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晨眨巴眨巴眼睛，自己满意的笑了。
忽然，她看到镜子里照出北山潜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发愣。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了，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
“潜哥。”青晨几步跳到他身边，脑袋就这么直愣愣的往他面前凑，“好看吗？”
北山潜皱了下眉，点开她的头，进了厨房。
青晨笑了起来，如春日暖阳般和煦，“潜哥，不好看吗？潜哥潜哥潜哥！”
她叫个不停。
北山潜知道他再不应一句，恐怕能叫一天，于是拉下脸来，“还可以。”
从厨房里出来，贴着墙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怀疑青晨会跳过来抓着他叫潜哥，只好躲远点。
这一段时间的阴霾一扫而光。
“这下好了吧？好了就要上班了，谁会白吃白喝地养你啊？跟我来！”
叶付在青晨眼前晃了晃手。
青晨点点头，跟着来到楼下。
整个一楼是真正的百善堂。
百善堂对所有人开放，看起来就是一家有特色的玉器店。进门两面柜台，摆满了各类玉石，正中间有一张整块树根打磨出来的桌子，足有三米多长，一米多宽。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一张古琴和一个托盘，后面是一张木质沙发、棋盘棋盒和几本书。
屋子里除了几盆绿植，没有多余的装饰，店里也没有存货的地方。
闹市区开这么一家店好像有点人傻钱多，可是偏偏在这里开了十几年。
这两年，叶付在思考要不要搬家，不过周围没什么居民区，认识他们的人并不多，再开个十来年问题应该不大。
“这里的东西只要有人问价，你只说卖有缘人，往高了开价就行了，我们的宗旨就是没有磨不快的刀，没有宰不了的客。”
叶付一脸的无所谓，店里的玉石卖不卖得出去都只是锦上添花，百善堂不靠这个赚钱。
“可有一点你记住。”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金色的镀层在阳光下泛着寒光，质地很厚，倒像是某种金属材质的，上面只有“百善堂”三个字。
“如果有人拿着这个进来，你就用托盘托着它，盖上锦缎，拿上来找我们，这就是你的工作。”
“就这么简单？”青晨眨巴眨巴眼睛。
“呵呵，就是这么简单。”叶付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记住了，对待能拿得出名片的客人千万不要笑，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人是妖还是鬼，越早交底，越容易受伤害，懂了吗？”
青晨看到难得严肃的叶付，赶忙点头。
就这样，她这个营业员小妹的工作算正式上岗，每天九点开了店门，她一个人坐在店里看看书上上网，到了中午叶付会把午饭送下来给她。
吃过饭后，在门口晃悠一圈，给公共茶壶里添上酸梅汤或大麦茶，屋檐下的鸟食盆里添上鸟食。
若是有客人来了，她都会热情招待，许久没有开张的玉石店里居然已经被她卖出了五六件货。
这天，青晨准时打开店门，正在擦拭桌椅的时候，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抹了厚厚的发胶，几乎能泛出白光来，四十岁不到的年纪，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穿西装打领带，连袖口都打理得没有一丝褶皱。
而他一旁的女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穿着黑色职业裙装，面容清秀，长得不错，但是跟青晨比起来差得远了。
男人一头扎进来的时候，看到青晨微微愣了一下，眯着眼不住打量她，很快又把盯着她的眼神收了回来。
“先生、小姐，请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青晨放下抹布，笑着迎出来。
那男人向身边的女人点点头，女人从包里摸出一张卡片递到青晨面前，“请您带路。”
青晨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忽然明白了，刚才还笑靥如花的脸，瞬间变了。
她也不去接那名片，只是把托盘递到女人面前，等她放下，留下一句“稍等”，上二楼去了。
男人看着青晨的背影，露出了一点笑意。
青晨端着托盘走到厨房，叶付正在洗碗，“是人是妖怪？”
“应该是人。”
“嘿？”叶付觉得好笑，“你怎么判断的？猜的？”
“因为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铜臭味。”北山潜打开门慵懒的走出来说。
他穿着一件居家的纯黑色V领棉衫，一条藏青色运动裤，手插着口袋踱步出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顺便打量了一下青晨，确定她没有被附身或是受伤的迹象。
青晨用力点点头，向北山潜眨了眨眼睛。
她本想说那男人身上的味道就是人类的味道，和北山潜的意思差不多。
小奶猫这是想要小鱼干吗？
北山潜用手摩擦着自己硬发，手心微微刺痒。
他面上什么都没有展露出来，问叶付：“你下去还是我下去？”
“铜臭味嘛？那就是大金主，一起下去看看，我谈生意你看事情，阿青你……”
叶付本想把青晨留在楼上的，但青晨却道：“我也去，我不是店员吗？”
叶付看了看北山潜，只见他微一点头，同意下来。
于是，叶付打头阵，青晨在中间，北山潜断后，三个人走下楼来。
“阿青泡茶。”叶付脸上堆满了笑，桃花眼亮堂，“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吴兴涵，这是我的私人助理陶昔。”
吴兴涵轻握了一下叶付伸出来的手，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叶付丝毫不觉得过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喜欢赚这种人的钱！
一杯绿茶下肚，几个人都没说话，吴兴涵微微皱了一下眉，但是看到给他续茶的青晨，眉头很快舒展开了。
“其实我的时间很宝贵，具体的事宜你们跟我私人助理谈就可以了，我只关心价格。生意人嘛，不能免俗！”
“那当然了，宁市最年轻的杰出企业家，今年国内五十强‘优秀人物’之一的吴先生，自然贵人事忙。”叶付笑着揭他的底。
“咳咳……”
吴兴涵以为自己只是在宁市有名，况且不干他这一行未必知道他这个人，因此到江市来解决他的私人问题，没想到叶付了解得这么清楚。
“那么直接开个价吧。”
“吴先生您说呢？”
“十万吧！”
“您老婆的命才十万？”叶付往沙发上一靠，“加个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