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5.5
天气已经很暖和了。
晨耳边的刺耳之声已经几乎消失。
一个原因是晨对待此事的态度的改变。
刚开始，晨听到这些声音会毫不犹豫的表达自己的不满，但这让他们越来越猖狂，仿佛能够借此获得“快感”。
人，即使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但和氛围对抗终究是“愚蠢”的，他们都明白。
于是，加入大势所趋的方向，融入大家的队伍中，来获得强烈的归属感。
即使那是虚伪的，无意义的东西。
晨越来越明白，和他们浪费口舌，是比那还更加无意义的事。
由极力反抗氛围，到面不改色的承受它，甚至听不见它。
「我也算是进化了呢。」
另一个原因是因为雯的反感，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雯，她也很讨厌听到这样的事情。
在雯制止、表达对此的反感时，晨并没觉得开心，反倒是认为雯因为和他这样的人扯上关系而反感，对此在极力否定，这令他无比心痛。
但是，即使到现在，他还不愿放弃。
日常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都能成为他坚持下去的理由。
都能成为他自作多情的理由。
只要能和她说一句话，心里就会感到满足，即使，那只是作为同学间必要的沟通。
「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可以感动她吧。」
“晨怎么总是没个笑脸啊？”一个周末，见到晨的姥爷问。
“就是，成天拉（lá）拉（là）个脸，也不知道给谁看呢！这个孩子，害！真不让人省心。”妈妈不耐烦的说。
“好好好，你去帮帮你妈吧，她在厨房忙活呢。”姥爷看着晨妈妈往厨房那个方向甩了甩头。
“晨，为什么不开心啊？有什么烦心事，能说给我听听吗？”姥爷轻轻的拍了拍他左边的空位，春秋椅发出闷响。
晨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慢慢坐了下来。
“其实啊......”
“哈哈，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姥爷开怀大笑着，但和班里那些带着嘲讽的笑声不同，更像是欣慰、喜悦的笑。
“我知道！”晨立马回答，微微撅起嘴，“您可千万别和他们说，我妈跟我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说不许早恋，说影响学习。”
“好~好~，我答应你，我跟你说，现在这种情况，你应该......”
......
2013.5.13
一次年级会后，晨被惩罚连续做值日两周，原因是他在年级会上没能忍住后面那个人的“连环攻击”，而对他加以咒骂，恰被台上的老师听见。
仿佛特地选择坐在晨后面的，是翔。
“这个学生开完会一定要留下来，太活跃了。”
他没有过多为自己辩解，决定会议结束后乖乖留下来。
「就算把他拖下水，也没什么意义吧。」
被教育一番，并被记下班级、姓名之后，刚才会议的主讲老师生着气让晨赶紧走人。
“报告！”
“你怎么回事？我还跟我边上的人问呢，是不是紫啊？”张老师生着气，以不解的表情问。
晨在班级门口站着，一动不动，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脚下的地砖，身体未接近门框范围。
张老师的声音不大，但响彻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班级里迸发出笑声，确实，在大家和老师眼里紫很淘气，以至于有了什么乱子张老师第一个就想到紫，逗得大家发笑。
“啊？”紫不解的在桌子上伸直胳膊，摊开双手，看向张老师。
健的座位就挨着门口，他凝视着晨的脸。
欣、然也看向晨，直到笑声平息，晨在得到张老师的许可后，进来坐下。
就这样，为了偿还被扣除的班级日常分数，晨连续两周放学都要留下来做值日。
「金色的斜光永远都不会缺席呢。」
晨坐在班级靠窗一列的第一个桌子上，背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落日。
班里早就没有别的学生了。
除了晨所坐位置和讲台上的椅子，都以椅子面贴桌子面的形式放到了桌子上，这是张老师立下的规矩。
晨手上还握着墩布的棍，木棍质量并不理想，表面有一些木刺。
拖完的地上还留着一些水痕，晨似乎在等待瓷砖上的水干下来。
不过一般的值日生都会将墩布拖在身后，然后走出教室，这个样子，就不用担心刚拖完的地留下自己的脚印。
毕竟学生们大多“归心似箭”。
他曾经也是，家里可以那么放松，可以玩电脑，玩手机不用担心被老师发现，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现在他是真的不着急回家。
一个云朵从落日下方遮住了它的很大一部分，但同时也被燃成似被火烧过的颜色，从下面托着不再刺眼的太阳。
「那一幕，真的太美了。」
班级靠门那边的墙上放置着一个钟表，在它还没坏的时候，会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在教室空无一人时，很是悦耳。
但也有人听到这个声音会产生负面情绪，比如考试快结束自己的卷子还没做完时，这声音仿佛让人联想到死亡倒计时。
不过它现在没电了，也暂时没人张罗着要给它换电池，毕竟在学校有铃声就足够了。
怎么看待它，全凭一个人现在的处境呢。
教室，不，应该说整个学校，都一片寂静。
「真是静的让我安心呢。」
「没有那万恶的“氛围”。」
「也不用看到雯那抵触的表情，这里只有我，这就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又想和她在一起，看到她又会难过、伤心，真是矛盾呢。」
......
「快到净校的时间了吧，该回去了呢，没有那块表就是不方便，好像时间也停止了一样。」
晨从桌子下来，在门口的角落里将墩布放好，慢悠悠的拿起书包背上，锁上了门。
把钥匙放在门框上面时，主楼梯口那边传来了声音，声音不是很大但由于校园里现在没什么人了而很容易听见。
晨很好奇，往那边走去，反正走那个楼梯都可以出校门。
走近，两个身影映入眼帘，一男一女。
楼道口没有开灯，现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很多光都会被遮住而照射不进来，显得有些昏暗。
晨再三确认那两个身影。
一个熟悉，一个陌生，形影成双。
女生是欣。
「和男朋友感情不错啊，这么晚了，还不走，还在这里。」
晨一边想一边看向那男生的身影，那之后，他不愿意承认看到的事实。
那个男生和上次那个不是一个人！
「为什么这个样子？这男的又是谁啊？」
晨决定上前和欣问清楚，但此时那两个人已经顺着楼梯往下走了。
虽然就在眼前，但是看到这里，他放弃了一开始的想法。
「从西楼梯下去吧。」
待两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慢悠悠的走向西楼梯。
平常都是两格两格下楼梯的他，今天规规矩矩，一格一格的走着。
他细细的感受着踩上楼梯上那突起的水泥条带来的触感。
「你究竟在想什么啊？欣！」
第二天中午放学，晨没有着急去他们常去的那家餐厅占位置，而是找到了然。
“她最近的男朋友怎么换的这么勤？感觉很不对劲啊！”待班里的人都走掉后，晨直截了当的和然说。
“你问这个干什......”面对唐突的发问，然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说到这她把话咽了下去，叹了一口气，“确实，我也发现了。”然没有惊讶的回答着，目光也只是盯着面前的笔袋，面露难色。
“欣不是那样的人吧，说难听点，能真正做出那种事的女生是不良吧？”晨带着些愤怒的语气，声音突然提高。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周围，在确认着什么。
“欣肯定不是那样的女生，她现在这样我也很着急。”然用手紧紧捏着笔袋的角，“而且我感觉......”
“感觉什么？”晨迫不及待地问。
“她根本不喜欢那两个男的，她还喜欢紫，只是......欣自从放假回来她一直很消沉，所以我感觉她......是在麻木自己......”然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晨恍然大悟。
「原来你心里也没那么强大啊！」晨懊恼的在心中感叹。
「你不会是想刺激她吧？」然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很快被自己否定。
她觉得晨是很善良的，很老实的那种人，再加上他自己的亲身经历，她觉得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再说了，欣从来没有用言语攻击过晨。
“我们得帮帮她，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晨和然说。
“怎么帮呢？现在怎么做才有用呢？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然露出不甘的表情。
“今天放学后，我们好好和她谈谈！”然话音刚落晨就斩钉截铁地说。
然点了点头。
“耽误你吃饭时间了，不好意思。”晨在说完这句话后，往班级门口走去。
“我......替她......谢谢你。”然在晨未走出班门口之际说。
“好，放学吧。”张老师将几摞作业本合成一大摞，把红笔揣进兜里。
大家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动作快的同学已经开始抽椅子。
“欣，我想吃小卖部的关东煮，我们一块去买吧。”欣的椅子面和和桌子贴合的一瞬间，坐在旁边的然面露笑容和欣说着。
没等欣回答，然就跨着欣的胳膊，朝门外走去。
“好好好，走吧。”欣说完这句话后，然才把自己的手臂放下。
两人慢悠悠的向食堂小卖部走去。
晨手里拿着扫把，却没有打扫，走出班门来到走廊的窗户旁边。
红色的跑道包围着绿色的塑胶地，落日的余晖被教学楼阻挡了一部分，操场一半被金色的光覆盖一半昏暗，几个篮球架子，和两个高挑的女生的身影，一个背着书包一个没背。
「她们的关系真的好啊，这样一定行得通。」
晨无心打扫，在紧张的措辞，这对他来说确实很难，这种沟通、开导别人的事情，他避而远之还来不及。
没多会，两个人的声音出现在楼道里。
“真是的，书包都忘了背，还得再上来一次，累死我了。”
“哈哈哈，我忘了，可能太想吃关东煮了。”然的笑声有些僵硬。
两个人回到教室门口，欣看到晨还在教室里面有些惊讶。
“啊，我记得你最近是被张老师罚了是吧？”欣惊讶的神情很快恢复平静，“最近都打扫到这么晚吗？”
“是啊。”晨肯定的回答，“你最近......怎么样？”
“怎么......突然......这么问，你......好奇怪啊......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欣的表情似乎有些恐惧，“等然拿上书包我们就走了，影响你打扫了吧？”她轻轻的推了一把然。
“欣！”然把头转向欣，但未曾抬起过头，也许是在害怕对视的那一瞬间吧。
“别再这样了，好吗，真的让人心疼。”晨先开口，语气像平静的陈述又带着一丝丝责备的感觉。
然走上一步，握住欣的一只手。
“你在干什么你知道吗，这样下去别人会把你当成什么？”
欣对两人的反应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想明白了，恢复了平静。
“我当然知道。”欣低下了头，“可是一想到......我就很难受，我想......转移注意力。”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你现在自己在糟蹋你自己！”晨说这句话的时候用扫帚戳了一下地面。
“真是难听，我......”
“可是，看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痛！就当是为了我，可以吗？欣！”然终于抬起头，看着欣说道，眼角似乎已经湿润。
三个人陷入了寂静。
“好吧......我答应你们，就当是......为了然。”欣打破了寂静。
晨和然都露出了笑容。
“那个......谢谢你们。”
欣用很真诚和感激的目光看向然，向她道谢。
又看向晨，那目光满是一丝不屑和嫌弃。
“偷看别人隐私，还告诉别人，真不要脸。”
说完，三人都放声笑起来。
那天之后欣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
那个男的课间似乎还特地跑来班级门口，好像想问什么。
但是后来被上课铃声劝退，之后再也没来过。
「哈哈，是不是自己想清楚了。」晨在课间操看到那个男的时候心想。
「欣现在在他心里大概是一个“带恶人”形象吧，真的无情，哈哈哈。」
欣虽没有瞬间痊愈，但慢慢的恢复了平日的那个她。
大大咧咧、开朗、活泼可爱......毒舌(?-_-?)。
她还喜欢上了“EO”，好像是个什么正火的韩国男团，在女生圈毫无征兆的火了起来。
欣、然、她的好朋友奚都喜欢上了这个“EO”。
「感觉都是欣带的。」
「但不得不说，欣身边的几个女生和她的关系真的好啊。」
「那真挚的友谊，明显和别的圈子不一样。」
“好，大家都坐好，今天班会说点事儿，挺重要的都给我好儿好儿听，记不住的拿笔写上点儿。”张老师把小黑本往讲台桌子上一放就掏出笔。
“首先先说一下就是班级的日常评分标准有变......都知道了吧，这点儿分儿真不禁扣，反正平常都注意点儿。”
“然后就是明天开始要带校徽了，要是被老师看到没带要扣分......”
“啊，这个重要，我先确认一下啊，就是我们同学，都谁不是本地的，举手。”
张老师抬起头推了推眼镜。
周围的零星几个人举起了手，但晨发现那其中有雯，便开始关心后续。
“你们回头会遇到一个问题，今天我先和你们说清楚，你们好早点和家长回去商量。”张老师记下了举手同学名字后，又把头一低。
「这个姿势很累吧，按妈妈的话来说是对颈椎不好，而且这眼镜都快和本贴上了吧！喂！」
「以前在前面的时候没发现，现在坐后面，从这个角度看去，现在连张老师的脸都看不清，只能看到粉笔盒和头发。」
“按照......政策的话，你们未来是......不能在这里中考的，必须......回到自己的家乡参加那里的考试，因为我们现在学的东西可能......跟你们那边有些差异，反正每个地方都不太一样吧！也就是说早晚……你们......要回去。”说到这，张老师歪头看了看刚才自己记下的那几个人名，“今天跟你们说了，你们回去和父母商量商量，看看......什么时候回去。我觉得......是......越早......越好，这样你们能早点适应那边的教学。”
那几个同学听到这些，开始感到有些不安，互相张望。
“不过我们同学都很优秀的，肯定能很快适应，总之记得和你们家长说一下，千万别忘了。”张老师看到大家的反应后赶紧说了一句。
放学后，晨依旧留下来做值日。
今天是晨处罚期的倒数第四天。
他依旧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望着落日。
钟表的秒针依旧没有转动。
「迟早......要走吗......」
晨攥紧墩布棍，丝毫不管上面的木刺。
「看来，没有时间了呢。」
第二天一个课间，晨在班门口往外走。
他看到雯迎面走了过来，应该是刚去完卫生间。
他朝着她走上前去，雯的目光根本没有聚焦在晨的身上，身体却刻意绕开了晨。
「那不是让路，那是在躲避。」
“雯！有件事我想问你！”两人即将擦肩走过之际，晨叫住了雯。
“说。”
“昨天张老师说的事，你和父母商量了吗？”晨攥紧拳。
“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雯以平静的语气反问回来。
“我想知道！”晨很大声的喊，班级里面的人也能听到。
已经有人出来特地看热闹，那个人他永远不会缺席。
“诶呦喂~又开始了嘿，你想知道什么呀？”翔出来就是一句。
雯瞪了一眼翔，直接把他吓回了班级里面。
她回过头叹了一口气，看着晨说：“暂定初二开学那会吧，就回去。”
雯说完就往班里走。
“必须回去吗？可不可以晚一点......我......”晨似乎还有话说，但是雯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了。
「我喜......」
「......」
晨则是过了一小会儿之后，也走回了班里。
已经快上课了，班里的人很多都已经在位置上就坐。
还有一波儿人，堆在班级门口，应该刚看完“好戏”。
晨走回自己座位时，大家都在看他。
他现在还在乎这个吗？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和以前那些比起来，也不算什么吧？根本不要紧吧？
他只是低着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就算这样，我现在......」
「即使这一切毫无意义，也要祈求......」
「与你共度的时光......」
放学后，晨依旧留下来做值日。
倒数第三......第二......今天是最后一天。
熟悉的位置......落日。
钟表的秒针依旧没有转动，但是今天张老师和晨说了，做值日的时候记得给钟表把电池换了。
「电池放哪里了？老师好像没告诉我啊。」
「想起来了，老师好像说是然负责拿到班里的，让我去问她。」
「可是人呢？」
晨把多媒体、讲台桌子、教室窗台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电池。
「也不能下去买呢，学校超市没电池卖吧？出校门的话，回来的时候又得和保安大哥大费口舌。」
晨下意识往然的座位方向看去，毕竟晨调整座位后和她坐的很近，对她座位的位置很熟悉。
「看来，只能问她了。」
「书包......还在啊？」
「......」
「关东煮......那么好吃吗？」
「我心里慌个什么劲？！」
晨从桌子上下来，把椅子重新码上去。
确认地干了之后，他把墩布放在墙角，熟练的让人心疼。
盯着然的书包看了一会，好像思索着什么。
「不管怎么样，如果不把电池换上的话，明天又要听张老师对我唠叨了吧。」
晨从讲台走下去，把然的书包拿好，把椅子码了上去。
走出教室，在走廊等着她。
的电池。
等了一会后，晨听到中间的楼梯传来脚步声。
但很奇怪，那脚步声很零碎，明显不是一个人能够发出的声音。
晨没有过多的想，走向楼梯的方向，他只想快点拿到电池后回家。
迎面来的是那三个人。
然、欣......雯。
“然，老师说......”
话说到一半，欣和雯站在了他面前。
“今天课间那会儿我们都听见了。”欣开门见山，真有她的风格。
“听见什么？我不懂，你俩为什么在一块？”
听见晨这句话，雯终于忍不住了。
“是她们叫我来的，我自己想了想也确实该来，做个了结。”雯始终直视着晨。
“了结？我不想......”话没能说出口，晨把手中然的书包放到窗台上，想要绕开面前的两人走下楼梯。
“等等！”欣的手握住了晨的左手腕，“如果我那个样子下去不行的话，你这样子就可以吗？”
“我很好，你们不用管我的事。”晨轻轻的甩了甩左手，但欣越握越紧。
“你很痛苦吧，那些人那么对你。”沉默了许久的雯低声地说。
“如果你能答应w......”晨吞吞吐吐。
“你清醒一点，就算我们在一起，不久之后我们也会永远分开，那不是会更痛苦？！”雯转向晨的方向，用冷静的语气和他说着。
“即使这样，我......”
“我们真的不合适，而且我终究......不属于这里。”
他又一次得到了心中早有的答案。
“你真的需要自信一点！我不答应你不是因为你不好，怎么说呢......我们不会有好的结果的，你会遇到更好的人。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下去，你会......”雯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有人会为你伤心的。”
「谁会呢？」
晨已经陷入无尽的沉默，欣将手轻轻放开。
然从后面拍了拍欣和雯，示意雯可以走了。
雯看了沉默的晨一会，转身走向楼梯。
“谢啦，拜拜。”然微笑着和雯挥手告别。
欣也向雯挥挥手。
“谢谢......”沉默了很久的晨终于开口，这句话是三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
他的目光看向下方，那楼梯下到一半的雯的方向。
他脸上的，露出从未有过的，放弃般的静谧微笑。
雯听到，向上看去向他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还是那么美，那么温暖。」
欣和然相视一笑，那之后，然从口袋里掏出两节电池，放到晨面前。
“来，把电池换上吧。”
“是啊，不然明天张老师又要唠叨我了。”
“那，我们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欣拍拍晨的肩膀，两人和晨挥挥手，下了楼梯。
“谢谢。”
晨推开半掩着的木门，教室里只有窗边映着金色。
「被完全遮住了吗。」
天空有一块很大的火烧云。
他将电池放入时钟的后面，时钟又咔哒咔哒响了起来。
「时间，又开始流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