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尤等了好一会,接着说道:“他用不正当手段获取了利益,暗地里做着一些不人道的实验。我劝他骂他指责他,可他只是一脸漠然的向我索取他想要的。他说:‘你是我师父,是你把我养大。你不给我,我不会强抢,但我会叫其他人过来取。’说完他就离去了。唉,如今他变成这样,说来,也都怪我。”
欧子明道:“道长,人的思想各异,您又怎么能怪自己了?”
无尤道:“唉,道理都懂,可仍旧难不介怀。他是我养大,却没教好他。古语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又怎会没责任?”
欧子明听他这么说便想到了江春雷,他一家遇害自己多少也有责任。因此他能理解无尤道长,但又不知道如何劝解。无尤又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通知七局,让七局对付他。我没能力阻止他,更不想看他越陷越深,一错再错。还有,他是我见过唯一有两种异能的人。”
欧子明听顾城飞说过每个超能者只有一种能力,这时听说有人竟然有两种能力,微感吃惊,道:“两种异能?这么说,他还真不是一般人。”
无尤叹气道:“唉,或许正是如此,他才陷的如此之深。他的异能一种是电,还有一种我不清楚。只是可惜,他的据点在哪我没读取到。”
欧子明忽然想到那本书,问道:“那本古书能不能给我看看?哦,我不是想找书里的那些东西,纯粹是好奇。”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无尤道:“我理解,不过很遗憾,那本书被我烧掉了。我以为这可以阻止他深陷。唉,我做的一切好像都是错的,无用的。”
欧子明这时可以肯定汪一水说的神主就是白凤秋,而王时用的药剂也是他给的,是不是他亲自给的就不清楚,当然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使用这种药彻底改变一个人,这就很可怕了。欧子明隐隐感到未来将有大事会发生。他知自己劝不通道长,于是问道:“道长,今天他们这么一闹,之后必定还会来,那您有何打算?要不出去避一避吧。”
无尤摇头道:“我哪儿都不去。”欧子明听他语气坚定,顿时豪气顿生,道:“既然这样,我们就留下来,他们再来,我们就再把他们打走。”他经过之前那一战,对自己的信心又增加了点。
主意一定,便同阳昝唐柔二人说了。他二人虽有些惴惴,但还是点头赞成。
时间一晃,三人在留仙观住了四天。无尤略懂医术,在他医治下阳昝伤势没大碍了。期间也并无找事之人过来。这天吃过午饭,无尤道:“我看阳小弟的伤势已没大碍,你们就离开吧,你们留在这也耽误你们的正事。”三人听他下逐客令,就说再等几天看看情况。无尤摇头道:“他没来,可能是对我还念旧情吧。这么久没来,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来了。”说完将三人推出门外道:“这就别过吧。”跟着把门一关。三人见如此情况,只得跟他告别离去了。
夜晚,一团亮光划过夜空来到留仙观上空停了下来,随即落在留仙观门口。光芒散去,现出一个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五官端正,三十多岁的模样,神情淡淡。正是无尤道长的徒弟白凤秋。
他在门前略微停留了一下,伸出手正要敲门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进来吧,凤秋。”正是无尤道长的声音。
白凤秋推门进去,见到无尤道长正盘腿坐在三清神像前。走过去,向他行礼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无尤起身转过打量一番这个徒弟,道:“很好,你终于还是来了。我正想去喝杯茶,过来同我喝一杯吧。”白凤秋道:“晚上喝茶不宜。”无尤没理,起身走向厢房坐了下来。
白凤秋跟着进来,坐在无尤旁边。无尤沏好茶,喝了一口,道:“我还以为你念旧情不会再来。看来我又错了。”
白凤秋喝了一口茶,细细品味一番,道:“上次喝师父泡的茶和这次的茶,味道还是一样。看来,师父的意思也是没改。”无尤不再说话,白凤秋也是沉默。各自喝着茶,安安静静,只有外面虫吟声传来。
无尤突然开口道:“徒儿,你可知师父道号的由来?”白凤秋见他盯着自己,便移开自己的目光,说道:“徒儿不想知道,师父也不必说。但是师父,你做到了吗?”这意思显是知道道号的由来。
无尤眼睛露出黯然之色,说道:“我知道你回来的目的。只是,你要的东西我这没有。”
白凤秋缓缓道:“徒儿回来的目的就是看看您。至于我想要的东西,我知道您给了其他人。”无尤心中一凛,脸不变色道:“我未曾得到,又拿什么给别人?”
白凤秋微微一笑,道:“师父向来不说谎,可如今既然能接受谎言,为何就不能接受徒儿的建议?古往今来修道本就为了长生,师父为何要无视这根本?您我师徒合力,一起寻求修道的初衷,一起脱离死亡的恐惧,共享长生之福,又岂不美妙逍遥?”说到这,他神色依然淡淡,但眼神里却隐隐流露出了几分热切。
无尤看着自己徒儿的神情,过往一幕幕闪过。他走到这一步,自己作为师父实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而自己不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皆是无能为力,自己确实配不上这道号。随即起身,一言不发的出了厢房。
白凤秋这次没跟着他出去,端起茶水自饮。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油味,他知道是点灯的豆油散发出来的,倒也没多想,毕竟道观里有很多,每次给灯添油时油香都会增浓。又过一会儿,一阵浓烟袭来。他心下忽然明白,神色微变,起身冲出厢房,见师父盘坐在三清神像前,周围都是火。白凤秋心里难过,垂泪叫道:“师父!师父!”
无尤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徒弟虽然面有难过痛苦之色,但以他的能力救自己算是轻松之极,可他毕竟没有救自己,他竟变的如此无情了。霎时万念俱灰,闭眼道:“收手吧。”
白凤秋一怔,泪水止住,痛苦之色隐去。接着周身电流涌动,包裹着他缓缓上升。
白凤秋停在烟火不够的半空看着这个他长大的地方慢慢变成灰烬,心里波动的情感随着道观的消失而平静了。他朝着下面行了一礼,道:“师父,安息吧。”一个转身就要离去,却忽然生出一股危机感,跟着就感到脚下生出一股强大的拉力,将他往下拉去。他骇然一惊,周身的电流猛地暴涨,生出一股向上的力抵住那股拉力。可还没稳住身形,那股拉力突然消失,因为惯性他又猛地向高空窜去。虽然如此,但他心神不乱,急忙中控制住了自己。同时无数条粗大的电流从他身上涌出向四周激射开来,打在地面形成一个个坑,击在崖上震落一块块石头,射在空中击散了云朵照亮了夜空。
白凤秋这下是给袭击自己的人一个措手不及,也想依靠这些亮光找到对方。亮光闪耀的片刻他没能找到敌人却又看见从地面窜出几根粗壮的东西快速向自己袭来。他哼了一声,手臂一辉就是几道电流射去。“轰”的一声响,电流消失,袭向白凤秋的东西也被炸的粉碎,纷纷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