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凹头道出荆棘会这三个字眼后,除了巴昂还是一副莫名其妙一无所知的表情之外,另一边的疤脸也顿时变得表情严肃起来。
甚至贝尔巴昂·沙迪奥他所不知道的,正在观看通过摄像机直播这二人裁决之战节目的那些,此刻并不在现场的观众们,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也都表现出了不同的反应。
有些人感到恐惧,有些人感到愤怒,有些人感到担忧,有些人感到憎恨,情感自然是复杂且多变的,但他们对于荆棘会的情感,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敌意。
当然,此刻的巴昂并不知道这么多事情,他只是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两个敌人态度忽然变了。
“既然是荆棘会的杂碎,那就只有燃尽一切杀掉你这一种选择了,看样子这场裁决将注定无法分出胜负。”
疤脸改变了站姿,原本的他看起来很是认真,却站的笔直,整个人的脸上虽然丑陋,但也透着一种神圣感。
而现在他的表情变成了严肃,身体自然微曲,袖剑被收回袖口,对于巴昂的敌意甚至都开始不断减少,整个人脚步原地微移就变得不起眼。
这让巴昂产生了一种极为别扭的感觉,明明知道这里除自己以外站着两个人,可潜意识里总觉得其中一个人畜无害,想要将注意力都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他知道,这是一种被称作潜行的潜意识诱导手段,曾听一个本职窃贼,兼职心理医(病)生(患)的旅行者说起过。
‘这是一名刺客或者杀手’
他想。
而相比疤脸,凹头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情况。
他的敌意变得旺盛,眼睛开始被血丝占领,浑身的肌肉高高鼓起,表情变得狰狞狠厉,头顶的凹沟开始变得热气腾腾,就像冬天里戴着帽子做了一番剧烈运动后的那样。
怎么说呢?
存在感爆棚。
“噢啦!”
凹头大吼了起来,将之前收好的几枚钢钉连同那两三个棱角钉一同狠狠地砸了出来,随机整个人俯身低头,像一头公牛那样直接冲了过来。
巴昂死死的盯着他,忽然之间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视线左右横扫,却发现之前不远处的疤脸不知何时从场中消失不见。
他没在意,将视线再度放归到凹头的身上。
此刻凹头的气势惊人,那种一往无前,那种豁出命来的蛮横气息,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他有所不知的是,眼前这名之前在裁决中一直采取下三滥招式进行攻击试探的家伙,其实乃底层混混出身,很早就明白自己一无所有,想要得到什么只有搏命的事实。
他最擅长的也并非是什么远处进攻偷袭,而是实打实的进战肉搏,血腥厮杀。
巴昂向侧边跃起,试图躲避掉凹头砸出来的钢钉和棱角钉,但遗憾的是,这具素体基本属性并不强大。
而凹头和疤脸虽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但各项基本能力都十分优秀,属性发展的相对均衡,并且在身体素质方面对这具素体是呈碾压状态。
简单进行个比较,如果说贝尔巴昂·沙迪奥的这具素体全属性都是1点2点这样子,那凹头和疤脸最低属性都达到了3,像凹头的力量和疤脸的敏捷,更是达到了接近5的程度。
因此本来对于疤脸和凹头而言相对还算容易躲避掉,只能用来试探的暗器手段,使在他这里却出奇的有效。
咄咄咄……
连串钢钉入体,却发出了如同扎进木头般的声音。
不同于之前,现在的疤脸和凹头注意力全都放在巴昂身上,因此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之前在他们看来微不足道的异常。
‘硬功?’
凹头不禁如此的推测,同时动作没有丝毫迟疑走样,全力一拳击出,紧随其后便是千百拳的连打。
被一顿痛殴,巴昂却只觉得神清气爽,他真是好久没有经历感受到这种滋味了。
而就在这时之前不知所踪的疤脸突然现身,双手各持一柄似若肋差的短剑,剑身上还有两条长条空洞,一根如同虫丝般不经反光折光都无从发觉的锋利细线被拴绑在两条空洞中间的刀身上。
疤脸持握刀柄,连续两刀自巴昂脖颈处划过,却均被他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
但紧接着疤脸将两柄短剑突然向两旁拉开,那根细线顿时被扥的笔直,直接割破巴昂的喉咙。
粘稠浓密的乳白色汁液从他颈处伤口溢出,脖颈喉咙位置的伤口几乎瞬间就完成自愈。
他反手一拳,被疤脸避开,甚至还犹有余力的用一柄短剑划过他的手腕,顿时整只手都从手臂上掉了下来。
巴昂皱起了眉,他发现自己好像处于绝对劣势,已经这两人被完全压制。
他倒是不介意被这家几个人淘汰,但这具素体自得到之后还未好好用过,这让他忽然升起一些可惜的感觉。
‘说起来这具素体好像有着操纵体内僵尸植物的能力来着’
他想。
他打算试试。
他沉下心来,将双手抬起护住脖颈,然后在心里感受体内的植物。
这种行为十分荒唐,就好像一个人闭目感知自己的神经信号传递,感受自己体内的血液奔涌流动,试着进入到武侠小说中所谓的内视状态。
但沟通上体内的植物却要比他所设想中简单太多——他和体内植茎、藤蔓本就成为一体,可以说在没有了智慧之后,就已经成为了他身上的一部分躯壳肢体。
他睁开眼睛,看到疤脸正握着短剑朝他这里斜斜斩来,也看到因为之前连打而耗费大量体力不得不稍作喘息,此刻已经歇息好,捏紧了拳头的凹头。
他吐字开声,一颗硕大拳头直奔面门而来,两把锋利短剑交错着试图剪去他的项上人头。
“增殖!”
两根植茎埋入地下,又两有根藤蔓顺着裤腿扎进地底,然后紧接着植茎藤蔓破突阳台地砖,如同一道突然升起的地刺。
疤脸和凹头几乎同时察觉到了危险,一个闪身闭过突然拔地而起的藤蔓,但这也只不过是个开始,他们的挣扎注定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