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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标题章节

掩埋在时光深处的宝藏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这是程诺最喜欢的一句古诗,程诺是一个极为安静的女孩,她不苟言笑,喜欢读诗词、写日记,她的日记本里有她收藏的各种落叶和花瓣。在班级里,程诺的成绩是班里的中游,语文却出奇的好,数学差到在全班垫底,语文老师是最喜欢程诺的文章,而数学老师每次看到程诺总是没有好脸色,或是看到程诺一人,便走到程诺跟前责骂几句,或是当着全班人的面批评程诺的种种,这时的程诺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脸上布满红晕,将头低低地埋进课本,不敢抬头,也不敢辩解,只是静静地等待老师结束这场漫长的批评。

程诺的高中生活本以为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下去,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高一下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爸爸妈妈决定带着程诺离开家乡,去往大城市海宁市读书,程诺听到这个消息,手指握紧了肩上的书包带,眼神里飘过一丝落寞,转瞬间却恢复如常,只是慢慢地吐出一个字:“好。”之后,程诺在即将离开家乡的前一天,她拿起画笔坐在院子里画了一整天的画,她将这个院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搬到了画里面,哪怕是株不知名的野花,她都静静地观察半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她打开床头的灯,借着微醺的灯光她决定写完最后一页的日记,日记的结尾她用漂亮的笔体写下END。

天蒙蒙亮,程诺坐上了开往海宁市的火车,一路沿途的各种风景都没能激起她的任何兴趣,她只是闭着眼睛,在和她的家乡做最后的道别,她在想念邻居家王奶奶养的小黄狗,她和那轻落的树叶说再见,她的牵挂都写在她的日记本里,本子很轻很薄,却又有着沉甸甸的重量,她只是抱紧日记本,干净的脸庞有泪水不时划过,却被她悄悄抹去。经过二十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了海宁市,这时的海宁市虽是夜晚,却依然灯火通明,弥漫着大城市的气息,爸爸妈妈将程诺带到新买的房子里,里面的布置让程目不转睛,她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房间虽然不是很大,装修却非常精美,看到她的房间更加欣喜,她的嘴角不经意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那是落叶的壁纸,她的房间放着一盆水仙,一盆青萝,这让房间里有了些生气,墙壁上到处是落叶和蝴蝶的画像,对于她来说,这是最大的惊喜。

在新的地方,她渐渐适应着,虽然这个地方很美,对于程诺来说却缺少另一种活力,在家乡,她可以放学后奔河堤,看飞鸟筑巢,看鱼儿戏水,看树叶起舞,在这里,程诺只有用洁白而又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墙壁上的落叶和蝴蝶,对家乡的思念一刻也没有减少,却被她掩埋在心底,不肯外露给任何人。

父亲已经将程诺转到海宁一中,海宁一中是海宁市最好的高中,临近开学的前夕,买了一本崭新的日记本,开启她崭新的人生旅程。

程诺穿上纯白的衬衣,外面套着带有校徽的西装外套,下半身穿着格子式的短裙,红草莓发卡扎起了马尾辫,整个人精神而又纯美,梳洗完毕,吃过早餐。在班主任的带领下,进入了高二五班,班上的同学看到跟在吴老师身后的程诺,便欢呼起来,在后面坐的男生一个劲的鼓掌,直到吴老师厉声说:“停,都别吵”“今天咱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希望你们在一起和睦相处,下面请新同学为我们做一下自我介绍,大家掌声鼓励一下。”在吴老师旁边的程诺环视四周,然后用前三排能够听到的声音说:“我是程诺。”话落,一声“报告”划破安静而尴尬的氛围,一个身穿不规则格子衬衣的男生闯了进来,只听的班主任吴老师嗔怪道:“陆谨言,开学第一天作为班长你还能迟到,是路上女生又把你给围堵了吗?”只见那位一米八高左右高的男生,自身走路带有非凡的气度,他双手插兜,背包斜挎在右肩上,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老师身旁的程诺,随意地说“还是班主任老师了解我,下次保证不会了。”程诺的视线依然停留在那个突如其来的男生身上,看到他并未和其他人一样身穿海宁一中的校服,却并未被批评,又从吴老师的口中获知他是班长,眼看是一个不好惹的小霸王,心中便想离他远一些。看到身旁的程诺,吴老师这才回过神来,安排程诺坐在第五排的靠窗位置,那里还有一位同学,但只见课本整齐放在那里,并未见到她的新同桌,她的双眸盯着那个空缺的位置,边走到座位上边思考自己的同桌是怎样的人,却发现原来这个叫陆谨言的男生恰恰在他的旁边,她内心一惊,表面并未掀起任何波澜眼皮甚至并未看这个阳光帅气的男生一眼,只见全班的女生的眼神都盯着程诺看,不时传来杂乱的惊呼,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哀怨的,但唯独一个眼神直直的盯着她,这才发现是她后面的一个女生一直在用嫉妒的眼神瞪着她,极力压制怒火,却一直显露想要将程诺赶出去的神色,又一边温柔的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身旁的陆谨言。程诺这才渐渐发觉是因为自己和这位班长同桌的原因,了解了这个班级的情况后,开学第一天程诺并未同任何人言语,直到第三天第一节数学课时,身边的陆谨言在睡着安稳觉,程诺的注意力并未停在黑板上的函数图象上,而是眼睛一直紧跟着窗外正在鸟巢里玩耍的小麻雀,一直小麻雀因为贪玩歪歪扭扭趴到一颗短树枝上,忽而,猛地一阵风吹来,那只小小鸟被从树上掉了下来,程诺惊呼一声,“啊!”吓醒了正在睡觉的陆谨言,也打断了老师的讲课,全班人的目光又一次集聚在她的身上,老师放下手中的粉笔和课本,走向程诺的身旁,误以为是陆谨言捉弄了她,便让陆谨言起立,站了出去,只是说了程诺几句,便又开始讲课。而陆谨言则是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老师,又回头瞥向程诺,满眼复杂的情绪。程诺的心久久未能平静,不是因为老师说了她,也不是因为自己害了陆谨言,而是那只从四层楼高的地方掉下来的小鸟会受伤。下课铃声响起,她飞奔楼下那棵大树,在树下发现那只小麻雀,却早已断了气。她将小鸟轻轻捧在手心,用手刨了一个小小的坑,将这伤痕累累的小麻雀放进去,掩埋在树底下。洗了手,擦了眼泪,回到教室去,发现陆谨言双手交叉胸前,半身坐在桌子上,在等她,不过陆谨言什么话也未说出口,只是一抹玩味的笑,看着程诺,程诺干净的眼神让陆谨言一下子晃了神,却见程诺说“对不起。”然而陆谨言怪笑着说“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你的过错吗?道歉还是要真诚,你如果能在全校人的面前向我道歉,那我便原谅你。”程诺没有说话,回到座位,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午饭间,她跑到播音室借了话筒,通过广播向陆谨言道歉,而此时正在操场上打篮球的陆谨言听到广播里传来的声音便停下手中的球,“大家好,我是高二五班的程诺,很抱歉耽误大家的午休时间,今天上午第一节课因为我的原因致使陆谨言同学受到老师的批评和处罚,我在这里向他道歉,真的很对不起。”听完,手中的球早已被对方抢去,而他嘴角却不经意扬起一抹笑容,心想:这个女孩真有意思。

下午回到教室,只见陆谨言说:“喂,土包子小爷,我原谅你了。”却发现程诺对他的回应无动于衷,程诺还是想理他远一些,离任何人都远一些,她不想受到伤害,对她而言沉默不语便是她的保护色,她像枯叶蝶一样有着自己的骄傲和美好,而陆瑾言看到她那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的时候,在课上开始各种影响程诺,终于程诺在课间说了一句“我向你道歉是因为我的过错害你受罚,现在我们已经两清,没必要在互相打扰了。”陆谨言也并未继续纠缠不休,停止了手中的小动作,作为班长,他自身纪律不严明,但却能很好的管理班级,虽然不常听课却是成绩优秀的number1,帅气亮眼面容,种种优势足矣使人羡慕。日后的生活,陆谨言对程诺的关注越发上心了,他发现程诺喜欢收集落叶,课间她总是习惯一个人倚着大树写着什么,或是坐在长椅上读诗词,微风轻轻袭来,吹动她额前的发丝,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刻印在陆谨言的脑海中。

一次春季运动会,程诺在运动会上不小心被运动员撞倒,扭伤了脚,正在维持秩序的陆谨言看到了,飞一般跑过去,将程诺抱起来,程诺还未发应过来,却发现自己被陆谨言抱起来了,很多人围观起来,程诺脸上的红晕越发浓郁,挣扎着起身说“放我下来!陆谨言。”陆谨言却觉得这个女孩好轻好轻,仿佛是一片羽毛,风一吹就散了,他看着程诺害羞的样子:“我是班长,你受伤了,必须去医务室,所以我不会放你下来让你再受二次伤害。”听完这话,程诺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不再挣扎了。

在校医的照看下,脚伤很快好了。此后,程诺和陆谨言之间也不在冷冰冰的,而是对方都能从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动作得知彼此的想法,高中的日子就在大家一起努力的时候悄然而逝。高三下学期开始,陆谨言知道程诺喜欢落叶,她想去海宁大学博物馆系学习,而她的成绩却还是离梦想有些距离,陆谨言便在日常的学习中暗暗的帮助程诺补习数学,他把学习数学的笔记还有习题整理,悄悄挪到程诺的课桌上,帮助她提升数学成绩,渐渐的日子久了,程诺感受到陆谨言对自己的帮助,她心里十分感谢他,却从未对他言明,后来慢慢地发现自己对陆谨的感情言竟是喜欢。程诺喜欢陆谨言,她想等高考结束把这个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他,没错,这是一个极需要勇气的决定,而程诺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再次更改的。然而在高考前一周,陆谨言却没有出现在教室,听班主任吴老师轻描淡写的说“陆谨言跟随父母出国了,不再参加高考。你们这些不能够出国的人还是努力把握高考这次公平的机会吧!”程诺轰的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陆谨言走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是的,他——陆谨言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连一句道别都没有。高考如期而至,程诺经过一学年的努力,平平静静的参加了高考,正常发挥,如愿以偿的迈入她的梦想之地。

高考后的盛夏,程诺将自己封闭起来,她的生活除了写日记就是读书,不再有其他,日记本里刻写的是陆谨言和程诺所有的过往。大学开学了,看似程诺早已恢复如初,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写日记读书,程诺更加有魅力,却还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不少帅气的男生追求过她,通通被拒绝了。她的生活被学业占据,她用忙碌来排挤内心对陆谨言的念想,大学四年程诺凭借优异的成绩和出色的能力被顺利保研,做着自己喜爱的事业,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的她,却没有人看出她内心的伤痛从陆谨言离开后再也没有治愈。

一年又一年,花开了又败,鸟飞了又还。“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程诺早已从一个农村女孩蜕变为成熟知性的女人,程再也不曾遇到从她生命中人间蒸发的他——陆谨言,她和他的往事被掩埋在时光深处,而他早已经是程诺掩埋在时光深处的宝藏。

程诺想“世界这么大,地球这么小,陆谨言我们总会遇见的。”

程诺日记本里最后的扉页上写着:“我会等你——陆谨言,但如果真的等不到,我真的就要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然后过平凡而又普通的一生,纵然不舍,亦会淡然。但是你永远是我青春岁月最无悔的遇见,你永远是我掩埋在时光深处的唯一!。”

此后,程诺永不复写日记,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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