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依依应该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总是重复性的说些同样的话,也总是在做着同事的事情,更奇怪的是她的穿着永远都是红色V领睡衣亦或者牛仔短片衬衣平底鞋……
与她相比,确实我的这牛仔裤或者黑裤上不了什么台面。
依依那天公园吵架之后,偶尔也会来公司,但,我们始终未曾说过话,她每次见到我都十分惊恐,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坐在我的位置上,那一次就是,她又来了,一声不吭的坐在我的位置上,擦拭着电脑,翻看着我的笔记本子,看得静静有味,而我,尴尬的无地容身,最后还是刘华安排我直接去他办公室里办公。
我不想的,怕别人误会,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也就去了,坐在刘华的对面,有些尴尬,根本没什么心思上班,刘华或许也看出来了,也就给自己茶杯子里加了点白色的粉末就出去了,那玩意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清楚的记得早上他给依依吃过,自然问起,他的回答是,碾碎了的钙片,不单单依依在吃,他自己也在吃……
那怎么可能是钙片,那是药,治疗精神分裂的药。
可能病的并不是依依吧?
刘华的办公桌后方墙壁上挂着一个牌匾,上书日进斗金几个大字,那儿有监控,他的办公桌子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而我,就坐在他对面聚精会神的核对着某些账目……
我忽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始终在盯着我,等微微扭头朝着身后望去时,陡然看到依依弓着身子,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的桌面……
我吓得差点哭了出来,你们可以脑补那个画面,等我剧烈喘息感觉好受了些后,这才心有余悸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依依的动作似乎有些病态的僵硬,我这才近距离的观察发现她的脸色竟是白的有些可怕,她微微转头望着我桌面的奶茶面无表情道“茶语巷买的吗?”
“啊?哦,是,是的……”
“茶语巷的奶茶味道不错,我也经常去的,华仔也经常去……”
“华,华仔?”我郁闷依依口中的华仔应该指的是刘华,可从小到大,村里人都叫他刘鼻子,至于华仔这个词……
这是我和依依的第一次对话,她说完便走了,似乎没人管她,坐在位置上的我一时间竟是脑子空白,下午的14:25……
等我确信依依走之后,赶忙回到外边的自己位置上竟是看到自己的本子上写了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词……
“九点十分,公司,红色睡衣,高跟鞋,华仔办公室”
“九点十分,公司,红色V领睡衣,五厘米高跟鞋,华仔办公室”
“八点半,家里,睡衣,高跟鞋”
……
我没敢问,也不敢说,只是将那本子放在桌面上,权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因为曾经考了律师证,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也开始转到了权证部,为此特地在芳芳的万般刁难之下,买了一套职业装,短裙紫色小西服,蓝色的女士领带,至于那个公文包,是刘华给的,这么一打扮,不瞒你说,还真的像个知性的办公室OL。
买那件西服确实花了我不少钱,虽然说有些心疼,但又有哪个女的真的不爱美的,于是第二天上班就换上了,早上准时在公司楼底下看到王林兄弟两和芳芳,没少一顿夸,那滋味儿,飘飘然,还没到上班时间,所以也就在楼下闲扯了一小会,因为之前柳青发来信息,说稍后就等,到时候一起上去,我被调到了三十八楼,他们都在三十八楼,入职这么久,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块了。
柳青没多久便一路小跑过来,跑的满头大汗,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心有余悸道“哎呦,我天,那啥,她今儿个好像又要来公司……”
柳青口中的“她”都知道,自然是指的依依,我正想发问,却是已然看到依依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望着快步走来,芳芳说了句:快走,我们便迅速进了电梯,只是当电梯停留在三楼的时候,我突然又按了个“下”,他们问我为什么,我却是选择了沉默,活或许只是想单纯的多看看她吧……
电梯又再次往下走,直至“叮咚”一声门被打开,看到精神恍惚的洛依依,她一脸疑惑的扫视了我们几个人,王林兄弟两穿的职业装,确实是像中介或者卖保险的,柳青一成不变的莫西干发型,T桖,芳芳风韵多年,故而在打扮上最为超前,草色裙子,暗红色短发,待着印有自己名字的没有度数的眼镜,再配上自己那36D的超大胸器,确实有够吸引人的,而我就简单朴实了很多,新买的职业装,其次就是也带着眼镜,眼镜自然是之前柳青他们答应送我的。
孤疑的目光中,柳青终是受不了,挠着脑袋尴尬而又不是礼貌的嘿嘿笑道“进来吧,马上就要上班了,怕耽误你上班,就在电梯上了三楼时一起下来了……”
她居然没有认出我,只是眼神有意无意的观察着我们几个人的衣着,我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让开了一条道路,让她待在最里面比较安全的位置。
这种遇到依依的情况在之后其实有很多次,每次她都会重点观察着某一个人,比如说我,也比如说柳青,亦或者芳芳和王林等人。
柳青最无奈,又想说又不敢说,某次终于忍不住说那天早上怕我们等得及,就一路奔跑,还撞到了她,想想都一阵后怕,后面也因为怕眼镜在跑的时候掉了,就收回了口袋里,为此依依还误以为柳青和芳芳之间有什么。
当然了,这是后话,这天等电梯到了三十八楼,我们下了电梯,都如释重负,因为依依总是穿那件红色的V领睡衣,所以当哪天看到她穿着牛仔短裤衬衣平底鞋之后,我诧异道“奇怪,怎么不穿那红色V领睡衣和高跟鞋了……”
那天,八月十九号,星期五。好像依依来公司,都是在星期五。
我在三十八楼开完早会,忽然发现自己有些资料落在了四十二楼,所以就想着拿回来,可依依在那,犹豫了片刻还是上了去,毕竟资料没带全,这工作确实没法子开展的。
等我从楼下来到四十二楼的时候,没看到依依,我望了望刘华办公室的方位,恩,应该在里面吧,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偶然间,诧异桌面我常用的那个本子,那个本子上记录了很多的莫名其妙的词,这些词自然都是依依写的,可奇怪的是今天又多了一行:
“包子,中介,大胸女和平胸妹……”
我忽然有些气愤了起来,大胸女指的自然死芳芳,可这平胸妹……MD,胸小怪我啊……
正想撕掉那一页,想了想又鬼使神差的翻了翻,又看到与先前不一样的笔记:
红色V领睡衣,五厘米高跟鞋,犯困打盹儿,字儿真丑……这是刘华写的。
这两个人可这有意思,我不经有些哑然失笑,可就在这里,我发现另外一行词,那儿赫然有个时间,我顿时一惊,迅速打开手机看了看,那儿写着九点四十分,而我手机显示的正是这个时间……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迅速合上本子起身往外走去,当我刚离开公司,那边刘华的办公室里的门被打开,我看到依依缓缓走到我的位置上,很自然的坐下,还不忘朝着公司门外的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