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呢?”一个瞎了眼睛的妇人抓到人就问,“我的孩子呢?”
她疯狂的问着,却无人回应。在大街上,人人见到都避而远之。
“莫要沾染了这家的晦气。”
大家都这么说。也有人露出了一些惋惜的神情,也不过看着那瞎眼的妇人几眼,叹叹气就走了。
.就在桃瑶和风澜二人谈话的功夫,上京府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
江千枫也凑到了人堆里去了。风澜和桃瑶对人间这些繁杂琐事不是很感兴趣,只想着找清漪,也未管他,又去找结界去了。
此时的上京府衙门口聚满了人,看起热闹来,大家都不嫌晦气。
“李郎中这一家太可怜了,你可听说了吗?”
“这城东可都传遍了,一夜之间,孩子和妻子都瞎了……”
“怎么可能睡了一觉就瞎了呢?”
“说是,看见一片鹅黄色的布,眼睛就瞎了……”
“还有这种事?”
“啧啧啧。”
“可是许主事还要告李郎中的儿子打断了他家儿子的腿!”
“说是两个小孩在城郊的树林里玩耍的,回去以后许主事家孩子的手和腿就断了,当晚李郎中家孩子、妻子的眼睛就瞎了。”
“那许主事怎么就,如此确定是李郎中家的孩子干的?”
“许主事家孩子说的呀。”
看热闹的人群里传出这样的一段谈话。
“孩子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江千枫在一旁听了一耳朵,觉得好奇,然后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那谁敢动许主事家的孩子啊?”
“对呀对呀,都知道许主事与当庭的上京府的长官裴大人交好,这怎么敢招惹呢?”
竹板不断地敲击着石板地,齐刷刷的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周遭的人群的声音被这声音盖了过去,预示着开庭的准备。这声音持续了大约半分钟,才安静下来,下面人群也静悄悄。
庭上坐的是主审这起案件的上京府长官裴大人,正襟危坐,他还未开口,下面就先吵起来了。
“许主事,你凭什么说我们家孩子折断了你们家孩子的手和腿?”
“凭什么?我家孩子从你家回来以后手腿就断了!”
“我家孩子,尚未及束发之年,便失去双眼!”
“那是报应!”
“你心中尚有不满要找人寻仇,那我家大儿说根本没有此事啊!他说他从未打断你家孩子的手和腿啊!何况,我儿尚小,怎的能作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是你家儿子干的,就是你干的!还请裴大人明鉴!”
裴大人清了清嗓子,应和说:“是啊,有人证说那一日你也不在府中,疑似与你儿子一同前往了城东郊外的树林里。”
“这分明是胡说!那一日,我……我……我分明就在府中!”
“你府中的下人,说你那一日不在府中!”
“你胡说!”
“传李家家仆丁四喜!”裴大人说。
丁四喜从人群里走出,跪在堂前,指认李郎中。
“那一日,我都在府上,早上还见老爷在书房的。后来夫人命我去给老爷送些点心去,进门却发现老爷不在。下午照例是要去书房打扫的,老爷也不在房里。”丁四喜跪着说话,一直未曾抬头。
旁边的李郎中气得浑身发抖,道:“你在我李家多年,我何时有亏待过你?”
“诶?他是在说事实,你却要和他谈情面?这是在堂前,是讲证据的地方!”
裴大人醒木一拍,大声说:“所以,你是与你儿子合谋打断了许主事家孩子的手脚!实在是残忍!”
外面围观的百姓实际也都清楚,无论事实如何,裴大人和许主事只是想找个能敲诈的人敲诈一笔。却又无人站出来说。至于那丁四喜,大约也只是收了些小钱被买通来做了假证。
堂前安静了几秒钟。
“不在家中,就说明是去干坏事儿了吗?”
人群中传出来的这个声音,是江千枫的。他躲在人群里,并未露面。
“何人在此撒野,蔑视本官威仪?”
那裴大人语气轻蔑还带着十分的傲气。
“大人办案未免过于草率了些吧!”
此话一出,庭下众人哗然,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这么说裴大人。只见堂上的裴大人脸色铁青,又用力的一拍醒木,大声呵斥:“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先别急着收拾我,先把现下的案子捋清楚!”
江千枫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黑色面纱,蒙住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式和裴大人面对面硬刚。
“此时还有诸多疑点,李郎中与他的小儿子害你们的动机是什么?”
江千枫接着说,裴大人不答。
“害你们家孩子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害人还需要理由吗?他们就是坏!”许主事气急败坏的说。
“那你也要讲证据,害人的帽子不能乱扣啊!当日李郎中不在家并不能成为他害人的直接证据!有人亲眼见到他们父子两个下手吗?”
“我儿子被谁打残的他自己当然知道!”
“受害人不在现场,也由得你信口胡诌!”
“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裴大人气得从座位上弹起来,指着江千枫的鼻子骂。庭下一片乱哄哄的,都在窃窃私语着。
“你倒是把你的面纱摘下来!让本官看看你是何人!”裴大人继续说。在京城,他也是比较大的官,向来蛮横惯了。
江千枫摇摇头,叹口气,扯下面纱。那裴大人顿时腿一软,跪倒在地。
太阳洒在清浅河畔,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夏日午后的太阳有些灼热,街上只有少许的几个人。桃瑶和风澜两个人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河畔,坐在树下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