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懒得多做那些无用的苍白解释了。
之前似乎也交代过,我叔叔是屠夫老,我常年寄宿在叔叔家,根本不是村里传言的那样只是寒假暑假才过去,没辙啊,有个嗜钱如命的老爹,还有个只知道臭美攀比的老娘,嘿嘿,都是农村出来的,又分谁跟谁啊,我从小便是个内向的性子,没事,也总是把自己藏得好好的待在叔叔家,这一来二去,除了叔叔的那个闺女,似乎根本没怎么跟外界接触过……
说实在话,我很自卑,因为常年父母不在身边,在叔叔家过日子,自当有所顾忌,小小年纪的我便学会了隐藏,忍。
叔叔家以杀猪为业,夫妻两只有一个闺女,沉默寡言,打小便不怎么爱说话,我渐渐也养成了这种习惯,没事就她安静她的,我安静我的,有一个假象是村里的人都觉得我活泼好动,那只是因为我在叔叔家待的伐了腻了,准确的说是被排挤,干活,甚至被打,叔叔夫妻两打我,他家的那个闺女也总是欺负我,我只有出去才会稍稍有些好日子过……
孩子嘛,又真的懂些什么,可我就懂。
有人说,叔叔家孩子是我堂姐,但实际上是我堂妹,因为小时候我的个子小,所以让别人误认为我是个弟弟,好吧,弟弟就弟弟吧,反正没人在乎,那个老爹不差钱,但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老娘也是一样,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有钱似的,他们常年在外地,不在村西……
婶婶在家总是穿得很暴露,好吧,在她们眼里,我只是个孩子,但是毕竟是男孩子,哪怕只有五六岁的年纪,但也知道男女有别的好吧,可婶婶似乎不怎么顾忌这个,哪怕叔叔说过很多次,她始终该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比如洗澡不关门,比如睡觉不穿衣服,虽说是村中妇人,但这种也不知道是该称之为豪气,不拘泥于小节还是怎么滴,另外就是堂妹,那么大了还总是喜欢跟叔叔睡,一旦跟婶婶睡,绝对会哭一整个晚上,农村里的屠夫,干的是体力活,身子好,只要不是零下,基本都是光着膀子叼着烟……
因为杀猪这等职业只能挣挣口服,要说钱,那还真落不着多少,每逢人家杀猪,叔叔就是吃一顿,拿包烟走人,这种习惯一直延续了很多年。
叔叔家不大,两个卧室而已,而我的睡眠也就没了保障,有时候会跟婶婶睡,有时候又会跟叔叔他们挤在一张床上,还得看他们心情,只要心情不好,那一晚上估计就可能站着亦或者趴在桌子上睡了……
我跟我的父母提过,他们不是不信,只是不愿意跟叔叔提,毕竟若是提了我可能就真的成了他们的拖油瓶……
这样多好,子女与父母之间互不干涉,唯一的便是钱……
一部分给我,一部分给叔叔家,最终自然全部都给了婶婶,算作是我的寄养费吧。刚不说了老爹嗜钱如命嘛,可想而知,那钱能有多少……
我一旦被打骂,心中委屈根本不敢表露出来,因为越表露出来就会挨更毒的打,说起来,一般叔叔不会打我骂我,都是婶婶,甚至很多的时候直接掐我下面,而我,忍着受着,亦或者只能出去……
那时候村里很多孩子,但绝大多数都比我大,罗向明,张琼芳,杨蕊,刘华,吴小悠,洛依依,洪慧芳芳,柳青,王林,王森,洪正等等,里面有个叫做吴小悠的最惹人注意,哪怕只是不超过十岁的小孩子,她也属于里面独树一帜的存在。
我一直都比较关注她,因为别人不跟我玩,只有她偶尔还会给我些笑脸,其次便是她很喜欢帮别人出头,一旦她在意的孩子受到别人欺负,她铁定会揍死那个人……
我呢,傻呵呵的笑,总是跟在她后头,也不说话,哪怕他们问起,我也只是笑,因为笑,才不会挨打,才不会挨骂……
随着慢慢长大,懂得也多,叔叔家还是那个样,一点儿都没变,有一次老爹回来还问过叔叔,说不是给了钱让重新盖一个房子嘛,叔叔不吭声,也就婶婶没好气的说孩子一天天大,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又是念书,又是衣服什么的,老爹没再说话,也没一下子又掏出多少多少钱出来……
其实我知道些,婶婶喜欢赌钱,还总是往县城里跑,虽然我不知道她去县城干嘛,但每次一回来都会跟叔叔吵架,他们一吵架,我就铁定要出去,至于那个堂妹,房门紧闭着,不哭不闹不说话……
毕竟大了,婶婶那个房间给了堂妹,他们夫妻两睡在了一起,床的边上有一张小床,脚都伸不直的那一种,那是我的,我还记得当初说分床让堂妹去婶婶屋子睡的时候,她还哭了好多天,说她爹不爱她了,呵,真够滑稽的。
很多人都会记得婶婶消失这件事,那是一个中午,寒假,天气很冷,我记得那天下着雪,很漂亮很漂亮,堂妹吵着要买个什么画帖还是什么东西,叔叔拗不过她,只得带着她去县城买,村里很落后很破的,连个便利店都没有,家家户户逢年过节的都会提前去县城采购所需囤积在家里,更别说那些老一辈的人有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画帖了……
我待家里无所事事,便跟婶婶说了声出去玩,随后就走了,农村里的雪很多现在的人没怎么见过,那种漂泊大雪似乎很多年都没能见着,我奔跑在田埂间,撒丫子的开心笑,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才是我梁溪该有的……
很多人眼里我就是个傻子,谁大雪天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去瞎蹦跶,等我身上积满了雪之后才想着要回去,这要是整了个感冒,遭罪遭骂的又是自己。
回到叔叔家没急着进去,身上的雪要是不搞干净弄脏了家里,指不定婶婶又会开腔……
我抖落掉身上的雪,走进门,陡然身子一震,一种完全魔幻的声音从叔叔他们的卧室传来,那是婶婶的声音,大家都懂的,我就不去形容了……
或许是开门的声音惊扰到了里面,顿时里面传出阵阵慌乱的动静。
“谁在外面?”
我哪里敢吱声,这不是找打嘛,赶紧又蹑手蹑脚的跑了出来还不忘躲在门前大树后头,我探着脑袋朝着那边望,有个男的穿着花皮袄子鬼鬼祟祟的朝着屋子后面的田地跑去……
外面着实很冷,我受不了了,待那个人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才回去,还故意把自己的脚步声放大,叔叔的房门没关,随着声音便见到婶婶走了出来,一脸不悦的样子,我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给自己倒开水喝……
我知道,婶婶一直在看我,但我没敢回头。
她看了会也就走了……
这天晚上叔叔问我有没有买新棉袜,我便知道事情应该是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