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君辞处理完事务,放下笔揉了揉困倦的眉眼。窗外啼叫的鸟儿唤回了他的思绪,他便正了衣冠起身走出了书房。
刚走出书房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小厮,那小厮刚好是过来找他的,见到他便立马禀告:“主子,门外有客上门,说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君辞微捻手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便转身前往大门了。
来到门前,只见门口停着一辆低调的青帐车马。车下侯着一个小童,正搀着一只修长的手。
继而是青色的衣袖,束着玉冠的男子低头一甩白银披风便踏了下来。
甫一抬头见他,清俊的脸上也是漾开了一层笑意,伸手做辑:“子归特前来拜访。”
君辞上前扶起了他示意他进门说话,说完便领着他往池亭而去。
这边叶楠弦好不惬意的倚着亭廊而坐,手一个劲往嘴上抛着坚果仁,一口一个的眯着眼享受着。
一边还不时往池水中撒着饵料,俨然一副闲散公子哥模样。
那边二人远远便看到了这幅景象,君辞倒是面上不显。一旁的青衣男子见状却是调笑:
“看来他倒是会享受,找了个这么雅致的小院子。不像是来暗访的,倒像是过来享受的。”
君辞听了没有搭话,只是加快了脚步上前。身边的男子亦是失笑着跟上前。
叶楠弦正悠闲的躺着,显然也是听到的脚步声,以为是侍候的小厮,便开口道:“再给我上一壶茶来吧。”
“确实要上一壶茶。”青衣男子看着躺得悠闲的叶楠弦说。
叶楠弦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险些就要从倚着的横栏掉下去。
他惊魂未定地直起身子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道:“子归!你何时离开京城了?殿下你怎么不告诉我。”
君辞听了这话没有理他,只对身后的小厮吩咐道:“一壶上好的龙井,去吧。”
小厮应声而下,亭子中便只剩下三人了。
君辞从石桌旁坐了下来,又示意子归坐下。二人都没有回答叶楠弦有的问题。
叶楠弦见状在两人身旁坐下,接过来上茶的小厮的活,分别倒了两杯茶递给二人。
一副虚心求解的样子,谢衍(也就是青衣男子)见此也不好再敷衍他,便告知他原因。
原来他此番过来就是为了放松计相严擎的耳目,早些日子,君辞的人就注意到了严擎的小动作。
他特地书信一封给谢衍叫他以巡查名义下江南,以便严擎露出马脚。
谢衍:“盯着严擎的人一走,他自然就能放开手脚了。我假借巡访之名,实为脱离严擎的视线。我不便久留,明日殿下的影卫会伪装成我继续南下,而我之后便要秘密回京调查。”
叶楠弦听了这计划,对君辞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不愧是太子殿下,真是深谋远虑,阴...英明神武啊!”
君辞听了这话倒是给了他个眼神,“过些日子你也走吧。”
这是嫌弃他了,叶楠弦立马开口道:“别呀!殿下。我都在赵乾身前现过身了,贸然离去他会怀疑的。”
君辞依旧冷漠:“有影卫。”
叶楠弦愣了下,有些着急地开口:“不要啊,殿下。我留下肯定能帮忙的,我愿意去帮你色诱殷府小姐,至少不让她再缠着你。。”
君辞还没说话,谢衍听了这话却差点被噎着了,缓解过来便好奇地看着君辞:“殷小姐?莫非是...”
君辞也没什么隐瞒的:“对,殷埏的兄女。”
谢衍了然,看来君辞这是又惹上桃花了。他略一思考,开口劝道:
“你就让骞音(叶楠弦的字)留下吧。毕竟“他”现在陪“太子”殿下去了骊国。
他性子直,跟我回去说不定还会惹人怀疑,徒惹麻烦。”
叶楠弦虽不认同谢衍这一番话,但是为了留下来也只能跟着点头。
君辞听了这话同意了,本来也没打算让他回京,只是嫌他太吵罢了。
叶楠弦一听君辞同意了,便又得意忘形了,竟当着君辞的面凑到谢衍跟前小声八卦起来。
“子归,前日影子来报说是骊国朝阳公主送给怀瑾三根金针。我听说过女子送簪子、香囊之类表达情意,但如此莫名其妙的我真的弄不明白,我问殿下也不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谢衍听完有些好奇地看着君辞:“殿下收下了?”
君辞听了谢衍的问话有些无奈:“并未。”
谢衍一笑:“果然,以殿下的性格来说朝阳公主理应入不了您的眼。”
叶楠弦看着这两人打哑谜按捺不住:“不是,你们这讲的是什么和什么啊?”
谢衍看到叶楠弦挠腮抓耳不明所以的样子,只好明说:“骞音可知朝阳公主的母亲是何人?”
叶楠弦:“当然知道,骊后不就是我们大启原先的玉檀郡主吗!”
谢衍:“如此你难道不曾听过玉檀郡主素有‘京绣第一人’的称号。”
叶楠弦还是疑惑:“那这跟骊国长公主的金针又有什么关系?”
谢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楠弦还是不明白,他只好明说了:“那三根金针是先太后赐给玉檀郡主的。”
叶楠弦大悟:“所以...骊国长公主是把她母亲的遗物送给了殿下!那岂不是...”
谢衍点头:“不仅如此,这三根金针不仅代表了骊国长公主对殿下的心意。这天下的人说到朝阳长公主都要叹一声巾帼不让须眉,朝阳长公主擅武,甚是不喜平常女子那套。此番愿意为殿下拾起那绣针,足可表明一番心意了。”
叶楠弦在一旁听着不由得感叹:“那朝阳公主对殿下真是情深义重了!”他偷偷瞧着君辞,试探道:“殿下对她真的无意么?”
“你觉得一个蠢得分不清真假的人,值得?”君辞默默地反问。
叶楠弦哑言,影卫的伪装技术可是一流的,说伪装都不准确,确切地说影卫就是一个真正的影子。
虽然觉得他的说法是不对的,但却没有说出口。
…………
练了一个时辰的琴手都疼了,我便停了下来,暮暮见状就立马给我递了杯茶过来。
我喝了一口茶,只是不见朝朝的身影。觉得奇怪:“朝朝去哪了?”
暮暮接过我喝完的茶杯放好,就开口道:“朝朝去厨房拿点心,说是给你备着,等下应该就回来了。”
我有些无奈:“嗯。那你看看我还有那些功课没有完成?”
暮暮:“剩余一些诗赋要撰写,还有绣工。就没有其他的了。”
我点头:“那好。你吩咐丫头去告诉朝朝那些点心就留给她吃了,不用给我带。叫她等下过去祖母的院子找我就成了。”
暮暮应下就开始吩咐丫鬟收拾东西,见都收拾起来了我就起身前往老太太的院子。
我一踏进温雅居就发现老太太正在修剪院中的枝桠,就提步上前凑近剪掉了枝丫看:“祖母的手艺可真好,难怪整个温府就找不出比祖母这还漂亮的花园了!”
温老太太听了这话笑得开心,把剪子递给身边的老妈子就拉着我的手进来厅堂。
问及我功课时,我就直言就剩下一点了,这次过来就是来陪她顺便练女工。
老太太听了直点头:“旎儿可辛苦了。也快到午膳了,你吃过午膳再陪我这个老婆子睡个午觉。剩下是功课留着下午再做吧。”
我刚点头应下,温老太太就吩咐下人去布膳了。
自从在温杳鸢从亭子离开后,我就一直便未见到她了。就好奇地问起了老太太。
老太太佯装叹息:“你堂姐呀!又跑出去了。还是旎儿好,懂得在家陪我这个老婆子。”
我笑道:“祖母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您可一点都不老。鹤发童颜的,那仙鹤都不及您的风采呢!”
老太太听了这话又是一阵高兴,直夸我嘴甜。
我刚点头应下,温老太太就吩咐下人去布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