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去疾醒来时,发现自己周身布满坚韧的牛皮绳子,被五花大绑捆在一把椅子上,口中塞着麻核,用力反抗,便会连人带椅子,摔个倒栽葱。
没有因为催情药的药效发生什么故事,陈去疾倒是有些失望,毕竟自己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假戏真做,至于什么身败名裂,那也是没办法。如果这叶微凉想要陷害自己,不如捞点好处,否则自己既担了坏名声又没能亲近这香风美玉,不是太亏了。
此时叶微凉站在一旁。冷冷看着陈去疾,好像看出陈去疾心中邪淫的念头,脸上一红,心口一怒,啐了一口道:“放荡小子,想借着那催情药的由头,借机轻薄于我,我看你是痴心妄想,想占老娘的便宜,一不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戏弄于你,你没看出来么。你以为那是催情药,告诉你吧,那只是麻药。”
叶微凉满脸恶作剧成功后的欢喜。好像开了一个恶趣味的玩笑没被人识破。
接着叶微凉目光一寒,道:“只是要你身败名裂,那不是便宜了你吗,我要亲手手刃仇人。
想要赔上我的清白,更是不可能,我信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要将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割个一千零八片。”
她说话时,手中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匕首,寒光凛凛,在陈去疾的脸上来回摩擦。
“你说该从哪里下手呢。你给我个个意见好不好。”
叶微凉一脸疑惑道。
同时脸上满是兴奋,好像是俄久了的豺狼闻到了鲜血的气息。
陈去疾苦笑道:“我觉得,你不会杀我,因为……因为你只是想做做样子,想用爱夫心切的表象来洗刷你谋杀亲夫的嫌疑。
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假装拼尽力全力,甚至不惜付出性命为先夫报仇,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掩饰你不为人知的罪恶。”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找出什么让眼前这个顽固女子住手的理由实在是不容易,因此陈去疾决定剑走偏锋,捏造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结论。
因为他深知这些所谓的贞洁烈女最看重的不是性命而是名声,说她们谋杀亲夫这比让她们去死更让她们痛苦。
到时候,她们肯定会百般辩解,想尽证据为自己申辩。自己便瞅准机会,挣脱绳索。
叶微凉听后脸色微变,滑腻的皮肤闪过一丝痉挛。
随即道:“小子少花言巧语,你以为这么说,我便不敢杀你么。”
陈去疾没想到叶微凉如此轻易便识破了自己的诡计,不禁大感失望。继续捏造理由道:“请问如果一个女子丧夫,怎么还有心思打扮。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但我看你,发髻梳得别致,身上的一股麝香味还没散去,这不是朝三暮四,是什么。说你是为亡夫报仇而甘愿放弃性命谁会信。”
叶微凉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气息。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一声惊呼,随即戛然而止。
叶微凉将麻核又塞入陈去疾口中,手里拿着个匕首向窗子旁张望,不见有什么异常,但呼唤那老妪的名字不见有人应答。
她刚打开门,想一探究竟,只见一只大手伸进来,往她肩头一拍,力道沉重无比,叶微凉便即昏死过去。
随后进来一个蒙面身影,他的后头还跟着几人,都如他一般打扮,蒙着面。
这伙人突然进到房中,在制服了叶微凉后,发现房子里还五花大绑藏着一人,先是一惊,随即便各自如事先安排好一般,拿着匕首撬开这房中各处的地砖,掀开桌子,茶水洒落了一地,弄得满地狼藉。并不管陈去疾,这却令他大感疑惑。
陈去疾心中琢磨,这些人挑在大白天先手显然是事出紧急,并没有伤害自己和叶微凉看来这伙人的目标并不是自己。
如此说来,这帮人八成是图财而不是害命。可这小小的院落还能藏住什么东西呢,以一个副舵主的家财来看,也用不了这伙人这般兴师动众吧。
朱能和那老妪此时可能也被控制住了,既然暂时没有性命之虞,不如伺机而动,先想办法解除身上的绳索。
半刻的功夫,这些人便将副舵主家倒腾得不成样子,所有地砖都已经被掀开,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令人奇怪的是,这房中倒是有不少的暗格,这伙人到似如在自己家里一般,熟练发现藏在墙角地砖上的暗格。可就是如此,也一无所获,暗格中空空如也。
这时领头那人,一般扯住叶微凉的衣袖,将她晃醒过来,厉声道:“快说,银子呢,那么一大笔钱,副舵主藏在哪里了,你知道么。”
陈去疾心中笑道,正是现世报,刚才你还喊打喊杀,现在轮到你受折磨了吧。不过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
只见叶微凉不为所动,低着头,不说一句话。那带头的怒道:“你再不说,我便把你的相好碎尸万段。”说着指了指陈去疾。
陈去疾自知受了天大的冤枉,想要分辩可是无奈口中塞着麻核,没法出言分辩。
只是后悔,不该幸灾乐祸,现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只能拼命摇头,可是那带头的哪里会理会。
叶微凉终于开口道:“求之不得,请诸位快些动手吧,说不定我念在各位帮我报仇的份上说出那些银子的下落。”
那带头的也不迟疑,拿着手上的匕首便往陈去疾胸口扎过去。
只是匕首在接触到陈去疾胸口的一瞬间便停住了,那带头的显然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大白天活见鬼了,全身运气,使劲一戳。
在此同时陈去疾顺势将身子往左边一移动,匕首便将他左肩的牛皮绳割断了,而他的肌肤却没丝毫破损。
陈去疾心中庆幸今日早就料到会有一场恶斗,有备而来,穿了钨丝软甲,否则死在这么个无名小辈手上,还不冤死了。就如大将上场还没发号施令,便被小兵的冷箭射杀。
他今天借用对方的匕首割断牛皮绳的一连串动作都是在有钨丝软甲护身的前提下,要是在往常,这匕首别说在身上滑动,早就扎进了血肉里。
实战时他那顾得上思虑这么多,以上种种都是在掌握局势后想起来的,实战反应全凭借身体的自然反应。
只见在割断身子的一瞬间,陈去疾一个鲤鱼打挺踢出双脚,脚上所蕴含的真气便往那带头的腰眼攻去。对方吃痛矮下身子,陈去疾也由于力反弹,向后滚出去。
众人见领头的受伤一拥而上,将手中的匕首投掷向陈去疾。
后者用反倒的椅子作为掩护,嗖嗖几声,在极短的时间内射出弩箭。
不过慌乱间顾不得瞄准,因此射出的十支箭中,倒是有九支射空。不过短时间内羽箭飞舞,压制得那伙刺客只能弯腰躲避,一时无法空出手来攻击陈去疾。
陈去疾这边,射完了袖箭就该石灰粉上场了,他往腰间一掏,掷出几个装满石灰粉的小包,击在那帮刺客身上,石灰粉洋洋洒洒,弄得整个屋子乌烟瘴气,全是纷纷扬扬的石灰粉。
虽然不见有什么杀伤敌人的效果,不过阻挡着对方,一时之间拿陈去疾没办法。
这伙人都是专业的刺客,哪见过这般市井无赖的打法,短时间内没法子应对。
片刻过后,石灰粉稍稍减少,那带头的一声唿哨声,分别有两个刺客从左右向陈去疾抓过来。
此处空间狭小,陈去疾巧妙的轻功步法便没法展现,他眉头一皱,心一横,拔出腿上皮囊中的匕首,准备背水一战。
他的袖箭,石灰粉这二板斧已经使出了,只剩解腕钢刀这最后一招了,成与不成只能听天由命了。此时在狭小的房间中,一个人影晃动,伸出手指左突右攻,有两个刺客便委身倒地。
那带头的道:“是你。”随后发出一声唿哨,众刺客听后,互为掩护,有节有据后退,在撤退的同时拉上受伤同伴,弹指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