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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们为何要交漫游费

垄断

2009年10月16日下午3点,当时作家苏晓正在从北京去上海的火车上,火车开动后,苏晓得知自己的第二部作品上市了,并且销售火爆。接着苏晓就接到了向他道喜的电话。当火车开了之后,苏晓的电话就没有断过。

作为预付费用户,幸好当时苏晓手机里存着200元的话费,即使是这样,这个话费也很快就消耗完了。

苏晓不得不打电话向朋友求助,朋友帮他交了200元。后来的电话苏晓就不接了,虽说不接,也接了一些。等到了上海后,大概还剩下100多块钱,漫游费总共花了300多块钱。

对于那天的经历,他说:“手机漫游费真是太让人胆战心惊了,从来没有这样消费过手机漫游费的,太烧钱了。一分钟1.5元,谁受得了?”

这种情况相信并不是只有苏晓碰到过,那些经常出差的人肯定会有更深的体会。出了门,就不敢打电话,一打电话就胆战心惊,就好像眼睁睁地看着钱掉进了火炉中。有的读者朋友也感叹,用了十几年的手机,交了十几年的漫游费,可这漫游费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到底为什么要交漫游费?

让我们打个比方来解释什么是漫游费。比如说,一个在河南注册的手机来到北京,就向北京的移动网络要求服务。北京的网络看到这个手机号不是自己的,就向河南的网络询问。接到询问后,河南的网络就开始自动查询,然后告诉北京的网络“这是我们这儿的手机号”,然后要求北京的网络向该手机提供服务。最后,北京网络会把一段时期后(或手机离开北京后)的计费信息传送给河南网络,作为河南网络向用户收取费用的依据,这就是漫游费了。

从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手机建立漫游的全过程,不过是在北京(漫游地)和河南(注册地)之间,传送了几个由计算机自动生成、比普通电子邮件还简单的信息而已。此后,这个手机在北京拨打北京本地的电话时,仅仅通过北京的移动网络就把电话接通了。这是因为在手机建立漫游时,北京的网络已经接到过河南方面“可以提供服务”的回复,不需要为这次通话再与河南发生任何联系。换句话说,这个在北京漫游的河南手机,在拨打北京本地的电话时,与在北京注册的手机没有任何区别。由此可见,手机漫游的成本仅仅是为建立漫游而传送的几个信息而已,与高达每分钟二角的漫游费比较几乎为零。看到这儿,有读者朋友问了,既然成本为零,为什么还会有漫游费呢?

说到这个问题,我们就不得不说说“垄断”了。所谓垄断,原来是指站在市集的高地上操控贸易,后来泛指把持和独占。在资本主义经济中,垄断是指少数几个资本主义大企业,为了获得高额利润,通过相互协议或联合,对一个或几个部门商品的生产、销售和价格进行操纵和控制。经济学上的垄断一般指唯一的卖者在一个或多个市场上,通过一个或多个阶段,面对竞争性的消费者。由于垄断者是其所生产商品的唯一卖者,可以通过控制产品价格或者产量,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中国的电信行业就属于典型的垄断行业。中国虽然有移动、电信、联通、吉通、铁通等企业在竞争,但本质上却是一种行业和部门垄断,甚至是双寡头竞争模式。比如,为手机提供漫游服务的运营商实际上只有移动、电信和联通三家,这极容易使竞争双方形成价格同盟。这就好像一条街上只有两个卖烧饼的,两人坐在一块儿互相商量一下烧饼的定价。两人结成了价格同盟,不管价格定得多高,人们要想吃,就必须得掏钱,因为没有选择的空间。

正因如此,表面看来,虽然有很多电信行业在竞争,但这些企业空有市场的形式,而没有市场的灵魂,即真正属于消费者的自由选择权。也正因如此,他们和消费者之间看似是自由交易,实际上却隐藏了强制消费的成分。漫游费就是这样一种强制收费。这时候,只要你漫游到外地,那么你使用的手机号,就已经被运营商“锁定”,失去了任何选择权,只能被迫接受运营商的垄断,缴纳高额的漫游费。

垄断现象在你我身边随处可见,“钻石”就是其中的又一个范例。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经典的广告词彰显出钻石的尊贵典雅。一直以来,钻石都是奢华的象征,问及原因,大多数人都会回答:因为钻石少啊,物以稀为贵,稀有就值钱了呗。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如果你去询问地质学家,他将告诉你,钻石并非那么稀有。事实上,根据《上乘珍品和珠宝的道·琼斯——欧文指南》中所述,钻石“比其他具有宝石质地的有色石头更加普通,它们仅仅是被人感觉好像更为稀有”。

为什么我们会觉得钻石比其他宝石稀有呢?部分原因在于钻石厂商出色的市场营销活动,他们不断地向你灌输钻石稀有的信息,不知不觉你也就觉得钻石稀有了。其实,让你觉得钻石稀有的主要原因在于钻石开采公司戴比尔斯:这家公司控制了世界上绝大多数钻石矿脉,并且对一定时间内提供给市场的钻石数量加以限制,导致其垄断了全世界的钻石生产。

南非的戴比尔斯垄断组织由英国商人塞西尔·罗德斯创立于19世纪80年代。当时,世界的钻石主要是由南非的矿山供给,然而,存在许多互相竞争的采矿公司。在19世纪80年代,罗德斯买下了这些矿山的绝大部分,并把它们合并为一个公司——戴比尔斯。到了1989年,戴比尔斯控制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钻石生产。

为什么罗德斯把南非的钻石生产者们合并为一个公司?这使世界钻石市场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答案就是使钻石的价格始终维持在一个垄断的价格。

完全竞争和垄断都是特殊类型的市场结构,它们是一个市场体系中的两个特殊种类。完全竞争者们在既定的价格下出售产品,垄断者们的行为则不同。垄断者们知道自己的行动影响着市场价格,并在决定产量的时候考虑了这种影响。

垄断者通过减少供给量使得价格高于完全竞争状态下的价格,从而获得高额利润。塞西尔·罗德斯将钻石生产者们合并为戴比尔斯公司,因为他认识到总体的价值要比局部加总的价值更高——垄断产生的利润将高于单个竞争性公司的利润总和。

垄断者这种通过减少产量来使价格高于竞争水平的能力被称为市场势力,而且市场势力都与垄断有关。任何一个生产小麦的农民都不具有市场势力,他(或她)必须以现行的市场价格出售小麦。但你家的有线电视公司却具有市场势力,它能在提高价格的同时仍保留许多(尽管不是全部)客户,因为你没有其他选择,当地的有线电视公司就此一家,别无分号。换句话说,它也是一个垄断者。

其他企业不会对垄断者获取利润的行为视而不见,在高额利润的驱使下它们会想方设法打破这种局面,采取和垄断者同样的行动,并最终压低价格和利润。但为什么利润没有因为竞争而消失?垄断持续存在的原因是什么?

垄断者能持续保持其垄断的地位,是因为其他企业进入不了它所在的行业。存在某种东西阻止其他企业进入,这种东西被称为“进入壁垒”。市场经济中,主要存在四种主要的进入壁垒:规模经济、技术优势、对稀缺资源或投入要素的控制和政府制造的壁垒。下面我们具体解释一下:

1.规模经济

现在城市中都有输送到家中的天然气,以供做饭和取暖。地方的天然气公司一直是垄断者,但是为什么没有竞争对手加入地方天然气供应行业,形成有效竞争呢?

其实在19世纪初,当天然气供应行业刚刚兴起时,行业内存在竞争,但是这种竞争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不久之后,几乎每个城市的天然气供应都因为给城市铺设管道的大额固定成本而被垄断。由于铺设天然气管道的成本不是由公司出售天然气的数量决定,销售量大的公司具有成本优势:因为它们可以在更大范围内分摊固定成本,它们的平均总成本比小公司低,具有规模经济效应。在一个具有规模经济特征的行业中,大公司获利更多,同时小公司将被逐出该行业。由于同样的原因,已成立的公司具备优于任何潜在进入者的成本优势——一种潜在的进入壁垒。所以地方天然气公司的垄断是其自身行业的规模经济引发并保持的。

这种由规模经济引发并保持的垄断被称为自然垄断。自然垄断的定义特征是行业在一定范围的产量下存在规模经济,其条件就是产业中要投入大额的固定成本,一定数量的产品在由一个大企业生产时比由两个或更多的小企业生产所需的平均总成本更低。

自然垄断在地方的公用事业中比比皆是,如自来水、天然气、电力、当地的电信服务和有线电视,等等。

2.技术优势

一家公司在行业中始终保持超过潜在竞争者的技术优势,便有很大可能成为垄断者。

从20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英特尔在CPU的设计和生产上始终保持优势,一直处于CPU生产的垄断地位。但是技术优势一般是短期而非长期的进入壁垒:随着时间的推移,竞争者们将投入资金以提高技术,并与技术领先者进行竞争。事实上,在最近几年,英特尔发现它的技术优势已经受到了竞争者——美国高级微电子器件公司AMD的威胁,垄断格局逐渐被打破。

值得注意的是,在某些高科技行业,技术优势并非是胜过竞争者的保证。一些高科技行业具有网络外部性的特征,即产品对于消费者的价值随着使用该产品的人数增加而升高的情况。在这些行业中,拥有最大的网络——目前使用其产品的消费者数量最多的企业在吸引新客户方面比其竞争者更有优势,这种优势可能使它成为垄断者。微软常常被看做是这方面的例子,公司产品——Windows操作系统——在技术方面差于苹果的操作系统,但却由于Windows的消费者远多于苹果,微软自然而然成了操作系统的垄断者。类似的例子还有腾讯QQ在即时通讯(IM)方面的垄断。

3.对稀缺资源或投入要素的控制

一旦垄断者控制了某一行业中至关重要的资源或投入要素,就能防止其他企业进入这一市场。塞西尔·罗德斯正是通过对世界大多数生产钻石的矿山实施控制,造成了戴比尔斯对钻石生产行业的垄断。

4.政府制造的壁垒

政府制造的最重要的合法垄断壁垒就是专利权和版权。专利权现在的有效期是20年,它被赋予新产品的发明者;版权被给予作者和编者,它的有效期通常是创作者的终生再加70年。

政府制造合法垄断的出发点很简单,就是为了保证垄断企业利润从而达到鼓励创新的目的。一个企业,愿意在新产品的研发上投入大量资金,很大原因是它期待着由此带来行业的垄断从而赚取巨额利润。创新是社会进步的源泉,政府为了鼓励创新,设置壁垒,让创新的企业在某一个时间段内、某一个行业领域里获得垄断地位,保证企业的创新能够获得高额的回报,以此刺激企业不断创新,推动社会进步。

每天多学一点点

垄断是一个具有争议的话题,生产者为了获得最大的利润,总是想做到行业最大,做到行业的垄断,但消费者却深知垄断带来的种种不便。一方面垄断集中的资源提高了效率,另一方面垄断排斥了竞争,又会造成低效率。总之,垄断是生产者和消费者的一个均衡的博弈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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