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等风灵,在你们人类这儿是什么水平?”天辰将体内的灵气运于掌中,欣赏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四等,也就是称霸一个小县城,在苏泰城这样的仙派城池来说,不过中等而已,”林子幕说到此,得意地笑了一下,“但是,爷给你的可是上等风灵,跟旁人的那些可不同,如此说来,你大概能混个中上水平了。”
天辰掌中之气聚拢,猛地一出掌,击倒了桌前的烛台,“刚升四等不太习惯,反正苏路之也没有禁锢在这住的修仙学子,不如咱们去练练,顺便干点正事?”
“去哪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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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泰城西有一座荒山,正如林子幕所言,有灵兽出没,因此,灵兽山的名字就传开了。
除了十年前苏派派弟子来这里捉捕灵兽,灵兽山上极少有人涉足,土地种不出粮食,猎人们也不来这打猎,一是怕灵兽袭击,二则,是这里确实没有什么生机,死气沉沉。渐渐地,被百姓们神化,言这山上的灵兽乃是从天而降,太过于凶煞嗜血,吃了林中所有的生灵,还把邪气带到了这里,百姓们都怕染了这山上的邪气,因此,全部避而远之。
但是今天,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农,背着一个空竹篓,颤颤悠悠地登上了苏泰城外的荒山。
在他前面不远处,是两个少年。
两个少年,自然是天辰与林子幕。
而这老农,自然是苏路之派来的眼线。
天辰二人临出发前,特意找苏府小厮问了去往灵兽山的路线,就是想让苏路之知道他们的去向。
自从昨日当上了不知道那个仙派的奸细之后,天辰便一直在琢磨做些什么事,坐实“奸细”的名头。而这灵兽山,自然是个好去处。
之前在进城的路上,听林子幕讲这山上的奇闻异事,以及苏派的异常举动,天辰便有诸多疑问。自己在西方大陆混了十多年,深知灵兽是不会随意涉足人类大陆的,即便有那么几只贪玩的兽崽子偷偷潜入,亦不会如此蹲守山头,嗜血杀人。再加之那位半疯的学子说的“苏长老是嗜血的猛兽”,天辰忍不住怀疑,这一切都是苏派故弄玄虚的把戏,背后定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来灵兽山探秘,那便是挑战苏派的底线,才不愧于奸细的优秀职业素养,同时也迎合了苏路之的心思,坐实这个假身份。用莫须有的身份掩盖危险的真实身份,乃是现在唯一的良策。
然而,只有天辰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正在强烈地祈祷,西山上的灵兽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一碰即碎的幻灭。
在天辰能算得上生活的十六年里,大多都是在西方大陆上过的。那段日子里,天辰就像个兽崽子们的头头,领着他们闯祸打架,算得上个混世魔王。每到黄昏时刻,兽母们前来寻闯祸的孩子,仿佛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把天辰训一番,再领着自己的小兽和天辰回家吃饭。虽然没有固定的家,但是所有兽父兽母都悉心照料,在天辰心中,兽界便是他第二个家,所有的灵兽都是他的家人。
如今在人类大陆听到有灵兽出没,免不了动了天辰内心深处的感情。
被纣神老头囚禁了一千年,无数个日日夜夜,没有阳光,也听不到鸟语,只有束缚着自己的冰冷的铁链,和纣神无尽的折磨。凄冷的黑暗中,自己陪着自己,自己安慰自己,甚至觉得,死亡都是一种解脱。后来,逃了出来,却仍要每日掰着手指头数着为数不多的日子,不知道哪天灵气便会耗尽,自己终与世长辞。
天辰始终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要受到如此的惩罚?难道是在兽界过于顽皮吗?
好在到了人类大陆之后,身边有林子幕陪着,才觉得好过了些,不过不可否认,朋友和家人是有区别的。
突然得知可能有家人在身边,一千年来受的孤独和委屈再也藏不住了,一下子爆发出来,离家千年的游子终于在他乡听到了家人的名字。
因此,无论这灵兽是不是苏派故弄玄虚的把戏,天辰都必须来。
混世魔王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