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深圳很远的杭州市其实也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务工城市,这里的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深圳,当初选择来这里主要是因为偶然听说这里的薪水比较高,所以也就来了。
那时候家里还是住在村南,独一户,隔壁的骆家早就离开也甚少回去过,至少回去的时候我是不在,也很少听到我老娘提起过,那种没水没电的日子一住就是几年,所以我暗暗下定了决心,要挣钱,要挣大钱让我老娘也能住上一座新起的房子。
出门在外,自然有很多的委屈和辛酸,完全验证了那该死的作家在第一章开头的时候写的那样,真的是待不下去的城市,回不去的农村,看不透的人心,说不完的谎言,熬不完的夜,交不完的房租水电,发烧感冒,一个人去医院。
什么苦我都能接受,什么累我都能扛,当时只抱着一个打算,那便是能让王淑芬住上新房子,这便是我最大的梦想,至于成不成家我却是没有考虑过,所以那时候真的是什么时候都干过,甚至有的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当成四十八小时来用,白天一份工,晚上一份工,前台接待、服务员、导购、进工厂、销售、做的比较久的可能也就是当编辑,写软文,段子,甚至也会码码稿子在各大论坛发表发表,天真的期望着能有朝一日通过这种文学途径出名挣钱,但是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房子也是租在公司附近,一个破旧的民房内,也是一楼,因为便宜,虽然时长会经历有喝醉的汉子敲门的情况,但整体还是比较可以的。
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了久了终究是让人厌烦的,稍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产生了想要逃离的念头,我有尝试着换城市换工作,但终究考虑到很现实的“钱”的问题也就都打消了这个念头,哪怕是公司受到了委屈也只是自己回到家里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还特傻叉的举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小悠,你行的,加油,加油,加油……”
好吧,销售团队的这一套,我确实是中毒太深。
刘华联系我着实有些令人意外,哪怕是我也是有些激动矛盾且忐忑,那是家里进房子,我作为唯一的闺女自然是要回去的,说起来来随礼的也没多少人,无非都是些街坊邻居,村子就那么大,谁家有个什么大事,第一时间赶过去搭把手的永远都是隔壁,再或者乡里乡亲。
选的黄道吉日进的房子,我老娘还专门请了大厨在家里煮酒,村里人在家的基本都随了礼,也带着炮竹过来着实热闹了一番,我老娘那天有可能是我所见到的最为高兴的一天,那笑容,一天都没消停过……
也正是那一天,见到了很久很久都没再见到过的刘华,他居然回了去,肯定不是因为我家进房子,但具体为啥我问了,他没说,也是那时候彼此留了联系方式。
我工作和住的地方都在杭州老城区,具体在哪不方便透露,毕竟是个伤心之地,那天下班赶巧,没有急着回去,自己一个人拒绝了同事们出去吃饭的邀请,一个人游荡在九堡大桥,借着弥红灯的绚丽抒写着自己对生活的不满。
也正是在我欣赏着夜色下的情况下,意外接到刘华的电话,在此之前虽说也联系过几次,但基本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发小之间的问候与关怀,更别说什么夜里不睡觉熬粥了,要说见面也是决然没有了,当然了,刘家在村子里算是大户人家,通俗点的说那就是有钱,村子的些老家伙们基本每个人都在说刘鼻子如何如何出息,开了大公司,挣了不少钱,买了房子买了车,如何如何的,嘿,老娘还真不清楚真假。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刘华告诉我说他因为出差来了杭州,知道我在这边就想着要不要抽个时间见上一面叙叙旧,顺便吃个晚饭。
那天时间有些晚,但我却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杭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见到了刘华,标志性的笑容,阳光灿烂,那一口白牙连我都有些羡慕,因为家境的关系,应该都能猜到我是个比较节俭的人,而且也是相对比较好面子的存在。
这天晚上我请的刘华,没去什么高档场所,也不管刘华嫌弃不嫌弃,反正爱咋咋地,叙旧嘛,又不是攀比。
一家不知名的土菜馆,三个菜,红烧肉、青椒炒肉和滑肉片汤,在我的记忆力,有肉那就是大餐了,若果换做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话,很有可能简简单单煮个粥也就了事了。
他吃的很少,肉没吃多少,反倒是拣些青椒吃吃,我还问他是不是减肥还是吃不惯杭州菜,哪里晓得竟是被取笑了一番,我很纳闷,难道杭州菜里没有红烧肉,没有青椒炒肉吗?
那天晚上聊了很多,也待的很晚,我们开了啤酒,但他却是没喝多少,反倒是我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熟人,第一次聊得尽兴,喝的多,随后强忍着内心的恶心,付完钱就不省人事了。
我的时间观念一向极好,就是每天都会准时的在八点半起床,不多一分不少一秒,睁眼之后就会迅速的刷牙洗漱出门上班,我害怕迟到,更害怕因为迟到而扣我全勤,可那天我却是罕见的请假了,因为茫然,因为不知所措。
我醒来发现我并不是在我的出租房内,而是在一个比较高大上的宾馆,以里面的陈设来看怎么滴也得好几百,我没有看到刘华,但却是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少了些……
我慌了,黄花大闺女的清白难道就因为遇见老乡就没了么?
我破天荒的哭出了声来,这个宾馆隔音效果似乎很好,哭了很久也没见人回应,赶忙以自己例假来了肚子疼请假,还专门强调这次疼的厉害,随后待在宾馆里一阵失魂落魄。(那时候的领导是个女的)
俗套的电视剧情节,刘华发来信息,说是见我喝多也不知道我的住处,就擅自安排了个住的地方,他有业务的事情昨晚就走了,身上的衣服什么的都是服务员帮忙弄的,额外,还夸我的脚丫子好看……
我破涕为笑,那种暖暖的感觉,电流一般充斥全身,我单方面的想,似乎我这辈子第一次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