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帅，我们来做笔交易吧。”顾家书房，顾婵胭给叶皓泯倒了杯热茶。
“顾小姐是想让我同一个一天前差点害死我的人做交易？”叶皓泯抬起茶杯捏在手里转了转，若有所思。
“叶帅是聪明人，想来您也不想回到北城，日日被四处安置的炸药所困扰吧？”顾婵胭微微一笑。
“顾小姐真是心狠手辣，你这一手，不知有多少人平白丧命啊？”
“论及心狠，何人又敌得过叶帅戕父弑弟的大手笔呢？况且我手上的第一条人命，还是叶帅所逼呢。”
叶皓泯没有再回话，良久，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对顾婵胭道：“抱歉。”
“什么？”顾婵胭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惊疑地看向叶皓泯。
“抱歉将你拖进局中，你本来该过平静的生活。”
顾婵胭一时不知如何回话，便沉默了下来。
叶皓泯敛了敛情绪，继续道：“顾小姐说的交易，我有些兴趣，不妨说来听听。”
“我希望叶帅发表公文，声援护法运动。”
“你这是要让我同北洋政府闹翻啊……”叶皓泯似乎并不意外，手指轻轻抚弄棱廓分明的下颌，“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条件。”
“我明白，炸药我会命人尽数撤走，另外我代表顾家捐赠十万银元作为北城军军费。”
叶皓泯轻轻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些。”
“嗯？”
“我想请顾小姐，与我一同跳一支舞。”
顾婵胭愣了愣，没有想到叶皓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随后走到留声机前，放了一首歌，转身对叶皓泯道：“未尝不可。”
那一刻，叶皓泯那张同叶皓城三分相像的脸庞上浮现一抹难见的笑容，不似叶皓城的笑意般温暖而张扬，但能看出来是发自内心地开心。
阳光透进窗户，屋内二人旋转起舞。曲毕，叶皓泯标准地行了一个绅士礼，对顾婵胭道：“合作愉快。”
次日，两则动荡时局的公文接连发表：一是叶家声援护法运动，二是顾家率领周边各省先后成立省政府，制定联省宪法，蒋豫灵出任临时委员长，顾墨深出任经济委员会委员长。联省会议后，顾婵胭与蒋豫灵在委员办公室详谈。
“豫灵大哥，我托您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婵胭，这个事我本不应该告诉你，但你现在于我而言也是自己人，告诉你便也无妨。你让我查的叶家三少叶皓城，现在是我党特务部第一分队的负责人，正在执行夜蝶计划，本来两日前他便该离开雍城了，为了救你他也是冒了暴露身份的风险。”
“他现在？”顾婵胭紧紧握拳，这个混蛋，跑去做什么特务。
“他的行踪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要相信，他现在在用他的方式与我们一起，开辟一个新的世界。”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
“因为夜深时明灯会更明亮，最黑暗的地方，才能发现光明的可贵。”见顾婵胭沉默，蒋豫灵也不再哪壶不开提哪壶，岔开了话题：“婵胭，我准备安排你到组织部任部长，这次联省本就是你提出的，你当得起这个职责。”
“不，豫灵大哥，我想到调查科去。”
“什么？不行！”蒋豫灵显然被吓到了，猛然站了起来：“婵胭，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调查科可不比特务部安全！”
“豫灵大哥，我明白。特务行走于黑暗中，而调查科伪装于天地间。调查需要的是安排各种身份，顾家小姐的身份不就是最好的伪装吗？”
“顾小姐，如果您已经决定，那我代表联省，向你宣布第一个任务。”
“是。”顾婵胭郑重地站起。
“配合特务部第一分队，暗杀日本商会会长川岛织骏并拿到日方借商会名义策反的汉奸名单。行动代号：野格，你的代号是夜莺，接头暗语‘一脉河山千古秀，神斧匠心万载成。’”
寂静中的枪响，总是具有摄魂动魄的魅力；负重前行的人，总是奋不顾身。复兴的征途，总是若明似暗；那里有群人啊，他们的鲜血流成壮阔的山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