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名曰交易（上）
怡然看着自己染满了魑的血的双手，泪如雨下。“小哥哥，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这样做的……对不起……对不起……”
魑屈指轻弹，为自己点穴止血，摇晃着站了起来，步伐有些不稳地朝着怡然走去。
怡然身形一闪，轻而易举便掠过了魑。
魑快速转身，仍是朝着怡然走去。
见状，怡然脸上泪水未干，眼神却已不再软弱。“魑，七日前，你被煞重创，伤在了胸口。七日来，你为了追赶我，不眠不休，更未曾处理伤口，任由其流血化脓。如今，伤上加伤，你已伤了本元。若再妄用内力，只怕你性命不保！”
魑依然没有吭声，仍是固执的朝着怡然走去。
“魑，小哥哥……”怡然抬手，指向魑，手中多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我不愿与你为敌，也不想与你为敌，是你逼我不得不与你兵戎相见！是你逼得我不得不对你用心计、耍心眼……”怡然的话还没有说完，脸色陡然大变，握着匕首的手竟不住的颤抖着，似是连匕首都握不住。
魑一步一步靠近怡然，及时扶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怡然全身酥软的倒在魑的怀中，眼底满是不甘心。她自认算无遗漏，为何还会……
魑逃避似的不敢去看怡然的憎恶与仇恨的眼神，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的血有毒。”
“原来……如此！”难怪……她防备了所有，却没有料到这一点。怡然恍然大悟，再也坚持不住，脑中一阵晕眩，便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看着昏迷不醒的怡然，魑眼眸中终于了异样的神采，是痛，是惜，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绝望。他温柔的在怡然的唇角轻点了一点，旋即，眼底的活气又在瞬间化作死无。他抱起怡然，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匈奴与大楚交界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镇上，一间普通至极的房间，里面却坐着两名身份不同凡响的人！
一个身材玲珑有致，全身包裹在黑色长袍中，让人看不出其真实的相貌，赫然就是红楼主人！
另一人，则是华服锦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好个俊俏儿郎！正是现如今匈奴的新王昔日的四王子——金轩！
房间不大，也很简陋，仅有一张桌子与两张椅子而已。
他们两人面对面而坐，桌面上放着一个金丝镶嵌的锦盒。
良久，金轩首先打破了这份沉寂。他把桌面上的锦盒朝着红楼主人推去，说道：“你要的东西唯有我成为了匈奴王后，方才有资格做主。如今东西在此，那么，本王要的东西，姑娘是否也应该告知呢？”
“你给了本座想要的，本座自然也会兑现承诺。”红楼主人接过锦盒，把它放在自己手边，说道：“怡然公主目前在大楚皇宫的未央宫内。”
“不可能！”金轩想也没想，便说道：“据本王所知，怡然公主跟随雪轻荭回到柔然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柔然半步……”
“呵呵……”红楼主人轻笑，“金轩陛下明知此怡然非彼怡然，又何必试探本座？若无十分的把握，本座怎敢妄言？”
闻言，金轩脸色瞬息万变，让人难窥其心。“本座早该想到的，楚浩天不会对怡然公主善罢甘休的。姑娘能否告知，楚浩天是如何做到的？”他曾派出了无数人去找寻怡然公主的下落，无一人能够找到。因此，对于楚浩天是如何找到怡然公主的，他很是好奇。
红楼主人眼底流露出赞赏之色，看了下手中的锦盒，心情似是十分欢愉。“看在国宝的面子上，本座就免费告诉金轩陛下吧。”
“姑娘连看也不看，难道不怕锦盒内的东西并非国宝吗？而且，据本王所知，红楼主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更莫说是免费赠送他人消息了……”
“赔不赔本，不是别人说了算，而在于本座。本座认为值得，那便是值得的。”红楼主人说道，“对于金轩陛下的为人，本座还是信得过的。”
“没想到姑娘竟然这般看得起本王！”金轩笑着说道。
“金轩陛下若是对本座要说的事情不感兴趣的话，本座也懒得浪费唇舌……”
“姑娘说笑了，本王怎会没有兴趣？”金轩说道，“本王洗耳恭听。”
这一次，红楼主人未再拐弯抹角，淡然地说道：“匈奴的狼卫，鲜卑的鹰卫，燕梁的燕卫，以及大楚的暗卫，皆是皇室暗中培养的死士，只听命于皇室中人。”
金轩眼神微闪，随即，便又恢复了常态。如果连这些红楼主人都不知晓的话，那也就没有资格与自己谈条件了。
“大楚则不仅仅有暗卫，在暗卫之上，还有暗绝！”红楼主人说道。
“暗绝？”金轩眉头微微皱起，在大楚的细作从来就没有汇报过有暗绝的存在啊？
看着金轩疑惑的神色，红楼主人眼眸中有一抹了然，说道：“千年前，大楚立国之初，暗绝便已经存在。暗绝乃是地宫最初的主人送给大楚开国之君的礼物……”
“地宫？”对于大楚的历史，金轩曾下过一番功夫，他自然对大楚了如指掌，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地宫。
红楼主人抬眸微微扫视了金轩一眼，眼眸中有些许的不悦。她自然很清楚金轩为何惊讶万分，知晓地宫存在的人，加上她，也不过区区五人而已。
金轩尴尬一笑，耸耸肩，不再言语，表示自己不再打岔。
红楼主人继续说道：“他与暗卫不同，仅有十二人，以‘魑魅魍魉’为名。说是十二人，其实不过是四人！其余八人不过是‘魑魅魍魉’的替身，当‘魑魅魍魉’四人中有人死去，便立刻补上，以确保‘魑魅魍魉’无缺失。”
“这也没什么……”
“金轩陛下不想听的话，本座就告辞了。”红楼主人起身，作势离去，毫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
“姑娘莫要生气，本王不吭声便是了。”金轩连忙起身，拱手作揖，说道。
红楼主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重新坐下。“‘魑魅魍魉’除去武功高绝外，另有所长。‘魑’擅长追踪与暗杀，只要被他发现了踪迹，便没有人能够逃过他的追踪之术。”微微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便是本座也不例外！”
金轩微微挑眉，能够让红楼主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足见魑追踪之术的可怕。他隐约猜测出，怡然公主会在大楚皇宫，恐怕与这魑逃脱不了干系！
“魅，善帝王之术，乃是大楚皇帝的替身，相貌神态皆与大楚皇帝一般无二。魍，长医毒，魉，精通机关易理。”红楼主人说道，“能够成为暗绝，无不是万中挑一之人。暗绝……不应该存在的。”说到这句话，她的语气有些惆怅，有些感叹。
金轩目露疑问。
叹息了一下，红楼主人说道：“从全国各地搜寻骨骼上乘之婴儿，从小便在毒药中浸泡，让其适应各种毒药，使其体内产生抗体，达到对大部分毒药免疫的效果。”
红楼主人的话虽然金轩听得不是很明白，不过，大致的意思他还是能够猜测出一二来的。
“十岁后，根据其爱好所长，分别进行残酷的训练。每一万人中，方才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也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因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杀了其他人，能为最强的那一个！”红楼主人沉声说道，所以，她才会说，暗绝是不应该存在的，因为成为暗绝的代价太过残忍，太过……一旦成为了暗绝，将会绝情绝爱，再也没有属于正常人的感觉，唯有服从唯一的主人——大楚的皇帝。
“难道楚浩天就不怕有朝一日暗绝背叛了他吗？”金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楚浩天有暗绝在，这场战争，还没有开始，大楚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暗绝不会背叛他的主人，永远都不会！成为了暗绝，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只能称之为工具，他们早已没有了人的七情六欲。”红楼主人说道，语气十分的肯定。“当然，地宫创造了暗绝，自然也留了一手，以防备大楚皇帝的反戈相向，那便是煞！煞的存在，就是为了克制暗绝。”
“煞？”
“是，”红楼主人微微点头，“煞只有一人，培养煞的过程无人可知，便是我也无从得知。我可以肯定的是，煞与暗绝相生相克，是两个极端。一个极热，一个极寒，很难说谁强谁弱……”话说了一半，红楼主人忽然停住了，不急不缓地把锦盒放入衣袖之中，“金轩陛下想要知道的，本座已经告知。该怎么做，该如何做，金轩陛下心中自是有了计较，用不着本座来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