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原因？”茹妃眼睛一瞪，看着那宫女，“难道，我为他铺的路，他不想走？那个位子，他不想做？”
“娘娘！”宫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神情甚是惊慌，见四下无人，这才小声地说道：“娘娘，主子说……说他对那件事没兴趣，还让您不要再费心了。”
“胡闹！”茹妃彻底被激怒了，将桌子上摆放的点心茶水全都推到地下，歇斯底里地吼道：“他不愿意，那就一直关到他同意为止！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放他出来！我就不信，他还能扭得过本宫？！”
“是，娘娘。”宫女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张了张嘴，又低下头去，作了一揖，转身欲离去。
“等等！”茹妃突然叫住她，微微叹了口气，“算了，还是由本宫亲自去吧，你们的话，他还不一定会放在心里。”
“是。”宫女似乎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娘娘请。”
“嗯。”茹妃点了点头，站起身，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之下，朝怡和殿东厢房走去。华彦明坐在桌前，把玩着手里的扳指，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桌上摆放着丰盛的饭菜，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偶尔抬头看向窗外，眼中写满了寂寥。眼窝深陷，颧骨高突，神情很是憔悴，明显地瘦了一圈儿。胡子也冒了出来，凭添了几分萧瑟。
重重地叹了口气，此时的华彦明，完全没有往日的强悍和霸道，多了几分无奈和凄惨。
门吱的一声，从外面打开，茹妃一脸慈爱地走了进来，“明儿，听说你今天又不肯吃饭？你身体那么弱，不吃饭怎么行呢？是他们做的不合胃口吗？要不要母后亲自为你下厨？”
“母后。”华彦明只是淡淡地看了茹妃一眼，欠了欠身，“你来了？”
“嗯。”茹妃见华彦明反应如此冷淡，不由气在心头，“明儿，你打算和母后对峙到什么时候？”
“唉，”华彦明叹了口气，“母后，那件事，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父王曾经说过，我不适合坐在那里，而且也不喜欢，你又何必要逼我呢？”
“我逼你？”茹妃抬高了声音，“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地谋划，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坐在那里，俯视整个天下。到那个时候，你再也不用屈居别人之下，而母后，也总算是了了多年的心愿。可是你……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母后的心呢？”
“母后，我没觉得怎么受委屈。”华彦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大哥初登皇位，需要我和二哥做他的左膀右臂，辅佐于他。而且，他的性格向来温和，十分的宽厚，我与二哥无论怎样，都是他的亲兄弟，所以，他只会重用我们，而不会压制，母后多心了。”
“那是现在，他刚刚登基，帝位不稳，可以后呢？你敢保证以后他不会那么做？”茹妃的脸都气绿了，“我这可是在为你考虑，你怎么就不明白？”
“我看，母后是在为自己考虑吧！”华彦明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你想要那个位子，这，才是真的吧！”
“你……”
茹妃脸上闪过一丝愠色，顿了一下，“你既然这么想，母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管怎么样，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争。即便像你所说的那样，是我想要，可我还不是为了你？你长之么大，有哪一件事，不是我替你安排的？教你练武，教你使用计谋，甚至教你驭人之术，还不是为了能有那么一天，你能做上那个位子，让母后也跟着荣誉起来？可是你呢？不思进取也就罢了，反而为了一个女人，把我所有的努力，都给白白地浪费了！”
“母后言重了，”华彦明的表情始终冷冷的，“你的心思，我一直都明白，也一直在努力。可是，诚如父王所说，我不喜欢那样，也不适合。他临终的时候，就曾经对我说过，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你以为，你所做的那些事情，父王都不知情吗？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他却忍了下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不知道。”茹妃异常肯定地说道，“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冷笑一声，“再说，即便是他知道了，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他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华彦明叹了口气，“可是，你没有把握住，反而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肆无忌惮。”
“是。”茹妃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可是这都是他逼的！你明明比你大哥优秀，可他为什么还要将皇位传给他？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侍候他，讨他欢心，可他呢？皇后的位子空了那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给我！”
“母后，你的野心太大了，”华彦明摇头说道：“可是，你不该将你的野心，强加到我的身上！”
“明儿，”茹妃突然冷笑一声，“你以为母后不了解你？你以为你就没有野心？错！你的改，比母后想要的，还要多！可是，你不敢！你不敢去争你想要的东西，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野心，你真不像是母后的儿子！”
“也许吧。”华彦明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我一直都在告诉自己，那些，都不是我应该去想的，不是我……”
“你混蛋！”茹妃突然甩起巴掌，狠狠地打向华彦明的脸。
华彦明不躲不闪，硬生生一受了这一巴掌，脸上，依然平静。
茹妃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半晌，倒吸了口气，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里呆一辈子吧！还有，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那个女人！”说完，悻悻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