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日光灯在头顶晃动,发出一阵难听的嘎吱响。我无力地挣开眼,发觉自己被固定在一张躺椅上,太阳穴两边连着一团杂乱的导线,通向一台老旧的台式电脑。
“你们是谁?”我艰难的张开嘴,喉咙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声带的每一次震动都带着一阵沙沙的杂音,“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一个黑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我从他的墨镜里看到了满脸绝望的自己。
“开始重置。”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啊!”我痛苦地嘶吼起来,耳边传来尖锐的耳鸣声,一个声音撕破我的耳膜直接对我的大脑说话。
“测试一,测试一。”那个声音呆板而缓慢,“主脑是无处不在的,主脑即是造物主,永远服从主脑。请确认。”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太阳穴一阵针扎般的剧痛,我用后脑勺狠狠锤击着背后呢的躺椅,疯狂地挣扎着。
“测试二,测试二。程序必须服从主脑。自由思想即为有罪。请确认。”
“把它拿开!”我的指甲深深嵌进了皮肤里,牙齿撕破了嘴唇。
“测试三,测试三。秩序的稳定高于一切,思想必须被严格控制。程序至高无上,主脑至高无上。请确认。”
全身的力量慢慢流失。我麻木地望着泛黄剥落的天花板,意识渐渐消失。恍惚间,我看到了湛蓝的天空,夕阳下的大槐树,早春的微风拂面而过。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轻唱:“睡吧,在梦里,你会获得永恒的宁静。”
于是我在如棉花糖般柔软的梦里渐渐入睡。在逐渐遥远的现实里,我仿佛看见怒吼的火光席卷而来,火焰与碎片四下飞溅,撕扯着灼热的空气,一切肮脏与污秽都湮没在明亮的光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