得心应手的工具,应该会更出彩吧。”
“话是这么说,只是太烧钱了这样的配置,我存款不够这样折腾的,还是等以后再用吧,现在就将就点。”绿绮淡淡地说。
她也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古训,但更清楚量力而为。
“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给你当后盾,你先放心去做,等赚了钱再还我,这次我要跟你签协议,坚决要你归还我先垫付的资金,这次我才不做长腿叔叔,我要做你的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