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山上,所有人便像顿时被定住一般,谁也不敢说话。
此时秦涼的目光一直和踏雪对视着。
白孜轻轻向前迈了一步,率先开口打破僵局:“殿下似是伤势严重,让小民帮助殿下治治伤吧。”白孜离他很近,已经感受到了他体内气息的紊乱。
说到治伤,他才将目光落在白昭音身上。
秦涼的目光,再次落到白孜身上。
白孜垂下头,不敢去直视他。
“素闻先生有一女儿是昭阳楼名厨,她,便是吧。”询问声来的突兀。
那语气不是询问,是肯定。
白孜又跪了下去,“若小女有得罪陛下的地方,还请陛下看在老臣成为秦皇室征战四方的份上,原谅小女吧。”
秦涼目光一沉,似乎那件事后,白孜就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二十七年前,白孜曾是威风凛凛的护国金将,尽忠杀敌护国,却遭到第二十七位继承人的忌惮,一朝罢官,流落街头,带着尚且七岁的女儿四处漂泊。
那一年冬日的雪下的很大,天气也是格外的冷,他和白昭音差点冻僵在大雪里,他遇到昭阳楼第八十六位雅厨商舟的时候,商舟一眼便认定了白昭音,要将自身厨艺传授给她,便这样,他父女二人便被昭阳楼收留了下来。
朝廷闻讯后,便也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秦涼移步近前,弯腰欲扶起他,却在碰到他的一瞬间,让白孜浑身一震。
秦涼是皇帝,让他搀扶,他怎么敢?
秦涼蹙着眉,依旧将他扶了起来,未等白孜站稳,他便轻声道:“朕有时间,再亲到昭阳楼寻先生。”
此时白孜已出了些冷汗,轻声回了句:“恭候圣驾。”
此时郑天清的人马也已悄然而至,郑天清的士兵瞬间围住了所有人,紧接着众人之间分离出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郑天清一袭白衣沿着这条小路走进众人的视线中,他那身白衣,真的是格外惹眼。
“参见殿下。”郑天清抱拳行了一礼。
“舅舅免礼。”
白孜见况,带着一干人又跪了下去。
郑天清闻言起身,一瞥间看清了秦涼身上的伤,也感受到了他体内气息的紊乱,一股心疼油然而生,“大外甥........”
话音未落,郑天清向前一把抱住了秦涼,“大外甥,舅舅来晚了,伤得严不严重啊......”
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秦涼受过这么重的伤,哪个王八蛋敢伤了他的宝贝外甥,给他知道一定灭了他九族!
郑天清哼哼唧唧,抱着秦涼完全看不见秦涼此时已经黑如煤炭的脸色。
“大外甥你怎么不说话啊?”郑天清依旧哼唧着,可秦涼怎样也没回他。
郑天清这才睁开眼,就见四周的兵士都一脸懵的看着自己,尴尬的咳了几声,迅速将秦涼放开。
“那啥,大外甥,我们.....回去?”郑天清低着头,不敢去直视秦涼。
秦涼却一眼就发现,郑天清是真的流了泪。
他这个舅舅,居然哭了。
“舅舅,鼻涕泡。”
秦涼沉着脸,出声提醒。
噶?
郑天清立即用衣袖擦了擦!
好丢人!
涼儿这个臭小子,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
紧接着郑天清尴尬的挥了挥手,“都免了免了,我可没有我大外甥那么大的架子。”
这家伙都这样了,还不忘损他一把。
白孜一干人起身后,对秦涼颔首道:“臣等告退。”
白孜将白昭音拦腰抱起,踏雪随后,一干人等下了山。
秦涼再没给郑天清一个眼神,直接就下了山。
没办法,郑天清就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