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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解缙被贬

朱高煦见朱棣深夜召见,当下也是惴惴不安,不知发生什么事情。

朱棣见朱高煦进来,拿起桌上信就向其扔去:“你自己看,这些是你做的吗?”

朱高煦捡起那封信,刚看了几行便觉得心惊肉跳,随即跪下:“父皇,儿臣确不知其事,请父皇明察。”

朱棣怒道:“一个个都让朕明察,一个个都瞒着朕,汉王,你的管家与贼人来往,你果真不知情?”

朱高煦大急:“父皇,儿臣怎敢欺瞒父皇,儿臣确实不知此事。”

朱棣知这朱高煦敢作敢为,现见朱高煦矢口否认,也便有些相信此事与他无关。但一个管家敢与贼人勾结意图谋害皇太孙,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当下朱棣道:“你虽不知情,但这些物证都在,你难逃干系。你回去之后把那个管家仔细审清楚了,审完了再来报朕。”

朱高煦回道:“是,父皇。”

胡猛见汉王退出便向朱棣说道:“皇上,臣觉得此事有问题,莫非有人要陷害汉王?”

朱棣道:“汉王必不敢欺瞒朕,他说没有就是没有。朕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胡猛呀,你仔细把这个事情查清楚了。”

胡猛道:“是,皇上。”

朱棣已隐约感觉到皇太孙遇袭一事定有隐情,以朱高煦性格,敢作敢当,那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朱高煦,是谁呢?又为什么这么做呢?朱棣感觉在他周围也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不由得感到不寒而栗。朱棣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查清楚,揪出幕后指使者。

朱高煦回到王府,便找来管家,管家见了那封信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爷,小人真的不知道,给小人天大的胆子,小人也不敢瞒着王爷做事呀。”

汉王见如此,也知这背后定是有人使了手脚,当下又是气愤又是忧虑,气愤的是整日里打雁,反让雁啄了眼;忧虑的是该如何向朱棣回复此事呢?

解缙、杨士奇等人按照朱棣的吩咐,把这天下有名的士人都请到了文渊阁。

这一日,朱棣便在文渊阁接见了这些人。

解缙等人见朱棣来了纷纷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一摆手道:“都起来吧。”

解缙等人回道:“谢皇上。”

朱棣道:“天下英才齐聚文渊阁,真是我大明之福呀。我大明前几日完成了一项壮举,把明初以前的所有书籍汇合为一,不删一字,朕把它题为《永乐大典》。朕今天便要你们看看这《永乐大典》如何的辉煌壮丽。解缙,打开藏书阁。”

解缙道:“是,皇上。”说着便把藏书阁打开。

众士人见藏书阁书橱林立,一排排书橱上立着一本本金黄封面的书,又见每张书橱前都有用正楷书写的该书橱所收书籍种类,士人无不感到强烈震撼,有些士人竟唏嘘落泪。

朱棣道:“朕感谢你们呀。若没有你们,也就没有这《永乐大典》,朕谢谢你们了。”

朱棣又道:“朕这书没删前人一字,朕就是要让你们知道,若使进言者无所惧,听言者无所忤,天下何患不治?朕与尔等共勉之。”

众士人听后无不感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高煦自那日被朱棣责备,虽未深究,但朱高煦认识到这背后是有人要陷害他。朱高煦以为这满朝文武敢陷害他的一定是太子党的人。

朱高煦既然这么以为了,那朱高煦就会做一些事来对付太子党的人。

太子党人中,解缙最是可恶。一来是解缙直接诱导了朱棣选择朱高炽做了太子,一来是这解缙居然敢在朝堂之上与自己公开叫板,让朱棣将其赶回封国。

当下,朱高煦便想着如何设计陷害解缙。

这日,朱高煦进宫。

朱高煦道:“父皇,儿臣近日听闻宫中有传言,不知真假,特请父皇示下。”

朱棣道:“传言?什么传言?马云,你听得了吗?”

马云回道:“皇上,奴才近日也听闻了,只是没来得及与皇上说。”

朱棣道:“什么传言?”

马云有些吞吞吐吐道:“这?奴才不敢说。”

朱棣非常奇怪:“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说。”

这时朱高煦道:“父皇,儿臣来说。儿臣听说,父皇册立太子是听了解大人的劝说,解大人说有个好皇孙能保大明朝三代平安,父皇这才立了大哥做太子,不知此事真的有吗?”

朱棣大怒:“这是谁散步的传言?离间朕的骨肉?马云,你知道吗?”

马云慌忙跪下道:“回皇上,听说是解大人私下里与人说的。”

朱棣大怒,便想着要制解缙的罪。这宫中忌讳颇多,尤其议论皇家事情那是大不敬,解缙是内阁之人,自然知道许多事,而皇帝最忌的事情,就是将枢密之事外泄给别人。

朱高煦见朱棣震怒,当下十分高兴,原来这本是朱高煦陷害解缙之计。朱高煦命人在宫中散布谣言,中伤解缙,如今,朱棣生气了,朱高煦怎么能不高兴呢?

一日,兵部来报,说安南之乱平复。

朱棣便在奉天殿召集群臣议政。

安南也就是现在的越南,汉唐时属于中国的一部分,中央在安南设有郡县。五代十国时期,安南独立,从此成为中国的附属国,与朝鲜、日本等国一样,他们的国王由中央政府任命,每年仍需向中国皇帝纳贡。

建文帝时期,安南发生政变,安南国的国王不是原来任命的陈氏,而是胡氏了。后来朱棣登基查明此事,便出面调解,胡氏表示愿意让出王位,迎接陈氏回国。没想到胡氏国王撒了个弥天大谎,陈氏回安南后立即被杀掉,还杀掉了送陈氏回国的明朝使臣。

这一下激怒了朱棣,派大将朱能率三十万大军征讨安南。

安南国哪里经得起大明军压境,没多久明军攻克安南全境,俘获胡氏父子,并押解回国,安南就此平定。

朱棣对群臣说道:“刚才兵部来报,安南动乱平定了,胡氏父子也已被俘,正押解进京。”

群臣皆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道:“接下来有一事,朕要与你们商量。兵部的奏折里提到了在安南设置郡县一事,朕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众臣听后,议论纷纷。

户部尚书夏元吉道:“皇上,安南自秦以来便是我国土,秦时就已在安南设置交趾郡。臣以为仍可在安南设郡。”

汉王朱高煦道:“父皇,安南设郡必使我大明国威远播,大明疆土拓展。儿臣也同意在安南设郡。”

群臣便纷纷跪下:“请皇上在安南设郡。”

这时只见解缙出班道:“皇上,微臣不同意在安南设郡。安南地少人稀,虽秦时设郡,但五代已建国,安南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如听之任之,仍允其建国,为我大明附属国!”

朱棣听后大怒,朱棣本就是一野心勃勃的皇帝,是要建不世功业,是要名垂千古的。在安南设置郡县,将安南并入大明版图,这是扩展疆域、光宗耀祖的事情。怎么会放弃在安南设置郡县的好机会呢?

如今听得解缙如此说便大怒道:“朕派去三十万大军,远征安南,朕的将士在前方流血牺牲,就是要让我大明国威远播,安南尽管地少人稀,但朕今日在安南设郡,明日就会在其他地方设郡。儒生妄议朝政,乱我朝纲,快快退下。”

解缙仍倔强道:“皇上,微臣直言,若在安南设郡,数年之后,安南必反,请皇上三思。”

朱棣更是大怒:“解缙,你口出狂言,朕念你教导皇太孙有功,不欲将你之罪,但你非议朝政,朕便不能不将你赶出朝廷。”

众臣见朱棣动怒,当下也是十分惶恐。这时只见太子朱高炽道:“父皇息怒,念解大人忠心为国,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这太子见朱棣要把解缙赶出京师,也是十分着急,毕竟解缙是太子身边第一谋臣。所以太子便出面为解缙求情。

汉王见朱棣脸色有所缓和,忙向朱棣身边的胡猛使了个眼色。

胡猛心灵神会便道:“皇上,微臣这几日听得宫中传言,而且微臣也知道这传言来自何人。皇上立储一事,原本是秘事。如今这秘密泄露,解缙解大人难辞其咎。”

锦衣卫指挥使胡猛原本也是汉王朱高煦的人。这胡猛为什么要追随朱高煦呢?原来太子朱高炽偏重仁治,对于锦衣卫的残酷早有不满,如果朱高炽即位,只怕锦衣卫就不能横行霸道了。加上胡猛在靖难之中追随朱棣,曾和朱高煦并肩作战,如果将来朱高煦登上帝位,那么自己的荣华富贵只会更加长久。

解缙听后顿觉五雷轰顶,解缙深知这本是秘而不宣之事,如今流言纷起,就是自己再清白也难逃干系,但自己本没有泄密,说什么也不能认罪,当下便道:“皇上,微臣无罪,请皇上明察。”

朱棣听得胡猛一番话不由火起,又见解缙嘴头又硬更是大怒:“解缙呀,看来这京师留不住你了,来呀,宣旨,着革掉解缙文渊阁大学士一职,谪广西布政司参议。”

解缙知道这是皇上恼了自己,故意这样做的,当下也不争辩,就叩头谢恩。

解缙本是皇帝近臣,官位虽低,但政治地位高,如今做了广西布政使司参议从此就远离政治和权力中心了。

朱高煦等人见解缙被贬,自是万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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