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儿时的记忆里,沸水镇一带风光秀丽,红砖青瓦的旧式小青蛙星罗棋布,楼房都很少见的。阡陌纵横间,你可以看到人们弯着腰在仔细农作,他们把庄稼务得像是现在人养宠物,珍爱珍视。夏日炎热,微风的时候他们才惬意地站起来感受大自然的恩赐,这里的人们朴素野性,勤劳勇敢,都在很努力的生活。
以北有座天台山,每每夏至大雨滂沱,绵延的山脉便会号啕大哭,从山上奔流而下的急流穿过小镇注入小河,水满则溢,河坝的河堤常常因为此殊荣而苦恼。震耳欲聋的声音,是雨水砸地的声音,把原本道路上的土坑砸地更大更深,滴水石穿,何况是泥土地;是电闪雷鸣的声音,这时大概率会停电,若没有停电,家家户户都会检查电器有没有关掉,拔掉插头,以免招引雷电烧坏电器;是不知死活的顽皮的小孩子站在河坝边的惊叹吵闹声,然后就会有大人拿着条子或棍子来寻小崽子的打骂声……
声声入耳。洪水泛滥几天后就蔫达达地退了,大人们讨论着有些不知真假的消息。
“老李家的牛被水冲走了,后来在叶家堰找到了?”
“死了没?”
“你说呢?肯定死了啊!”
“今年算好的了,没死人,昨年那家的小娃儿一掉进去就捞不起来了,造孽得很!”
“哦,对了,河坝冲垮了没得?”
“我今天早上去看了哈,还好,没有!”
“哦,那还好!”
……
我和持盈已经上小学了,发洪水的时候学校有可能会停课。
这固然是让我们欢喜的,但是不上课,也会有作业,这就有点扫兴了,但也只是有点扫兴而已。我们先丢下作业,等玩够了再在上课的前一天晚上熬夜补作业,总的就四个字,鬼画桃符,不知所写。
这是我和持盈的常态,这样一来,一个学年结束后的新年可就不好过了(??﹏??),外出打工的父母回来了,他们一定会问起成绩的。
我和持盈的父母是非常传统式的中国父母,对传统的中国父母而言,子女便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同自身是一体的,后代的成功比自身的发展更重要,因而不惜委屈自己,甚至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来培育下一代,在这个小镇上的农村父母更是如此,他们不辞辛劳地在工地上打工,只有过年才回来几天。
虽然持盈是和我一起玩的,但她格外聪明灵秀,分数在班上名列前茅,而我的成绩实在惨不忍睹,最后我的父母决定只爸爸出去打工,妈妈留下在家监督我的生活和学习。
那个时候我很高兴,幸好我木讷不聪明,哦,不!我是很聪明狡猾的,还能偷来除新年外和妈妈相处的时光。古话怎么说来着?“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既然已经有了这样幸福的时光,又何必怨恨自己试卷上,那可见光谱中低频末端颜色形成的代表权威的数字?
做人不能太贪心,这个道理我从小就深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