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瑶今日被唐千雪折腾的不行,天刚朦朦亮,唐千雪就拉着上官瑶起来洗漱打扮。“阿瑶,你快醒一醒,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听绿枳说,姑姑今日邀请了很多适龄的少爷公子来府上,你得打扮的漂亮些,挑个好男子!”唐千雪努力地想摇醒上官瑶。
“什么公子少爷男子的,你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上官瑶无奈喊道。“话本里都是这样说的呀!小姐公子一见钟情什么的呀!”唐千雪道。
“一见钟情?”上官瑶瞬时睁大了眼睛,想到了那天在后门与凌尘的相遇。“今日有谁会来?”唐千雪见上官瑶这么问,以为是上官瑶来了兴趣,将昨日自己问唐婉容要的宾客名单递给了上官瑶。
上官瑶翻着名单,迅速找到凌家的名字,一眼看到了赫然的两个字:凌尘。上官瑶强压内心的喜悦,道:“这么多人,没几个我认识的,幸好这次叫了小影来。”
“小影?要不今日你就穿那天在成衣店试的那件水蓝色的衣裙吧!”唐千雪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在上官瑶的衣柜前翻找起来。
容影到的时候,唐千雪正在给上官瑶选珠钗。容影笑着走到唐千雪身边,拿过唐千雪手中的簪子又通通放回到妆盒中,从袖子里掏出一支木兰玉簪,将玉簪熟练地插进上官瑶的发髻里,道:“这支玉簪才配得上阿瑶的气质。”
“真好看!”上官瑶看着铜镜里的玉簪,欢呼道。“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生辰礼物。”容影道。“第一份?难道还有?”唐千雪好奇问道。
容影点点头,笑道:“前几日我来,千雪不是说你们想见千机公子吗?我打听到千机公子日日流连在望京楼,恰巧我与望京楼里的四位花魁姐姐相熟,寻个时间我可以带你们进去碰碰运气。”
上官瑶惊喜,拉起容影的手道:“真的吗?如果能见到千机公子,那是不是就是说阿蕰的病有救了?”唐千雪马上接道:“不知道那千机公子有没有真本事,如果是真的,他大约是有方法的。”容影见上官瑶又蹙起的眉头,安抚道:“总之,这也是一个方法,万一他真的知晓呢?试试看总是没有错的。”
三人又聊了一会子话,便看到绿枳拉着脸进来了。“绿枳,你怎么了?今天是阿瑶生辰,你有什么不悦的吗?”唐千雪问道。“小姐们,你们不知道我在前院看见了谁!看见她我就生气!”绿枳撅着嘴道。
“你别卖关子,快些说。”唐千雪催促道。绿枳舒了口气,道:“是林家那个小姐!”“林家?”容影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绿枳说的是谁,脑子里过了许多京中权贵姓林的人家。
“林言菀?你说的不会是林言菀吧!”唐千雪问道。绿枳点点头:“可不是她嘛!除了她还有谁!”“林言菀也来了?宾客名单上也没有她的名字呀!”上官瑶道。
“我听前厅服侍的玉穗说的,说是林家小姐今日刚刚到的盛京,听说我们小姐办生辰宴,所以特意过来庆生的。”绿枳道。“特意?我看是特意过来找麻烦的!”唐千雪道。
“你们说的这个林言菀是那个孤游山庄的大小姐,也是刚被封泽阳郡主的那个林言菀?”容影问道。“是她。”上官瑶道。“那为何千雪和绿枳对她敌意那么大?”容影接着问。
“只不过是她小时候娇纵了些,拿了些我的东西,她们在为我抱不平罢了。”上官瑶看着两张气鼓鼓的脸,笑着和容影解释道。
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都去哪儿了?”唐千雪最先反应过来,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说完便冲到外面,只听到唐千雪道:“大早上就听到有乌鸦在叫,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在哪儿了!”唐千雪扫了一眼林言菀今日的穿着,与所想无异,很是华丽,又道:“还是只花乌鸦!”
“你!唐千雪,你说谁是乌鸦!今日主角不是你,我不与你一般计较,上官瑶呢?”林言菀怒问道。
上官瑶和容影也匆匆从里屋出来,本来是想出来劝架的,没想到刚出来,上官瑶就被点名了。上官瑶寒暄道:“是言菀姐姐啊!好久不见了!”
“上官瑶,我今日刚入京,便听说是你的生辰,我也没准备什么贺礼,正巧我府中有皇叔新赏的郡主封赏,你改日来我府中挑一些可好?”林言菀道。
“神气什么,不就是个小小的郡主嘛!还叫皇叔,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唐千雪用着林言菀能听到的声音道。林言菀狠狠瞪了唐千雪一眼,又看向上官瑶。
上官瑶也听到了唐千雪的话,脸上略显尴尬,很快又温柔地笑道:“言菀姐姐能来就很好了,我还要什么礼物呀!”林言菀注意到上官瑶身后的容影,脑子里突然晃过了那个身影,走到容影面前问道:“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容影诧异,自己明明很不显眼了,道:“参见泽阳郡主。”上官瑶接过容影的话,介绍道:“她是我的朋友,不是哪家的小姐。”
林言菀看着容影的脸,总是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仿佛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很像,不过绝不是她了。
生日宴这天也是热热闹闹,林言菀没有找上官瑶的麻烦,也有可能是因为上官瑶一入主厅,就被各府夫人围住了,也有好一部分围住了唐婉容,急着要将自家适龄的儿子配给上官瑶。也有好一部分夫人看中了容影和唐千雪,也围住了她们,她们俩好不容易溜出了正厅,去上官蕰的院子躲着,顺便看看骆幸川教上官蕰练剑。
上官瑶也想溜走,可是她是主角,怎么可能轻易溜走,只能默默看着唐千雪和容影离开。
今天,凌尘没有来。
“刚刚有位夫人说他们家有个文武双全的小儿子,想给我说亲来着!”容影跟着唐千雪边走边道。“然后呢?你怎么唬走她的?”唐千雪问道。“我也没有唬,只是实话实话罢了,我说她儿子要是能看得上我是个绣娘,那就没问题!”容影道。
“啊,万一人家不介意你是个绣娘呢?”唐千雪听着有些后怕,问道。“怎么可能不介意?这些贵妇人最看重的就是门第,门当户对,她们只是看我和你们这些贵小姐走得近,以为我也是高门出来的大家闺秀,所以才围着我要给我说亲。你看,我就说了一句我是个绣娘,她们不就散了?”容影解释道。
“门当户对这么重要吗?万一是真心相爱的也不行吗?”唐千雪问道。“重要,对他们来说重要,门当户对才会有更坚实的联盟,这样就会有更长久的利益。”容影道,“等之后你爹娘要给你说亲了,你就明白了!”
“还有,你以后那些话本子少看些,那些个情情爱爱最头疼了,而且什么富小姐和穷书生都是假的,早点扔掉的好!”容影笑道。
看着唐千雪愁眉苦脸的,容影转移话题道:“那你又是怎样唬住那些夫人的?”“我吗?我就给她们看了我的宝贝!”唐千雪皎洁一笑,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了暗器,得意洋洋道:“我和她们说我最爱这些暗器,而且希望以后能用真人来实验我的暗器,结果她们就都跑了!”
容影掩嘴笑道:“你的暗器确实没有几个人能接得了,怪不得我看那些夫人走的比我们还快。”
这两人说说笑笑也走到了上官蕰的院子,上官澄和梁胤寒也在。上官澄帮着骆幸川给上官蕰做示范,梁胤寒则在一旁喝着茶看着他们。
“阿蕰,练了几天,看起来确实比以前面色好些了!”唐千雪飞奔到上环蕰身边,从布包里掏出几个小玩意儿,道:“阿蕰,今天也是你的生辰,这些小东西随你挑,你有喜欢的就拿走!”
上官澄走过来,嫌弃道:“你这些东西,不是剧毒就是随便一碰就飞出来一根毒针,阿蕰,你还是别挑了,你有什么喜欢的,大哥买给你!”
“澄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再说了,买的哪有姐姐亲手做的好,是不是呀?阿蕰。”唐千雪对着上官蕰笑道。
“阿蕰,你还是离千雪远一点,小心她带坏你!”上官澄侧身靠近上官蕰悄悄道。“澄哥,我都听到了!什么叫带坏,我是在帮阿蕰长见识!哼,不理你们了!”说完,唐千雪走到梁胤寒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没再说话。
容影也随着挨着唐千雪坐了下来。骆幸川看着这个活泼的红衣姑娘不自觉的笑了,但又很快正经起来,继续教着上官蕰。
没过多久,便看见上官瑶领着林言菀过来了。唐千雪一看见上官瑶便哈哈大笑起来:“阿瑶,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脱身啦?”上官瑶一想起唐千雪离开时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想打她,但是碍于还有旁人在场,道:“是言菀姐姐,她说知道逸王殿下也在府上,好久没见了,过来看看,我想着你们肯定是来阿蕰这了,便带着言菀姐姐过来了。”
林言菀径直走向唐千雪,硬生生将唐千雪从石凳上挤了下来,然后又坐了下来,对着梁胤寒道:“寒哥哥,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唐千雪气极,但是碍于是泽阳郡主的身份,再者逸王殿下也在肯定会帮着他们自家人,也忍着不发作。容影在一边很快站了起来,将石凳让给了唐千雪坐下。
梁胤寒对这个妹妹的印象很少,似乎小时候总会喜欢跟在他和师兄的身后,一口一个寒哥哥的叫着。等长大了有了印象,这个妹妹便和叔父一起搬去了孤游山庄。
梁胤寒礼貌地应下,但却也不说话,继续看着上官蕰习武。林言菀这样在乎面子的人怎么允许梁胤寒对她这么冷漠,所以林言菀一直缠着梁胤寒聊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寒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跟着你去捉鱼?”林言菀脸上满是笑容,看来这段回忆很是快乐,继而又突然变得伤感,“还有清泽哥哥一起。”
梁胤寒本就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林言菀在讲小时候的事情,时不时再回应几声,可是听到“清泽”这个名字,梁胤寒却回头深深地看着林言菀,一言不发。
“清泽?清泽是谁啊?”唐千雪也在听着林言菀讲小时候的事情,顺便听听林言菀小时候有没有出过什么难堪的事。
“一个故人罢了!”梁胤寒深吸了一口气道。
“小女子斗胆,敢问郡主,刚刚说的可是慕容清泽?那个勾结外邦叛国的慕容大将军慕容笙的儿子,慕容清泽?”容影冷着声问林言菀,可是目光却直直地盯着梁胤寒,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容影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能听到,所以在练武的那三个人也看了过来。
林言菀低着头没有回答。梁胤寒却抬头紧盯着容影的眼睛道:“叛国?何来叛国?至今也没有证据证明慕容家叛国!”
“没有吗?没有的话,那慕容家族怎么会以叛国罪被灭九族?而且慕容将军一家被当场诛杀?”容影攥紧拳头,不禁高声问道。
梁胤寒想起了那一夜。那一夜盛京没有灯火,唯一亮着的是护国将军府。将军府被金银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慕容笙带着夫人与金银卫统领对峙。不知站了多久,宫中一道圣旨来了,命金银卫将将军府众人就地诛杀,罪名是叛国。
那晚,盛京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几乎整个盛京都可以听到将军府的惨叫声,虽然有很多人不相信一向正直忠良的慕容家会叛国,但是却也反抗不过梁帝的一声令下。在那晚之前,整个盛京的人就知道那晚迟早会来,但是依旧有人问,为什么慕容将军不带着家人逃走,因为慕容笙不相信自己的挚友,自己一生听从的君主会如此对待自己。
那晚慕容笙和他的夫人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是自刎在慕容家的祠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