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阿姨可算逮着空闲之余,她给我远在北方出差的妈妈拨去电话,她大致讲了下事件,然后把一切责任揽到谢戚尘头上,并责备我这个小孩把这么大的事情埋在心里,不声不响的。
她开了扩音器,我妈的声音急又慌:“戚戚伤哪了?丢啥了?”
我回答:“没什么事,手机没了……”
谢戚尘一言不发,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开腔。
包完药回去的路上,谢阿姨提议去给我买只老母鸡补一补,于是就剩谢戚尘和我同行了。之前也不是没单独走过,但今天格外别扭。
谢戚尘该是知道手机里边有什么东西的,他对我说:“戚戚,别难过了。”
其实东西丢了,我也没有多难过,可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就成了一个情绪导火索。
我把通通的恐惧、压抑都化作生气,撒在他身上,朝他吼:“谢戚尘!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内心深处,有一个小人儿在告诉我:这不应该,跑的人是我,别人有打球的自由,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分青红皂白,乱冲无辜的人撒气。可是一冷静下来面对谢戚尘,我就无法克制,我们太熟了。
人,总喜欢对着亲近的人下死手。
谢戚尘愧疚地靠近我,想要给我一个拥抱,可是我避开了,他的手僵在空中,我一个转身,跑进了小区。
他追上来,在后面吼让我停下来、等等他,我却先他一步赶上一个电梯,门闭合只剩一厘米时,我看见他涨红的脸,可惜门“嘭”一声合拢了。
我回家关上了大门,任凭他后来将门敲得咚咚作响,我都毫不理会。
夜静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了,一切显得那么安谧。
我洗漱完,爬上床准备睡觉。可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快速闪过下午的事情——拖拽、撕扯、摔倒……
我额头不断地渗出冷汗,浑身止不住地冰凉,加深了我对谢戚尘的埋怨。
实在是眼睛酸涩得很,我哭着哭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本来想着赖会儿床,床也是乐意的,它使用魔法不与我分离。
结果客厅的座机“滴滴滴”响个不停,好吧魔法消失,我站了起来。
谢阿姨:“戚戚,周末自习我给你请假了,快来家里喝鸡汤,熬了一晚上呢,好喝得很!”
我心里暖暖的,正想开口回答阿姨好呀,就想到一进去就见到谢戚尘那张脸,心里打退堂鼓了。
谢阿姨:“喂?戚戚?你在干嘛呢?说话呀……”
“嗯,”我犹犹豫豫回答谢阿姨,“可是……”
“哎哟,别想那么多,谢戚尘上学去啦。”果然小孩儿的情绪都是逃不过大人眼睛的,他们是了解的。
我愣了一下,笑着回答:“那好吧,我来啦。”
我去厕所洗了个脸,然后换了双鞋子就往外面冲去,谢阿姨已经开门等候多时了。
我向她打招呼:“早上好,谢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