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宋沉央,是在偷桃事件一月后,彼时正是那些书生们科举考试结束的日子,李如期和枣儿在芙蓉馆下馆子,馆内一群考完试的书生突然热闹了起来,说是压个赌,就赌在场参考的哪位能一举高中。
人是越围越多,有看热闹的,有想借此赌一把捞点钱的。
“我压裴公子,裴公子满腹经纶我之佩服。”一位模样清秀的年轻人朝一人抱了抱拳,李如期看过去,那裴公子相貌堂堂,但两眼下青黑,衣裳华贵,一看便知是哪家纵欲过度的贵公子,说这样的人能高中,要么他有个厉害的家世,要么他是个天才。
李如期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看宋兄不骄不躁,可是对这次科考信心满满?”有人突然发问,李如期眼中突然撞进一个青衣男子,那男子衣着朴素,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温文尔雅,只见那人淡笑摇头,“等结果出来方知。”
“大人!是宋公子!”枣儿突然惊叫,手指向那青衣男子,男子仿佛有所察觉,往这边看了一眼。
李如期思来想去,哦,竟是他。
“咱们也去压个赌。”李如期领着枣儿往那边走去。
枣儿不停念叨宋公子多丰神俊朗,心胸宽阔,又如何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总之是想让李如期压宋公子了。
“看各位如此有兴致,我李某也来凑个热闹。”
众人瞧见她,突然就噤了声。
京城谁人不识李如期。
先不说之前她在京城赫赫有名的名声,就说她年仅十六便世袭她那短命老爹做了丞相,就够京城所有人谈一宿了。
他们这些读书人,最瞧不起的就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公子,仗着家世显赫,胡作非为。
显然李如期就是其中一个。
“李兄都是要做丞相的人了,怎么能跟我们这些寒门书生聚一头呢。”那衣着华贵的裴公子率先开口,看李如期的眼神透露了几分的傲慢。
裴公子想的是,李如期这样的纨绔子弟,压根不是做丞相的料,就算他改明儿上了朝堂,想来也在那位置待不久。
这般想着,他和颜悦色了许多,“依李兄看,这里谁最可能高中呢?”
李如期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桌上,压这位裴公子的居多,看来此人对于高中倒是有些把握,只是不知是靠实力高中,还是其他了。
她看向不远处对这边不为所动慢慢喝着茶的宋沉央,“那日宋公子吟的诗我听了一耳朵,真是妙极,想来,宋公子定会不负我所望。”
她将一沓银票都压在了宋沉央名上,只见青衣公子脸色黑了黑,颇有些咬牙切齿,“宋某恐怕要让李公子失望了。”
先不说他那日就道了这么一句,刚开了个头,就被这贼人偷桃发出的声音打断,她倒还有脸说。
那裴公子突然大笑几声,连连道,“李兄阔气!”
想来已经将那沓银票当是囊中之物了。
后来宋沉央高中与裴姓公子买官被揭发的消息一道被枣儿带进了丞相府。
李如期带着枣儿去酒楼拿当初下赌注赢来的钱,那日那群公子书生压裴公子的居多,所以李如期赢了个满载而归。
特地破费带着枣儿在酒楼大吃大喝了一顿。
摸着满胀的肚子,李如期直不起腰,和枣儿两人佝偻着身子,一步步往丞相府而去。
走了没多远,李如期回了回头,却见酒楼二楼窗边站这的,正是新状元郎宋沉央,他目光直直的盯着李如期,面无表情。
李如期缩了缩脖子,急忙拽着枣儿溜了。