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3楼的记忆虽然不多,但够深,首先便是“悠系天下”,其次则是那一场梦境中的面试,面试过程中遇到的那个模糊的“他”,最后便是只出现过一次的那个保安老头儿。
当然了,我自然不会忘记时长神经异常的自言自语,出现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场景,比如盆栽,比如撕纸,比如每次出现都很是模糊的那个“他”,比如那个让我感到诡异的本子上所记录的时间和地点,14:25分,3楼。
眼见五人组迈入“悠系天下”,我精神恍惚中也似乎一道进入了其中,白色的前台桌已然看不出白色,地面上干巴巴的泥土被踩的直接化为灰烬,我忍不住有些心疼,但却是深深吸气,打起精神,看着他们五人直接穿过办公区域,走进了最右侧的那间办公室。
当初最模糊也最深刻便是在这儿,我记得自己当时是迷迷糊糊中又冥冥中意有所指的走了进去,“他”被阳光做笼罩看不真切面容,哪怕衣着亦是有些看不清,唯独能分辨出来的只有身材,高瘦,如同竹竿儿一样,当时“他”坐在靠墙的位置,我坐在这儿,我在填简历,“他”将脚搭在一个没有靠背破败了的旋转椅上抽烟,当时……
等下,没有靠背的破败旋转椅,椅子呢?
我陡然惊呼起来,那一次专门把那把椅子从3楼拖回公司换在自己屁股底下,可似乎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关注这件事,为什么?怎么可能?
我顿时没了心情去看五人组去3楼做什么,而是迅速切换到公司我座位后方的那个监控,监控之下,哪里有什么没了靠背的残破椅子啊,那儿安静的待在那儿的不还是我以前的那把完好无顺的椅子么,我的椅子呢?
我顿时像是被什么给掏空了一般的失落,失落到想哭。
当繁华落尽时间虚假,我在落败的残花前看见了一地的忧伤,记忆深处残留的记忆被慢慢蚕食,以前的所谓海誓山盟终是不及命运的一夕,转变繁华尽头皆是残缺。
我在等,亦或者在逃,为自己望断归路,又像是在不断拾起当年的繁锦成花,散落成雨,不过是一次无意识的在意,亦或者是一次下意识的进门,唐突了周五的困厄的刻意,瘦了时间曼妙的失意,只剩下,一个人,在这里痛苦伤神。
默默抹掉眼角的湿润,我将监控切到3楼,一望之下顿时如遭雷击……
我看到一个穿着红色V领睡衣的女子缓缓出现在“悠系天下“门前,她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身子有些颤抖,表情凝重,带些回忆和哭腔的抚摸左右双开的两扇门,随后恍惚中打开门,走了进去在前台桌那儿逗留了会,又时不时的望着那些盆景发呆,似哭似笑的很是诡异,没多时,那个女子朝着里头张望,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犹豫了下缓缓走进了最右侧的那间办公室……
办公室原本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眼下却是多出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把那张没有靠背的破败椅子,俨然被人刻意布置了一番,与我记忆中出现的场景完全吻合,左侧堆积着很多很高的空箱子,一张白色的办公桌被一块绿色的玻璃隔开,外侧靠近门的地方有着两张旋转椅,里侧有着两张靠着墙的一样的旋转椅,一张好的,一张坏的,坏的主要是没领靠背,就那么孤零零的靠在后侧角落,它的边上是一个水桶,水桶里放着拖把,水桶边上又放着一个大空箱子,箱子里堆满了杂物……
那张好的椅子上此时正坐着一个高瘦男子,男子被打进去的阳光笼罩,看不清楚面容……但我知道,他就是那个“他……
只是短暂的几分钟而已,我竟是没能看到那个先前走进去的电梯五人组,三楼也从之前空荡荡的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难道这就是造化弄人?
若是以前只是虚幻的记忆,那现在总是现场直播了吧。
那个穿着红色V领睡衣的女子坐在桌子的一侧,埋头填简历,那笼罩在光中的“他”将脚搭在没了靠背的椅子上,抽烟,望着天花板……
不管我如何拉近镜头,始终看不真切“他“的脸,他前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台电脑,一个厚厚的本子,本子上放着一只笔,右手边是打印机,左手边是一些瓶瓶罐罐的类似茶叶之类的东西,最左侧则是一个烟灰缸,此时的烟灰缸里头全是烟蒂……
我陡然双眼微眯起来,激动万分,烟蒂与我在床底下找到的那个烟蒂完全一样,而且,桌面上的那个本子也与我的一模一样,也与刘华的一模一样……
监控显示里面的那个红色V领睡衣女子正在填简历,随后填完简历交给他,“他”看了一眼,随后似乎是与之交流了一会,随后她走了,“他”晚些时候也走了,监控再也空无一人……
我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内侧,直至疼的实在是受不了,这才放下手,摸了摸眼角,迅速穿上衣服,红着眼睛赶紧朝着公司方向奔去。
幻觉吗?如果是那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监控里,还有那电梯五人组,他们明明进去了,之后又是去了哪里,还有那个3楼里的“悠系天下”,明明空无一物,我每天都会前去查看一次的,况且今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还专门看过一次,里面空无一物,只是短暂的几分钟时间,等我将镜头从42楼公司自己的座位拉回到3楼时,里面已然大变了样……
如果是物业的人或者承租的人找人来装修,姑且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要跟我记忆力的场景一模一样,为什么会出现“他”,“他”到底是不是“梁溪”?“梁溪”又到底是谁?
我重重带上房门,将钥匙塞进墙角鞋架的某双臭鞋里,见了阳光第一眼便能看到包子铺,没有了排队的长龙,包子铺老板也仍旧在那儿忙,顺手边始终放有一个打开了的白色透明塑料袋,那是给我准备的吗?
我很快便来到了3楼,等钻到最右侧的那间办公室,赫然发现里面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