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臣因为气还没消,到拳馆的时候面色沉的吓人。
众人见惯了他漫不经心偶尔带笑的桃花眼,鲜少见到汤臣这副脸色。
这会儿吓得没人敢去打招呼。
汤臣仿佛没注意到众人的反常和自己这会脸色有多吓人。
他径直走到拳馆的老板老李那儿问:“学员呢?”
汤臣本是这家拳馆的顾客,后因为经常和拳馆的人练拳,把拳馆的老教练都赢了,老李干脆直接招了他来做兼职教练,因为汤臣人长的好看,他们拳馆的生意比原来还好了不少。
这不,又是一个“慕名而来”的女学员。
“擂台边上那个,瞧见没?”老李熟络地勾住他肩膀,“你小子啊,长了张招桃花的脸,艳福不浅呐。”
汤臣一听这话,心里冷笑一声,还招桃花,刚就有个连理都不想理他的。
但工作是工作,一码归一码,汤臣还是走到那女生面前,努力收拾了一下面部表情:“你好,我是汤臣,想学拳击是吧,以前练过吗?”
那女生正在手机上快速打字,半晌才抬起头,看向汤臣。
“啊……不是你唉……”
女生犹犹豫豫地说完,又对着老李道:“老板,我说要找的那个人,不是他。”
汤臣一听不是他,彻底没了陪同的耐心,转身就往更衣室去了。
汤大帅哥今日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
老李这就纳了闷了:“小水,你不是说要最好看的一个来教你?”
“他是挺好看的,但有个更好看的,叫任棠。”
说完,黎水的脸颊两侧渐渐起了绯红。
“嗨呀,”老李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脑子,最近找汤臣的多,我就以为你找他了,忘了我们店还有个活招牌了。”
是了,活招牌,老李从没想过这俩人能给店里招来这么多生意,每当拳馆要举办比赛,有这俩人出场的时候,店里总是人多的站都站不下。
但汤臣更受欢迎些,原因无他。
任棠太冷了,整个人的气质就跟冰块似的,一年四季面瘫脸。
老李一度认为这小伙子面部神经有问题,一般小姑娘都不敢和他讲话。
“行,既然你点名要他带,那我就和小棠说一声,你明天晚上过来就能见着他了。”
“嗯嗯好呀。”
老李看着黎水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不过……小水啊,我得和你打个预防针,这小棠教练脾气可不好。”
“没关系的,那说好了啊,明晚8点我过来。”
“行。”
黎水和老李是老邻居了,老李也算看着她长大。
黎水本人的性格和长相严重不符,她的长相称的上是妖艳,一双狐狸眼尾微微上挑,性感又魅惑。
但只要一说话就能听出,是个单纯的软妹子。
老李心想,女孩子家练练拳也好,省的以后被人欺负。
汤臣从更衣室出来就直奔训练场地的沙袋,一招一式都散发着一股狠劲儿。
老李忍不住叹口气,这年轻人啊,一个个的都脾气大,怎么就没人来找他练拳呢?
他虽说是一把老骨头了,但好歹经验丰富,还脾气好,练错了也不凶人,唉……
……
汤臣走了以后,安宁重新开机,刚修的图没来的及保存,已经变成了原图的样子。
万幸的是优盘里存的那些都还在,更何况还有SD卡里的备份。
想起之前汤臣甩手就走的样子,安宁难得自省,其实自己也没多大损失。
刚刚是不是语气太冲了?
不对,是他没话找话,自己又没真的不想理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么自恋的开头语。
是他拔电源在先,关自己什么事。
想到这,安宁彻底释怀下来,继续修改剩下的图片。
刚刚之所以一下子气极也是因为当时正在调色的是安宁最喜欢和最看重的照片之一,这次参赛获奖的希望很大,她需要这笔奖金。
照片里,蚂蚁们聚成一个团,一起举着一片残缺的枯树叶,朝一处墙角爬去。
阳光透过大树叶片之间的缝隙斜照下来,在地上形成几个小小的光斑,那组蚂蚁工兵团正处在一片温暖的光斑里。
当时安宁趴在地上,调了好几个角度用相机抓拍了这一幕。
这一群小蚂蚁正在团结一致地为了生活而努力。
安宁很喜欢这张照片呈现出的自然的生命力。
重新将照片调好色已经快七点了,安宁看了眼手机,显示有新短信未读。
来信人是谢弘丽。
……
汤臣在拳馆刚练了半个多小时,汤婧就打来了电话叫他赶紧回家,说要带他去见一位多年未见的故友。
他们家都搬来四五年了,从来没听说过在这里还有什么故友。
汤臣对此不屑一顾,甚至怀疑这是汤婧为了骗他回去编的一个理由。
他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没多久,汤婧又打来了:“汤臣,我现在叫不动你了是吗?”
语气中丝毫没有愤怒的味道,乍一听甚至称得上是心平气和。
但汤臣知道,这是他母上大人快要动气的前兆。
“我错了,汤女士。”汤臣不咸不淡地道歉。
“你少敷衍我,今天去看那个阿姨是我们家恩人,你小时候差点走丢,多亏了她。”说起这位恩人,汤婧的怒气消散了不少,“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她,约好了今晚带你去看她的,你赶紧回来!”
“知道了。”
汤臣挂了电话后,将后脑勺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待会儿无论汤婧说了什么,都不能甩脸子。
这是母子俩的约定,在外人面前,要维持好相亲相爱的亲属关系,谁也不能驳了谁的面子。
……
那家人家住的离他们不远。
不久后,汤婧伸手敲门。
汤臣不情不愿地拎着一袋子水果跟在她后面。
谢弘丽听到敲门声就赶紧小跑着来开门了。
“哎呀,总算来了,我们家那小崽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给她发了信息,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们先坐,我给你们泡茶。”
“没事没事,麻烦你了,这是我儿子汤臣,快叫阿姨。”
“阿姨好。”汤臣把水果递给她。
“唉,好好好,这么客气。”
母子俩进门坐下。
汤臣开始不懂声色地打量周围。
屋子乍一看收拾的很干净,但电视机柜下面有一片白色的瓷片,非常小,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应该是碗之类的器皿打碎了。
刚进门的时候只有几双女鞋放在门口,没有男性鞋子。
沙发垫的侧面有烟灰。
不多时,谢弘丽就端着两杯茶来到他们面前坐下。
“你说巧不巧,我刚洗好碗准备去裁缝那儿改裤腿儿,就瞧见你了,你都还没认出来我。”
汤婧双腿并拢,坐的笔直,道:“这几年记性是越来越差了,这不拉着儿子来看你了嘛。”
说着说着,汤婧从包里拿出两张照片:“这是俩孩子小时候一块儿玩的时候我给拍的,到现在都留着呢,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