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缓缓升起。清新的空气开始从林间流向村庄,让这个大山深处的村子显得格外的有灵气。鸟儿们震荡着翅膀,在林间穿梭,欢快的歌唱着,似乎在开心的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山间的水雾将清晨的朝霞映出了七色的彩虹,甚是绚烂。
这个大山里的村子叫石头寨,是一个坐落在华夏西南边陲、澜沧江边的一个小山村。之所以叫做石头寨,大概是因为村子里的房子大多都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吧。村子的最东头有一个算是整个寨子最大的院子。只见院子的外门两侧的门柱上刻有一副对联,上联是:万物生长有规律,下联是:众生普渡无定式,横批:道法自然。内门两侧门柱上也有一副对联,上联是:食味问道普众生,下联是,厨医济世怀天下。留有横批的位置,却没有字。两幅对联字迹相同,苍劲、古朴,给人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如此偏远的村落,有着这样的两幅对联,引人无限遐想。
院子里,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正在晨练。打着一套类似太极的动作,隐约间手上似乎有着扭动乾坤之势。一个20岁左右的姑娘正在准备着早饭,不远处,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正在寻找着什么。
“爷爷、姐,咱家的鸡越来越厉害了,今天我捡了三种颜色的鸡蛋。六只母鸡,六个鸡蛋,一个也没有偷懒,嘻嘻…”一个阳光般的笑容绽放在这个少年脸上。
被叫做姐姐的姑娘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少年。“看把你高兴的,爷爷不是说了吗,这是野鸡和家鸡杂交的品种,神奇着呢!你看谁家的鸡还在树上睡觉啊。快洗手吧,等爷爷练完,我们吃饭。”
说话的姑娘叫林灵儿,那个阳光大男孩叫林泽辉,老人家叫林远,两个孩子都是老人家收养的。在这个不算太大的院落里,爷孙儿三人一起走过了十二个春秋。在这十二年里,老人家将毕生所学悉数传授。姐姐灵儿近一米七的身高,一头乌黑长发,距离腰间只有十厘米左右,皮肤白皙,鼻挺眼大,清纯可人,和当地人的面貌有着很明显的区别。虽然年纪不大,却在当地小有名气,除了她闭月羞花般的容貌外,还因为她有一颗朴实而善良的心。弟弟林泽辉,可能是由于还在长身体的原因,略显偏瘦,一张略显青涩的脸上,轮廓清晰,浓眉大眼,有点略黑的皮肤让他显得更具有阳刚之气;身高近一米八,腿部肌肉发达,那是他每天翻山越岭的见证。
老人家今年六十有九了,是二十多年前搬到此处的。虽然年近古稀,头发几乎全白,但是脸色红润,身体硬朗。在这一带也是比较有名,乐善好施,威望极高,至今还在几个寨子合办的学校里授课。十里八寨的人们都尊称他为林伯。
爷孙三人围坐下来吃早饭。早饭比较简单,玉米饼、玉米粥、两碟咸菜,一人一个煮鸡蛋,吃的津津有味。
“姐,你做的粥快赶上我了,加油哦,嘿嘿…”少年有点没心没肺说着;
“是啊!小辉做的饭可好吃了,那以后就由小辉做饭给我和爷爷吃吧”,灵儿一边收拾,一边给了小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在配上一个你懂的笑容,让一旁的小辉小脸一红,不由的轻吐舌头。
“姐,你又来啦,我这不是把锻炼的机会让给你吗,等你追上我了,我再做啊,嘿嘿…”
待灵儿收拾完,林伯把姐弟俩叫到身旁,开始泡茶。“灵儿、小辉,明天你们就要出去上大学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爷爷,我们不去上学,我们就在这里陪着您。”姐弟俩一改刚才嬉笑的神情,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林远品了一口茶,慈爱的看着两人,两只手分别抚摸着两人的手。“灵儿,小辉,爷爷的身体很好,能照顾好自己,还有村里的人陪着我呢。我也不孤单。你们还年轻,不能只待在大山里,你们要走出去。爷爷教你们的知识毕竟是有限的,你们要学习更多的知识,去帮助更多的人。四年后,待你们学业有成,我也能对你们的爹娘有所交代了。灵儿,小辉,爷爷一生所学有限,能教的差不多都教给你们了。这本《九系菜谱》是我半生的心得,就由灵儿保管吧。你二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胜似亲人,十二年的朝夕相处,结下了深厚的感情,爷爷希望你们一生都能相互扶持、相互帮助。”
“另外,虽然我未让你们入我门下,但是爷爷的规矩你们要遵守。“三心”不可少,“三守”不能忘,“三不”不能碰。“食味问道普众生、厨医济世怀天下”要铭记于心。小辉天生具慧根,一生磨难不少,要时刻谨记,守住本心。你们二人即将走出大山,走向真正的社会。爷爷要求你们遇事独立思考,不得轻易找你们九位师兄帮忙。我已经将你们要去上大学的事告诉他们了。有大困难可以请他们指导和帮助,切不可依赖。出门在外,说话、做事要用心,“恶语一言六月寒,良言一句三冬暖”要谨记。”
林远的一番看似絮絮叨叨的嘱咐,脸上却写满了慈祥和关爱。此时,小辉和灵儿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林远又慈爱的抚摸着二人的头,将二人涌入怀中。
“爷爷,我舍不得你。。。”
“爷爷也舍不得你们啊。你们都成年了,需要到社会上历练,要像雄鹰一样,展翅高飞,去经历属于你们自己的人生。你们两个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机缘巧合我们相识,爷爷孤身一人,有你们二人陪伴我十几年,爷爷很知足。爷爷的前半生是失败的,所以更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幸福人生。暑假、寒假的时候可以回来,也可以不回来。不用担心我,爷爷的身体好着呢。等你们毕业后,爷爷会参加你们的毕业典礼。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但是你们还要更加努力学习,活出精彩的人生。跟随爷爷这么多年,你们知道爷爷的信念。”
姐弟二人擦干眼泪,坐直身体,异口同声的说:“良心、爱心、责任心;守德、守义、守法;不狂、不妄、不恶!”
“好!好!好!好孩子,爷爷相信你们!”林远的眼中也涌动了些许的湿润。
晚饭过后,姐弟二人收拾好各自的行囊。灵儿和小辉又认真的收拾了一遍整个院子,这个不算太大的院子,差不多有四百平方,差不多半亩地的面积,除了爷孙三人常驻的四间房外,院子两旁还有几间厢房,那是林远名义上的九个弟子曾经住过的房子,还有一个厨房,一个简易的亭子,一个用于存放酒的地下酒窖,还有一片花花草草。二人认真的收拾和打扫,看着这个满是回忆的院子,想起了爷爷手把手教他们写字、下棋、读古文、学习厨艺等等画面,十二年的回忆,点点滴滴涌现在二人的脑海中,让二人又一次泪流满面。。。
第二天一早,姐弟二人向林伯磕头拜别,背上行囊,一步三回头的向山下走去。
而老爷子则站在村头的高处,一直看着两人离去,直到两个人影完全看不见,老人家眺望远方,思绪万千,几十年前的一幕幕又涌现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