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个漂亮又可爱的小精灵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美女并且还活脱脱地坐在我的身边,我内心顿时无比激动!很早时就听说她在汉口王家巷附近读书,怎么又回武昌来上江重集团的子弟中学了?
不会吧!我又惊又喜又不敢确定,情不自禁想问她的名字,我大声喊道:“你......”
老师和同学们都齐刷刷看着我......
我连忙假装读课文:“离、离骚,屈原......”老师瞪了我一眼大声说道:“跟着我的节奏读,不要抢先!”接着她开始读课文,课堂上响起了整齐的读书声。
看着同桌的她认真地读着课文,脸上带着一种陌生的平静,我不想多说废话,直接弯腰从她抽屉里的书包中翻出一本练习本,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她的名字--楚彤彤。
彤彤瞟了我一眼没理我,继续读着书,我默默塞回她的练习本,拿起课本却思绪万千。
虽然我早已把对她思念连同她的像章一起都锁进了那个冰冷的铁盒子里,但是在心底最深处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却始终对她魂牵梦萦,这些年来无数次在梦里和她一起嬉戏欢笑,醒来时却总是无比惆怅偶尔还会伤心落泪。
那个屁颠屁颠地总爱跟在我身后脆生生喊着“老幼哥哥!等等我!”的小可爱彤彤妹妹,现在就这么亭亭玉立地伴在身边,昨天还恍然如远在天边的遥远,现在却做梦般近在咫尺的眼前,我突然感觉视线潮湿了。
彤彤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
我狠狠地对她说道:“干嘛?我们认识吗?”
她瞟了我一眼,准备把纸巾收回书包里,我连忙毫不客气的一把抓回来,抽出一张擦了擦眼角,然后瞪着她把剩下的纸巾扔回去。她看着我奇怪的举动嘴角弯了一下。
她这个细微的表情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彤彤的微笑,当那个美丽迷人的小可人儿露出微笑时感觉空气中都会有微光漂浮。
我瞬间陶醉不由自主笑道:“你怎么不爱笑了,你小时候的笑容那么美,呵呵。”
她的脸上露出一瞬而过的潮红,转头假装愠怒小声道:“认真听课!”
学校里的一整天我和她总共没说几句话,我笑着问她:“彤彤,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她没有回答,垂下头神情低落脸色变得黯然。
中午课间休息时,彤彤正在埋头写着家庭作业,每次任课老师刚刚布置完家庭作业,彤彤就马上在课间休息时抢着写完,我每次很不理解她这种超前的行为,提前写完有什么意义吗?
我认为家庭作业顾名思义就是应该晚上回家去做的,于是我笑着问她:“你白天赶着写完家庭作业,晚上时间干嘛?晚上要出门当强盗吗?”
彤彤斜了我一眼,继续写着作业。
我接着问:“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你想过我吗?”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依然默不作声。
下午课间休息时,我看她一直默默地认真听讲,于是想活跃一下氛围逗她道:“彤彤,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彤彤的脸上闪过一丝潮红,瞥了我一眼继续写着作业。
“反正小时候我们都已经在桌子底下赤裸相见了,干脆你以后长大了做我老婆吧!”我故意把“赤裸”这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彤彤这次终于肯热情地回应我了,她涨红着脸怒吼:“滚!”。
就这样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下我们结束了一天的全部交流。
看来她对我们小时候的纯洁友谊还是印象深刻的,不然的话我一提起之前我们在桌子底下浪漫快乐的回忆她就会如此激动。
接下来的课堂上,我大部分时间在默默盯着彤彤的侧脸享受这阔别已久的幸福,在彤彤转头想制止我的时候,我的头保持不动迅速把目光移向黑板,她看着我滑稽的动作不由地哑然失笑,我假装严肃学着她刚才的语气批评道:“认真听讲!”
我望着窗外的操场,以前小时候那个活泼可爱开朗大方的彤彤,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深沉安静,感觉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忧郁。
回到家里后,我才发现今天光去看彤彤,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忘记抄了!
当正在郁闷的我翻开书本时,突然发现在课本里夹着一张抄写好家庭作业题目的纸片,上面娟秀工整的字迹一看就是彤彤写的。
这丫头真细心啊,看到我一整天心不在焉的,于是偷偷帮我抄写了家庭作业夹在我的课本里,还在作业题目下面写了“认真听讲!”四个字,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她美丽又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我告诉爸妈我现在学校里面和彤彤坐在一起了,老爸叹了口气告诉我,彤彤的爸爸楚部长几年前就得病去世了,她的爷爷奶奶也早已不在人世,现在她跟着她的后妈鲁护士生活。
听说鲁护士一直想再婚,然后要把彤彤送到福利院。
也许是大家背后议论说鲁护士克夫,两任丈夫都得病早逝,所以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再婚对象,送彤彤去福利院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我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彤彤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此的寡言少语和忧虑,在经历了如此大变故,看着最疼爱她的亲人们一个个离她而去,那是一种怎样的无法想象的痛苦啊!
可怜的丫头!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幸福,虽然小时候老爸经常在我调皮时用细竹条把我身上抽得一道道凸起的血杠杠,或者把我双手捆住吊在门梁上一边荡秋千一边屁股挨板子。
但是,在成长的岁月里有他在我身边关爱我的成长,并用那双坚实的臂膀为我遮风挡雨的感觉真好!
我突然一把紧紧地抱住老爸说:“老爸我爱你!”
老爸赶忙挣脱我并无比诧异地盯着我道:“无利不起早,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学校调皮要请家长了,所以提前讨好老子!?”
“不是的老爸,我就是觉得很爱你!”
“什么爱不爱的,没有调皮就好,快去写作业!等会检查如有错误,错一题就罚一鞭子!老子不会手软的!”
唉,古板的老爸就是这样不懂儿子的真挚情感,我瞪了他一眼然后乖乖跑去开始写作业。
整晚我都在和彤彤再次相遇的兴奋中睡不着觉,一大早爬起来洗漱完毕吃完早点,就背起书包出门准备去学校,这么早去学校我只是想早一点见到彤彤而已。
如此自觉地早早爬起床去上学的情景是我从小到大人生中的第一次,以前每天早上都是在老爸催我上学的吼叫声中伴随着鞭子的抽打下我才极不情愿的爬起床去上学。
看着我一反常态表现,老爸望着我离去的背影欣慰地点点头对老妈笑着说:“这小子终于知道用功学习了,开窍了啊!”
老爸一向以自己敏锐的眼光和准确的评判而自居,这次显然他又说对了,我完全认同老爸的判断,这次感觉自己真的开窍了,但是好像不在学习方面。
等待是最让人痛苦的事情。
早上八点上课,我6点45就到了教室,我拿出一张纸巾,把我们的课桌擦得干干净净的,因为昨天看到彤彤总是用一块自带的抹布擦桌子,从早上来上课到放学回家,她一共擦了二十几遍桌子。
我拿出课本,可是我根本看不进去,可怜的彤彤这么忧郁,我能做什么让她快乐起来呢?
我拿出文具盒里的彤彤小时候的像章,看着那张圆圆胖胖的小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想起小时候我俩种种开心的事情,我趴在桌子上慢慢睡着了。
当教室里充满了同学们的嘈杂声时,我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彤彤已经来到了教室,她正在用抹布擦桌子。
“我已经帮你擦过了。”我笑着对她说。
彤彤微微一笑笑对我轻轻点了点头,今天感觉她对我比昨天要友善太多了。
彤彤今天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高挑匀称的身材,配以白净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虽然不施粉黛,但是这素颜比任何一位电影女明星还要让我着迷,这种天生丽质的自然美让人怎么都看不厌。
彤彤擦好桌子坐了下来,她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张纸巾轻轻说:“睡着了还在笑,哈喇子流了一桌子。”
“因为梦见你了,呵呵”我笑着说道。
我接过纸巾擦干净嘴角又把桌子擦了擦,然后笑着把手里的像章在她面前晃了晃说:“梦见小时候的你了,呵呵。”
彤彤接过像章惊讶地说:“怎么在你这?”
“你搬家的那个下午,我跑去你家找你,可是你们已经搬走了,我在地上的纸屑里找到这个像章。”
我回忆起那天下午的情景,内心还有那么一丝遗憾:“像章还给你,物归原主吧。”
“谢谢,孙幼晖。”彤彤收起像章轻轻地说。
“你还是叫我老幼吧,我习惯一点。”我笑着道。
彤彤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她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