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错的声音清澈纯然,如春日被暖阳新融的冰雪,软糯中夹杂着甜意,如孩童无暇,让人毫无抵抗力。
景洛虽然有些僵硬,但还是任由他抱着自己,这孩子很少与人亲近,撒娇服软这种事这还是第一次,她不忍心推开他,右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柔声道:“司错,先松手。”
司错默了一下,依言松开了她,但还是抓着她的袖子不放,固执而怯懦地看着景洛,有些可怜。
景洛心软地挨着他坐下,扶额道:“这半年来你姐姐我东奔西赶的,真是累得慌。”
司错坐起身子,忍不住更靠近一点,看着她侧脸的轮廓,轻轻用目光描摹,闻言暗暗收回目光,淡淡回道:“还不是你自找苦吃。”
景洛颓丧地低下头,“也是,我自找苦吃,怪不得别人。”
忽而,眉心一暖,司错伸手将她的脸转过来,笨拙地抚平她的眉峰,目光有些许闪躲,勉强道:“我说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有点笨。”
景洛成功地被逗笑了,心里想着,这样的认错和安慰人,真诚而笨拙,别扭得还很可爱,这天底下也就眼前这一人了吧。
司错看着她嫣然无方的一笑,丝毫不知收敛的样子,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撇过头淡淡道:“笑够了吧。”
景洛屏住呼吸收敛了笑意,坐直了身子再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司错,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眸光盈盈含光,浅笑道:“司错,你可真是姐姐的宝啊!”
司错也不反抗,任由她将自己的脸揉捏抚摸,眉峰微扬,眼中神色难辨,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缓缓道:“姐姐对谁都是这样亲昵吗?”
司错的语气里暗含了一丝怨怼,景洛闻言放下手,浅笑道:“这叫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司错闻言眉峰挑得更高,姿态优雅地扳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祁暮、曲尘、莫愁、千雅……”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还听出了丝丝醋意,景洛觉得自己好像被缚在堂下正在接受审判,忍不住按住他的手打断他,无奈道:“你说祁暮我无可辩驳,至于曲尘,我之前的确待他亲厚,是因为他是我三哥,自小玩到大的,但如今他叛我,还何谈情义?再就是莫愁和千雅了,她们两个的醋你也要吃我也是意外,谁还没有一两个知心好友了!”
司错低着头,眸中晦暗不明,半晌,道:“我就没有……我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