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茶过后,了空大师便被一个小和尚请走了,只留下了我和那黑衣男子。
我佯装无意实则一直暗中打量着男子,无他,只因他容貌着实与文中介绍有出入,引得我怀疑。
“笨蛋!易容啊,本系统才没有认错。”
正疑惑间窥见我内心想法的系统就开了口。
“对哦,这世界虽然没有现进的技术,但武功秘籍的可不少,这样想来,男主出行必是要乔装一番的。”
虽然这垃圾系统说的话不中听,但看在它替我解惑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现在有的是要紧事。
正陷入沉思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还一副淡然模样的男子,看着我眼眸逐渐深邃。
君辞转着手中的杯子,盯着走神的少女眼神略带审视,片刻后,在少女抬头时便低头遮了眼。
“了空之言已经表明变故就是出在温家这位三小姐身上了,难怪在他眼中,唯有她是一片亮色。”
这般想着他眼中渐渐漫上不悦,他讨厌被别人操控。命运之说渺茫,他也不是信命之人。
师父言他孤命,启临帝的告诫仍徘徊在耳畔,他低头借着茶杯微微勾唇。
“软肋,是个什么东西...”其实他心底对这是有些嗤之以鼻的,心硬如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一个能牵动他心脏的人。
我抬头便看到自顾自饮茶的男主,了空大师走了之后我们便陷入了沉默。即使我有心与他搭话,他的态度亦是不冷不淡的,但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敷衍。
我眼珠转了转,暗叹男主还真是个又冷又臭的石头,说是木头都抬举他了。
真令人怀疑怎么有那么多人瞧上他,明明性格差得要命。难不成主角光环这么强,也不见得有多亮。
想着我略带好奇瞥了瞥他的头顶,奇怪,光坏不都在头上吗?我身为个剧情外的人也不见得有个金手指什么的,啥都没瞧见。
系统:“……”它真想知道她脑子怎么长的,这算什么金手指。
咳咳,就算别人有金手指,她现在也是没有的,想了想她也是有些可怜,还是不要告诉她这件事了……
我呆坐在男主身边又是一盏茶,实在无聊至极,反正已经知道了男主身份也不急在这一时,正打算告辞。男主却在这时邀请我去佛堂……
看着在禅房香桌旁坐下的男主我愣了愣,迷迷糊糊的就跟着他过来了。就见得他一个坐在软垫上,也不搭理我,正疑惑他喊我过来的意图。
就见得他向外面的和尚要来了一张矮几,上面还有些笔墨。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对面的位置,意味很明显。
我眯瞪着坐了下去,就看到他拿起笔一言不发地抄起了经书。
我:“???”
我头上满脑黑线,问起系统:“难道他叫我过来就是旁观他抄写的,你说男主是不是闲得无聊。”
系统:“...我什么也不知道,别问我。”
我只好睁着眼睛盯着对面的男主,他似乎感受到了我强烈的视线,终于停了笔看向我。
只见他略带思索,便伸手递过来一只笔。
我更是疑惑,愣愣地接过笔,有些无措地望向他。
君辞看着眼前小姑娘盈盈水润的眼,难得地愣住,眼前难得的亮色——是眼前女子的绯烟色衣裳。
眼中也是明晰的容貌,过分娇媚。君辞抿嘴,对命注一事又多了一层厌恶。
“命中注定”所以在他眼中,只能看到她的颜色吗?
压下心中的旖旎,他淡声开口道:“时值十五,了空可解卦。但首先要抄写经书,心诚即可。”
我面带疑惑:“可了空大师不是已经帮我算过了吗?”
君辞看了我一眼开口:“不一样。此卦乃解惑。”
我眼中一亮:“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吗?”
君辞看了眼少女明媚的笑靥,明眸皓齿容貌更晃眼。他明晰心中变化,暗道难道这就是世人夸赞的容颜,倒确实不错。
不知是因为在他眼中只她一女子的容颜可辨,总觉得就算眼前人就算如同别人所说果真与骊国长公主一模一样,在他觉得却不尽然,心中嗤笑,骊国公主算什么人!
转念间明白自己的念想,随即又阴了眼,命运之说...果真对他影响之至?
我望着男主惯常的平淡表情,即使隔着一层面容却总感觉他心情又变差。莫非问题太多,吵到他了?
看着他不显情绪的面容我默默地闭了嘴,却发现他视线复又落到了我身上。眼观眼鼻观鼻,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正打算开口询问他何事。
他却先我一步开口:“都可。”清悦的玉珠砸在我耳边,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虽然怀疑他反射弧是否过长了,但我瞅了瞅他淡漠的脸色,识相点头闭口不语。
一时间只剩下纸笔摩擦的沙沙声,安静地出奇。
其实我早已后悔,要知道要抄这么多经文,谁稀罕去求什么卦啊!但眼下也不好再反悔,我便打算草草敷衍了事。
“那个...大师有没有要求抄写字数?”我小心地问出口。
君辞笔下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
我松了口气,停笔甩了甩酸软的手。见君辞仍旧端坐提书,难掩好奇地偷偷凑近瞧他的字体。
鼻息间隐隐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不似那些令他烦躁的香粉味,少女身上带着些皂角的清香味。
君辞下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同于我婉转隽秀的簪花小楷,他的字体锋利,勾画间兀生寒意,很是好看。
我正聚精会神的观摩着他的字体,并没有发现君辞停了笔。
头上有股清凉的气息,我抬头便迎上了他幽幽的眼。不知不觉间我竟靠他如此近,我看着他紧绷的下颚线,讪讪一笑:
“公子的字很是好看,我一时看得入神了。”看着他不可置否的眼神,我硬着头皮道:“但是你的字太过锋利,抄经讲究心平气和,于字体可以一观心性,这样...或是不妥。”
见他听了我的话没有回答,似乎正在思考我的话。我悄悄地往后挪了挪身子,退到安全距离后才端坐好。
君辞低头沉思,难道师父经常要他抄经书却怎么也不满意,是因为这原因吗?
他慢慢地停了笔,慢慢拿起了抄好放在旁边的纸张,这打算要丢掉。
我本来还疑惑他为什么停了笔,看到他作势要丢掉纸张,就伸手拦住了他。
他清冷的眸子落在我抓着他衣袖的手上,眼含冷意令我徒然生颤。
我立马松开了手,看着他心虚地道:“那个你也不必非要把之前抄的经书丢掉,两相对比才看得到对比,这不也变相的说明了你心性的转变嘛。”
君辞听我一说微微挑眉,倒也没有反驳我。
接下来又是好一阵子的寂静,我在一旁困倦得撑着桌子打起了瞌睡,君辞才叫醒了我,再睁眼他已经把我们抄写的经文交给了小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