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出去后,仓鼠立即钻了出来,一口吞下了那块棕色的界心石。来来回回吞了几次后,它看向了凌独,那个眼神仿佛在说:凡人,你在逗本神呢?
凌独无奈摇头道:“虽然颜色不相同,但它们的效果相同。”
仓鼠问:“能灭世?”
凌独答:“灭不了。”
“切!”仓鼠嫌弃的撇了个白眼,不能灭世的界心石不是好界心石。
凌独问道:“你对那个星辰大道怎么看?”
“宇宙星途里的星辰大道,不正是你所恐惧的星际问题么?奕已经给出了回应,至于是什么意思,那我们得问一问宇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仓鼠看了一眼楼道,在记录本上把“狗屁不通”一笔划掉,但想了一下后又把斜线给一笔划掉了,接着又划了几下……稀里糊涂,划得一通乱麻。
凌独留下仓鼠独自理着头绪,自己慢悠悠地上到二楼,就看到苍玄青灵看着架子上的闹钟发呆。
他小声说:“这个也是一种计数工具。”
苍玄青灵惊了一下,看到凌独,目光瞄一眼他的身后。
“你的那个……哥哥呢?”
凌独说:“他去帮我妈打理蛋糕店了,找他有事?”
苍玄青灵松了一口气,“没,就是他太……”
“太厉害,还是太奇怪?”凌独轻声笑道。
苍玄青灵摇摇头,“是太恐怖了。”
“我见过的最强者就是七纹,七纹的超级强者也可以做到寂静无声,让人感知不到,但是和你的哥哥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七纹强者就像是一个视力正常的人闭上了眼后看到昏暗,而他则是一个真正的瞎子看到的虚无。”
苍玄青灵难以置信地揉着脑袋,“太匪夷所思了。”
“还有这个……”她抬头看着闹钟。
“这和一楼那个是一样的工具,在我家里,所有的计时工具和我的大脑记录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分毫不差。”凌独指着他的脑袋淡淡地说。
苍玄青灵看向了凌独,她的眼中是满是疑惑。她拨开了衣袖,摘下手腕处的手环,递给凌独。
这个手环看着就像是一个手表,可它是在黑色的环带上束着一块扁平的水晶石,里面镶着一个黑色的小球。
小球在转动,边上还有刻度,均匀地将一个圆分成了三十六大分,又各分十小份。
凌独仔细观察这个物件,开始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慢慢地就发现了不对劲。
苍玄青灵说道:“这也是一种计时器,它内部的小球转一圈就是一个星转日,这个时间单位在已知宇宙里是通用。”
“而你们……”她指着闹钟,百思不得其解。
“不对。”凌独摇了摇头,
“我们的钟转一圈的时间是二十四小时,而你这个计时器的小球转的速度要快一点,只是相当于二十三小时五十六分零四秒。”凌独凭借灵敏的时间感和强大的计算能力就算出了结果。
苍玄青灵道:“不是么?”
“不!”
凌独皱着眉头说:“二十四小时只是我们这个行星参照太阳的自转时间。而我们一旦参考遥远的恒星,自转时间正好就是二十三小时五十六分零四秒,分秒不差!”
二人沉默了,随后苍玄青灵慢慢地拿回了她的计时器。
她说:“这个仪器是运用量子技术与中央时钟联系,不管仪器之前在一个多么混乱的空间,只要还回到这片稳定的空间,只要它还在转动,它与中央时钟的时间就会完全一致,要么彻底不转动,转动就一定不会错。”
她自言自语道:“中央时钟的时间是依据其内部的一个稳定结构确定的,因其数据可以在宇宙中实时传递,所以是宇宙公认的时间尺度。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一个原始文明的时间尺度会与其如此相似!”
她看着凌独说:“你们真的……也不对,行星的自转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地星文明可以左右的。”
但她又想到了什么,“你和你哥哥……”
凌独摊摊手,“我是靠界心石才有的力量,我哥也是。至于我们的文明,你来时应该也看到了,地上的跑车,天上的飞机,那有一点能星际航行的迹象。”
苍玄青灵一脸的疑惑与不解,这个星球到底是怎么回事?
……
奕无声地出现在蛋糕店门前,进进出出的客人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走进蛋糕店,最先注意到他的是前一刻还在低头包装蛋糕的凌瑶。
凌瑶开心的说:“奕!我差几个就装完了。”
但一位妇女却又抽出一盘蛋糕,“阿瑶,这还有呢。”
凌瑶苦着脸嘀咕道:“还有啊?我都装了那么多了。”
妇女调侃道:“这不是奕做的蛋糕好吃么?就剩这一盘了,装完就可以和奕去玩了。”
凌瑶立马高兴地点点头,双手不停地装着蛋糕,嘴上还说着:“一会我们去湖那边玩吧!”
奕笑着回应。
那位妇女则说着:“张大妈家订的生日蛋糕还没做好嘞”
然后就转身走进了柜台后的房间。
凌瑶抬头瞄一眼那房间,不见妇人身影,她问道:“阿独是不是在家那边啊?老妈刚刚还嘀咕个不停呢。”
那位妇女就是凌独和凌瑶的母亲萧竹幽,蛋糕店雇了几位员工,但一些蛋糕还是奕和她在做,凌独和凌瑶两人则来打打下手。
奕说:“是的。”
然后走进了里面的房间,萧竹幽已经在里面做着蛋糕了。奕走到她身边,帮忙切些水果,口中说道:“阿独没什么事。”
萧竹幽愣了一下,然后一边做着蛋糕,一边说:“怎么连你也开始说这种话了?有你在,谁又能发生什么事呢?”
奕说:“事实上,他这次的伤很重,重得连山上那头熊都打不过。”
萧竹幽熟练地用奶油在蛋糕上画出花纹,奕则继续说着,“光梭的能量虽然还达不到那个层次,但它在那片空间里引起的连锁反应很大,那是他第一次独自承受那样的时空风暴。”
萧竹幽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奕笑着说:“但你们都小看他了。行者规则,他把自己比作真理路上的独行者,不败构造也非常的成功。”
奕说着说着,脑海中不禁想起最初见到凌独时的场景。他那倔强的眼神中,仿佛在时刻强调着:“我叫凌独,我会把我爸给找回来的!”
奕的话说完了,见萧竹幽没什么话要说,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萧竹幽缓缓开口道:“一个孩子而已,我真的后悔同意把那黑色的界心石交给他,更后悔在封寻天出现在他面前时,没有出手把封寻天摁死在那片空间海面里!”
萧竹幽看着奕,声音低沉,“他只是个孩子,好几千年都过去了,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个百年?等他平静地老去。”
她的话渐渐地有些苍白无力,“我们已经做那么多,他一个小孩子能做些什么呢?”
奕回头,默默得看着她,好一会才开口道:“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我无子无女,一生只为追求大道’。但后面他发现,大道本无路,他的身后才是大道,他的身边是一片血海,他深陷血海已无法回头。你说,他会后悔吗?”
萧竹幽好似想起了什么,苦涩地笑了,说:“那是我认识的吗?”
奕点头,然后走了出去。事实上,他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后悔,他只是阐述那一群人在做的事罢了。
他也不由感慨着,这对母子选择还是令他不解啊。
奕离开后,萧竹幽的笑容也消失了。她看着面前的蛋糕,越看越不顺眼,便拿起刀一下子把刚刚弄好的花纹通通刮走。
刮着刮着便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