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古纪一千三百二十一年,…生,其父严…,是为镇边将军,…取名亦衔。…年少轻狂,性不端正…,乡人为之恶。…后失散多年,无人知晓…,一日,忽回。其性大变…后拜猿缘山道人为师…,…与其女私为婚…,育有一女…。…养…末名英雄…,……沧溟古魂…。年四十九,为汨阳城城守…为官端正清廉,百姓爱戴…。……后…,…禅武英雄……,反叛作乱…,…弑师…,…为间……”
——摘自《道古史·罪臣书第十七》
终于,龙天选看到了几个模糊身影,在一片“废墟”上,但他没有迟疑,径直奔了上去。他看到了言颜,像是昏阙了,却倚在仅存的一棵苍翠大树的树干上。周围没有别的人,那五个人也不知去了哪儿。
“这是怎么回事?言颜,言…”
天选正准备上前去,突然周围某处震地一响。天选一惊,以为是那五人又回了来。急忙扭头看去,却发现只有一个身影,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他的方向慢慢走过来。
龙天选心中一喜,忙收了天异邪眸,大声说道:“城主,你来了!”
“嗯。”严亦衔不张口,权当回答了他的问题,表情却很凝重。他走到天选身前几步处,问道:“另外那两个人呢?”
龙天选回答说:“被我重击后昏晕了过去,就离这里稍远处。现在不知醒过了没。咦!城主怎么知道还有两个人?”
严亦衔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倚树的言颜。龙天选加紧步伐跟了上去。只见严亦衔将言颜轻轻抱起,转身准备离去。
突然,一阵令人悚然的笑声响起,极有穿透力。龙天选心中流过一丝不安,身上寒毛不自觉竖起。急忙打开了天异邪眸,想找出这声音的来源。可方圆几里之内,除那一动不动的七人之外,再无其它气源。
“什么?怎么探测不到?”龙天选很是疑问。
“该来的总是会来。”严亦衔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什么?”天选问道。
严亦衔没有回答,却转身将言颜送到了天选怀中,对着他说道:“你好好照顾她,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将她带回城中去休息一下。你也是。”
天选接过了言颜,赶忙问道:“那你呢?你要去哪儿?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城吗?”
严亦衔还是没有回答。
突然,那先前的悚然笑声又一次的响起,天选打了个寒战,怀中的言颜也不自觉的发颤起来。
“有些事我要去处理一下,你们先回吧。”
“可…”
严亦衔的语音尚未完全消散,其身影却已模糊不清。
天选也若有所思了,他低头看看怀里发颤的言颜,可以说是直觉,他感到这件事情很不一般。
……
严亦衔疾驰速行,早已出了北碧密林。不消半个时辰,来到一片乌压压的大森林里。这森林,暗的深沉,是仅存的远古风貌十七处之一。其气乃怪,其兽乃异,若无要事,常人是决不敢来此的。
在这雾扰林乱的大森林里,严亦衔却是不迷路,径直来到一片空地。
“人呢?出来吧!”严亦衔充满愠气地大声喊道,声音极富有穿透力,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一点不比方才听到的令人悚然的笑声力度要弱。
无人应唔。
突然,严亦衔凝魂聚气,与右手成一火团,对准前方的透明空气挥去。像是那方空气被灼热了,开始扭曲。火团前进的速度突然变慢,在那里像被拉扯一番,可最后还是射向一旁的古树群上,发生了小规模爆炸。
“呵呵,我还以为修炼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承受住您的一击。可看来,我还是不够强啊。”
不远处,一小块空气开始扭曲,渐渐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任何语,我已经脱离了组织,为什么还要追着我不放?!”严亦衔大声问道。
“‘脱离’?哼!你以为组织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任何语不屑的说道。
“当年我和荣门主已经约定好,他的要求我已全部达到,能做的我都做了,他已批准我的退出。”
“可现在组织不姓‘荣’,姓‘雷’。不过,雷门主其实并不关心你的退出。只是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是不是顺手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一派胡言,我什么都没拿,也不曾拿过什么?!我严亦衔一生磊落,从不做什么偷窃的事!”
“哦,是吗?那是我弄错了还是雷门主弄错了?还是云叶弄错了呢?”
“什么?!云叶怎么了?你们把云叶怎么了?”严亦衔突然十分惊恐。
“放心放心,他还活着。在没有把他的记忆掏空利用完之前,他会好好的。”
“你们!无耻,卑鄙…”
“那这么说,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你身上确实有沧溟古魂!”
“你、你们…你们果然再一次启动那个计划了吗?”
任何语没有回答,只是很诡异的微笑着。这笑容就代表了他的回答。
严亦衔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哼,那么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收回它了。”
“嗯…准确的说不是我,而是——它!”
任何语指向一个方向。语音刚落,从那个方向处便传来了声响。是那种摧枯拉朽的声响,古树撕裂的声音,行走时带动枝叶折短的声音,林中兽类的尖叫呻吟声音。
严亦衔瞪大了双眼,紧盯着那个方向的深不见影。突然,只听见“隆”的一声,从那方向飞过来一棵树干,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
任何语赶忙跳到一旁的树上。严亦衔原本也准备跳开,可他没有,而是硬生生的扛了一击。不是说他来不及躲开,而是他想见识一下,这复活了的远古猛兽到底有多强。
木屑破损飞起的尘雾,随着严亦衔的承击和一声爆炸而出现,笼绕了一团。任何语紧盯着严亦衔,他也想见识一下,如果是硬碰硬,一个高级远古猛兽和一位斗段三阶谁会更强。
木屑尘很快散去。严亦衔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只见他面色如常,除了额头上几滴汗外,与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什么?竟然没有反应!可恶!魔奚兕,进攻!”任何语像是受到了挑衅,面露愠色,发起了进攻的号令。
只见从那方向猛地跑出一个巨大的身影,速度十分之快,朝着严亦衔冲撞过来。
严亦衔没来得及看清,只急忙躲闪,鬼步迷踪。待其迷乱踉跄之际,乘机绕到其身后,猛地一脚踢过去。那兕却并未倒地,只是又向前踉跄了几步,转身用其尖大锐利的角划过来,其角锋锋芒,严亦衔避之不及,竟将其衣服划破,其体划伤,虽是不重,其浅血也浸入衣中,染重灰色。
严亦衔赶忙跳退后去,并未在意自己的伤,双眼只盯在那巨兽身上。这时他才看清,这巨兽竟是一头巨大的母犀牛,是为巨犀。体型高恐,黑黝外甲,其尾如鞭,其角硕大,其眼血红。
“这是…魔奚兕!怎么可能?它不早是失败品吗?怎么又会复活成功?!”严亦衔惊呼。
“这世上没有失败的事,只有失败的人。当初若是由雷门主操刀,这个计划早就成功了,更不会拖到今天。可那荣老头糊涂不识人,放着才华横溢的雷门主不用,却任云叶这个懦弱书生来主持计划,你看浪费了多少宝贵资源。我们雷门主也是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将失败品加以改造成功啊!”
“雷矢纪无情无义,其心不正,纵才华横溢,也难成大器。就算成了事,也只会危害一方。可如今他竟成了门主…等等,那这么说,第五禅六他们…”
“第五禅六伙同五人企图谋反,颠覆政权。幸亏我们雷门主及时察觉,平息祸乱,才保得组织安全。”
“呵呵…七大统领你们竟然杀了六位!雷矢纪为上位真的是不择手段。呵呵…”
“死到临头了,还笑的出来。今日,我受雷门主之令,前来收回你身上的沧溟古魂,以助我们大业成功!魔奚兕,进攻,杀掉他!”
“哼!妄想一统大陆,就凭你们,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严亦衔不屑的笑道。
“可恶,干掉他!”任何语大喊道。
魔奚兕应声而动,狂叫一声,猛地向严亦衔冲去。
“来吧!”
严亦衔也做好了进攻的准备,他知道,今天是不太可能完好无损的离开了。
魔奚兕一声震天狂叫,顶着硕大的犀角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