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远认为自己是个很倒霉的人,所以他在做事前都会去考虑各种糟糕的情况。不过他考虑这些情况并非是为了避免这些情况的发生,而是为了让自己能更快的接受和处理这些糟糕的情况。
在之前准备救人的时候,他猜到那人手里有武器,也顺便观察了下四周,没有发现别人的出现。这样的环境和条件很符合他对自己的死亡条例:不是自杀;死得其所;死的时候不要干扰别人;最好是助人而死。
离远想了想救人时会满足的条件:如果在救人时他被杀了,那他不是自杀;死得还有价值;会麻烦到别人;但是是帮助了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这样一算,这个情形简直就是完美的人生终结点。
不过,离远也考虑到自己的倒霉。假设他只是为了求死的话,可能人都没能救到,自己还没死成。但如果主要目的是救人,次要目的是自己在救人时失手被杀,这样的话,他反而会完成两个目标,毕竟他在为别人做事时会更加上心。
就这样决定后,离远开始实施行动,虽然过程有些意外,但他还是达成了自己的两个目的。只是没想到,他的倒霉这么强,都死透了,还能被不知道哪来的什么东西给救下来,看来他那操蛋的人生还得继续下去啊。
“唉~~!”离远不由得长叹一声,双手往地上一撑站了起来。然后便摇头边背着手走到客厅,顺带脱下沾满血迹的衣物,把它一把甩在地上,光着上半身瘫倒在沙发上。看着那些沾满血迹的衣物,离远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因为流血过多感到虚弱,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捅的伤口也全都消失了。
“看来救我的那个‘不知道的什么东西’是真的牛啊,救了我不说还带恢复状态的,这奶量,哪来的神牧啊!”离远开始了复活后的感叹环节。
感叹完,离远也感觉自己现在又有电了,可以干正事了。随即他一个挺身坐了起来,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敲了敲脑袋,有气无力的问道:“兄弟,救我的大哥,在吗?能不能出来说明一下情况啊~”接着,房间内陷入了迷般的沉默。
据说,在吵闹的场景里突然安静下来,是有天使从这里飘过。现在来看,离远家里应该是有一只天使驻扎在此。离远和那只‘天使’度过了安静的一段时间。
又过了一小段时间,离远忍不住赶走了‘天使’:“不是,,,我说,,,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回句话啊?”之后,依旧无任何回应。
离远很无奈,他感觉自己现在是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他不想回应,你也没办法。但放着它不管,又可能会有其他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这能放着不管吗?
(为什么它不理我呢?)离远没办法从它身上找原因,只能开始自我反思:难道是它不会说话?不对啊,它都能生死人、肉白骨(指修复伤口)了,我不信它不会说。或者是它认为我对它的称呼不对,所以不理我?那我该称它什么呢?唔,,,恩人?帅哥?美女?大佬?仙人?恩…它也有可能不是人,那我该叫它啥呢?离远慢慢的想的越来越远,也偏离了刚开始的主题。
在离远开始思考晚上是叫外卖还是出去吃的时候,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声音从他的脑海中出现,打断了他的思考。
“机体修复完成;生命体征完善;脑内损伤已恢复。欢迎回来,离远。”
(这不会是个智能程序吧)那个声音所说的话语让离远产生这样的想法。
离远瞬间又想了许多,但他还是先回应道:“哈哈,不必欢迎,不必欢迎,这可没啥值得欢迎的。“说完,离远停顿了一下,发现它没什么反应,继续说到:”这位…恩唔…我该怎么称呼你?”
“…塔卡。”它这么说到。“叫我塔卡。”
“塔卡,,,塔卡,,,塔卡?!你确定要叫这个?”离远好像觉得这名字有什么不妥。
“这个称呼有问题吗?”塔卡很疑惑,它在之前就是被人这样叫的。“按照发音,应该就是塔卡啊?”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好玩的事。”离远憋着笑摆着手回答到。“总之叫你塔卡就行了对吧。”
“是的,在你之前的那人就是这样叫我的。”塔卡这样说到。
“哦,这样啊。”离远点了点头,接着没话找话的说:“你这前任很会取名吗,这称呼一听就很有意思。”离远夸了夸它的名字展示自己的友善。
塔卡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应,一时间‘天使’又飞了回来…
突然,离远一个激灵,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疑惑的问到:“等等,你说‘在我之前的那人‘,难道我不是第一个吗?”
“是的,你并不是第一个。”塔卡给了离远一个他不想接受的回答。
“准确来说,从很久前开始,我就不再统计这些数字了。在你之前我已经像救你一样救过许多人了。”塔卡又在离远心里插了把刀。
听完塔卡的回答,离远的瞳孔涣散开来,整个人陷入丧丧的情绪中。
只见他慢慢的摊在沙发上,嘴里还默念着什么‘我还以为我是特殊的那一个‘’是候选人就算了,居然还是接盘的’这些奇怪的败犬发言。
塔卡默默观察着离远的奇怪行径,在离远看起来要进入,‘就算是这样我也接受它’的转变时对他说:“我感受到你现在正陷入不良的情绪之中,你需要我帮助你改善这种情绪状况吗?”
离远听了,想着‘难道它有什么特殊技能?’一个轱辘转身站起来说:“好啊好啊,你有什么办法。”
“我建议你打开大门。”塔卡给出了它的解决方案,并补充到:“根据我的分析,这能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你的情绪。”
“打开大门?”离远很疑惑,但他还是慢慢踱着步走向大门。一边走他一边想:开门能改善情绪,是门外有什么礼物?还是开门能获得什么吗?还是它发功需要开门吗?
离远还是没能想出答案。想着想着,他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并且看到了玄关处他留在那的血迹,这让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好像猜到了门外有什么能改善他的情绪。
(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吧,那这情绪改善可太厉害了)离远不希望门外是他猜的那样。
离远闭着眼,慢慢伸手打开了大门,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准备接受现实,虽然他心中有了猜测,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shift。
骂完,离远赶紧缩回头,反手关上大门,大声质问着塔卡:“我擦嘞!这咋回事啊,塔卡你出来快来解释解释。”
“恩,,,我觉得这不用解释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知道为什么,离远觉得塔卡的语气越来越像个人了。“你看,你现在是不是感到激动,神情振奋了,我的建议有用吧。”塔卡自豪的补充到。
“靠,任谁看到自己门外跟大型拖尸现场似的,谁?不激动啊!更何况拖的那个尸还?像是被腰斩了!那一路上血流的,就跟你吃了巴豆后时候用屁股走路一样!那场面,谁看了不震惊啊!”离远大声的吼到。“而且我不是明眼人啊!我怎么知道从我家门口到电梯那边会有一长条血路啊!”没错,离远开门看到的是一条长长的血路,红色的血在白色的瓷砖下非常显眼。
“恩,,,这不是很明显的吗?那条路是我把你从楼道口移到家里时留下的啊。”塔卡解释了一下血路的由来,接着嘲讽到:“你不会以为让一个死人复活在自己家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吧。”
“我去,你这痕迹也忒大了吧!”离远大声抱怨着,伸手摸了摸肚子,发现另一个问题。“不对啊,那为什么我身上没有痕迹啊!我身上的刀伤呢?”
“我觉得你应该先去处理一下那条血路,避免被人发现。”塔卡先给了离远另一个建议,接着给了他一个保障:“在你处理的时候,我会给你解释解释。”
确实,比起已经过去的,现在怎么做更为重要。离远接受了塔卡的建议,去卫生间拿取打扫工具,顺带从卧室拿上了空气清新剂。
再次走到门前,离远又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大门,开始他的打扫工作。塔卡也开始解释雪血路的形成。
“发现你死亡的时候,你已经去世3分钟了。”塔卡从它发现离远时说起。
“那时你的灵魂已经去到我事先准备的间隙之中,在那个间隙里,如果我无法及时找到你的话,你的灵魂会被吸到该去的地方,到那时你就死定了,我也无计可施。”塔卡解释了离远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看起来那个地方并不是给死人呆的。
塔卡接着说:“至于你的肉体,只要再过两分钟,你的大脑就会有无法修复的损伤。为了保持你大脑的安全,我只能先分出一部分意识去勉强控制你的大脑,保持你大脑的活性,并且让你自己回到家里。而我的大部分意识都去到间隙中找你。”
离远明白了当时的情况,也能理解当时塔卡的处理方案,但塔卡还是没有提到为什么会有血路。
只听塔卡说:“接着,就是你知道的那些了,我找到了你,带你回来,并修复了你肉体的损伤。至于那条血路。我的那部分意识只能保证你的大脑没有损伤,没有办法修复你的伤口。而我又要求它带你回到家里,所以它就控制着你留着血爬到家里,也就出现了这条血路。”
塔卡说完就陷入了沉默,等待着离远的回答。离远听完保持着清扫的动作问到:“就这些就没了?”
“是的,这就是这条血路的诞生由来。”
“…是啊,这条路是我的血组成的,但是为什么你不能处理掉这条路啊,你连人都能复活,一点血还清理不了?”离远不能理解塔卡为什么突然就不能做到超常规的事情了。
塔卡解释道:“在救你之后,我现在只能存在于以你大脑为基础构建的意识空间里,我现在只能影响到你,其他的东西我都没办法影响到,所以我没有办法直接处理这些血迹。”
离远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我完全理解了。也就是说除了我以外你没办法对其他东西施展能力了对吧。这还真是合理呢。”离远怪里怪气的接受了塔卡的解释。现在他只能慢慢处理这条血路了。
接着是一阵无言,离远一个人清洗着楼梯间内的血迹。处理完那块后,塔卡淡淡的提醒离远:“按照现在的速度,离远,你今天上班铁定会迟到了,你有什么好的理由解释吗?”
离远慢慢停下了动作,面露悲伤的说:“是啊,我今天还要上班,我的全勤记录也完了,还要想一个好的借口解释。”说完离远回头看了看仍未清理的血路,苦笑着说:“还有这个大麻烦要处理。”
看清现实,面对着明媚的阳光,离远不禁发出感叹:“真是一个有趣又充实的早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