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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转身端坐在舞台中央的钢琴前并摆好了琴谱,今天他演奏的是贝多芬的钢琴曲《命运交响曲》,只见他在静坐了几秒钟后突然抬起手,他的手指刚劲有力地落在琴键上,雄壮的乐曲立刻激荡在大厅里,台下几百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他,特别是他的那些女粉丝们都无比地兴奋。

就在大家刚刚开始陶醉于优美的钢琴节奏时,突然我闻到了一股焦臭味,我扭头看了看墙上的空气开关线路盒,只见上面冒出一股青烟,我心里默默感觉到大事不好,线路出问题了吗?

紧接着“吱”的一声,灯光全灭了,台下观众席上同学们爆出“哦”的一声。

刘春梅当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干部,在这种关键时刻到底还是有一点临危不乱的气度,她立刻走上舞台,拍打了一下话筒,发现话筒并没有停电,原来就是照明线路出了问题,她拿着话筒对大家说道:

“同学们,请大家保持安静,现在照明线路出了一点儿问题,维修人员会马上去维修,请大家在座位上坐好不要乱跑,安静等待一会儿。”

躁动的人群听到她的话后,马上安静下来了,黑暗中看到舞台上钢琴前李真君的身影慢慢摸索着走下舞台的台阶,他的白色衬衣有点儿荧光效果,在黑暗中特别显眼。

刘春梅赶紧提醒他注意脚下,可是刘春梅话音刚落,李真君脚下一滑从并不太高的几步台阶上摔倒滚了下来。

同学们发出了一阵善意的笑声,李真君赶紧爬起来踉踉跄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颇爱面子的他此刻应该会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李真君真够倒霉的,本来可以魅力十足地表演一番然后圈粉无数,结果现在却只能连滚带爬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位校工在检查了线路后告诉大家,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才能维修好照明线路。同学们小声议论起来,这黑漆漆的半个小时实在难熬啊!

我捅了一下衡胖子的肚子,小声问他:“胖子,带了口琴没?”

衡胖子点点头,“那当然!”

自从上次音乐课李真君秀了一把钢琴后,衡胖子现在几乎每天都带着口琴来上学。

我小声说:“要不咋们上去演奏一曲《My Heart Will Go On》?”

衡胖子冲我竖起大拇指:“上!”

这是最近大火的好莱坞大片《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反正衡胖子已经练得滚瓜烂熟完全不需要看曲谱,我吹口哨更加不需要看乐谱,有曲谱我也看不懂。

我们俩个小心翼翼地缓缓走上舞台,还是小心谨慎一点比较好,免得摔下来出糗。

舞台上的主持人刘春梅得知我们的来意后有点将信将疑,毕竟她从来没有听过我们的演奏,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我们,因为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于是她饱含热情地在话筒中播报我们将为大家表演《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从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可以感觉到,大家对我们即将表演的这个节目水准并不抱太大的幻想,毕竟这是来临时救场而且不在名单上的节目。

在我和衡胖子半个月前看完《泰坦尼克号》电影后,我们不仅感慨电影的精彩,更对其中的电影插曲深深着迷。

所以最近两周我和衡胖子一直在家里练习口哨和口琴合奏《泰坦尼克号》电影插曲,现在已经到了滚瓜烂熟的地步。

我们本来想在高考结束后找机会演奏给彤彤和刘春梅听,今天正好遇上这个晚会停电的机会,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来个借花献佛吧。

我摆好了话筒,清了清嗓子对台下说道:“大家晚上好,我们是高三一班的老幼和衡胖子,把这首《My Heart Will Go On》送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努力前行不忘初心!”

我们开始熟练的表演着这首曲子,衡胖子口琴伴奏,我用口哨演奏主体部分旋律。

躁动的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黑暗的环境迫使大家更聚精会神地聆听我们的演奏。

同样的,这种黑暗空间也让我们俩在表演时更加有感觉,我们俩今晚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了,口哨和口琴穿云裂石般的旋律,把这首歌里感心动耳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仿佛把大家带到了漂泊在夜色茫茫大海里的泰坦尼克号上,让大家感受到了那种大灾难来临时恢弘大气气势磅礴的悲伤氛围。

当我们演奏完毕时,大厅鸦雀无声。

衡胖子低声问我,“这么安静啥意思?咱们是不是演砸了,就算砸了也要给点掌声鼓励一下吧,”

我悄悄安慰他道,“咱们已经超常发挥了,没啥遗憾了,等会下台阶时别摔个狗啃泥就行,继续当吃瓜群众吧。”

我话音刚落台下突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台下同学们仿佛有种刚刚从泰坦尼克号残骸中获救上岸的激动,有的同学竟然还吹响了口哨喝彩!

主持人刘春梅跑上台拦着正准备下来回座位的我和衡胖子,拿着话筒激动地喊道:

“太精彩了,太精彩了,老幼,衡胖子,没想到你们俩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再给我们表演一首曲子吧!”

她扭头笑着对下面同学撩道:“大家要不要他们再来一个?”

台下几百号同学们疯狂地喊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见大家确实热情似火,我们也只能盛情难却,于是决定再表演一首泰坦尼克号电影插曲《Hymn to the Sea》。

我突然想起电影里情节感慨万千,也想起和彤彤从小到大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心中涌起千言万语,我走到舞台中央对着话筒轻轻说道:“把这首曲子送给我的同桌楚彤彤同学,谢谢你这些年在学习上对我的帮助,生命中有你真好!谢谢!”

说完我扭头笑着对衡胖子小声说,“有没有什么屁话要说?”

衡胖子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他上前抓住话筒激动地结结巴巴说道:“同时也把这首曲子送给我的同桌刘春梅同学,从小学到高中,你一直帮助我鼓励我,感谢你在我生命中绽放美丽,你是我前进的动力之源!谢谢!”

妈的,这小子比我说得还煽情!

台下大家鼓起掌声,我们开始演绎《Hymn to the Sea》,衡胖子口琴和弦伴奏,我用口哨演奏其中的苏格兰风笛部分。

我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悠扬婉转的旋律悲鸣似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台下听众早已如痴如醉,鸦雀无声,直到我们演奏结束后,大厅才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突然“呯呯”声四起,大厅顶棚上的灯一盏盏亮了,顿时把整个空间照的雪亮。

同学们“哦”的一声庆幸终于修好了照明线路。

黑漆漆的舞台突然光辉四射,我和衡胖子立刻暴露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观众席有女生小声的评论,哇,高个男生好帅啊,呀,那个胖子也挺酷的嘛!

我和衡胖子赶紧弯腰鞠躬,然后从容走下台。我看见彤彤和刘春梅都激动地望着我们,彤彤的眼圈有点儿红,眼角有些潮湿。

主持人刘春梅在台上拿着话筒请李真君上台弹钢琴,就在李真君从容站起来整了整深色西服准备上台时,台下的同学们纷纷起来要去上厕所,特别是女生们像是事先约好了一样,全部齐刷刷地站起来往女厕所跑去。

我发现我的口哨催人尿急的魔力越来越强了!听完我的口哨表演一定会马上去上厕所,这种魔力特别是针对女生更加有效!

这时负责晚会监制的宋老师走上舞台,他接过刘春梅手上的话筒对台下的大家喊道,时间不早了,晚会到此结束吧,大家不要拥挤注意安全,保持距离依次顺序退场。

座位上剩下的同学们听到后开始起身慢慢走出大厅,空空荡荡的晚会大厅最后只剩下李真君一个人红着脸低着头默默发呆。

李真君的《命运交响曲》终究还是没有完成演奏。

人生中总会发生这种事,当你准备充分信心十足正要大展身手的瞬间,命运之神这个神渣会突然把你摔倒在地并来回在地面摩擦,让你遭遇在极度的反差中感慨命运的真谛!

高考终于结束了,彤彤发挥出色,她考试后感觉非常好,我也发挥稳定,上一本线应该没问题。

学校操场上满是毕业班学生撕烂的复习资料,折磨人的日子终于结束了,人生马上进入一个新的战场。

今天我和彤彤相约骑车去东湖边的磨山公园,这是我们考试前就已经商量好的游玩计划。

我们骑着车在湖心路上飞驰,我双手脱开车把并扬起来做飞翔的样子,彤彤连声呼叫,“老幼你当心!”

湖心路上留下一串的欢声笑语的印记。

已经到了6月中旬,但是天公作美今天温度还不算热,远看青山如碧,波光粼粼;山色水韵间,晴空湛蓝如洗,云白如絮;磨山如同一颗翠玉镶嵌在金光闪闪的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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